“……所以说,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得出我被召为辽国驸马的结论”叶安哭笑不得,满脸荒谬的看着赵宗述一行人。
  “难道不是吗?国子监学生因为长相俊美,被辽王看中, 择为佳婿……”赵宗述开始还振振有词,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最后一脸纠结道:“重复一遍怎么感觉这么假”
  “当然因为根本就是假的!”叶安翻了个白眼, 觉得有些无语, 合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帮小子就天天研究这些, 众人打闹了片刻, 最后还是在王安石杀人般的目光中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
  台前王祭酒拿着经义一本正经讲解, 叶安双眼无神,心中感叹, 好久都没有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了。虽然在西夏的日子很刺激, 但果然还是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更适合自己, 啊……真好!
  正当他眯着眼陶醉着呢, 王安石突然开口道:“叶安, 你来解释一下, 我刚刚说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
  “……”叶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范纯仁几个偷偷摸摸的用手比划, 被祭酒狠瞪一眼后缩成鹌鹑状。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挨训,并被罚抄书本十遍。待王安石转头,叶安不由暗道,王大大堪称反矫达人, 经他这么一打岔,自己果然什么感慨都没有了。如今只想全身心投入到诗书礼易中, 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好不容易到下课, 国子监小分队依照往常聚在一起, 叶安一走就是两个月,他们有好多话想要说。
  叶安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把此行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反正事情已经办妥,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范纯仁几个听得连连面面相觑,待叶安说完,都已经张大嘴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赵宗述方才期期艾艾道:“这么说来,安哥儿竟然参与到西夏立储这样的大事中?”这也太酷了吧!?
  狄咏也颇为激动:“想不到潘老师武艺竟然这么高,早听闻官家身边有许多江湖高手,有机会定要去讨教一番!”
  “呵呵……额、还是别了,潘老师这个人,你们也知道,不喜麻烦。”叶安皮笑肉不笑,好家伙,这要是让潘元青听到别人把他认作仁宗侍卫,怕是要当场拔刀。
  狄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出于礼貌还是应下了。唯有范纯仁,在听叶安讲述的过程中始终眉头紧皱,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儿。可见友人明显闪烁其词,也就没再深问。
  叶安又将装修房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浑不在意道:“你们谁有相熟的人牙,给我介绍个,府里空荡荡的,我选两三人干活儿。”
  本来他也没在意,谁知对面三人却异口同声的笑了起来。
  叶安:“?”挠了挠头,他们笑什么?
  “安哥儿,两三个人、嗯、怕是不太够。”范纯仁温和道:“你方才说了,是四进的宅子,那么起码的门房、帐房、家丁护卫、小厮丫鬟总是要有吧。你自己在京,最好再请两个内外院的管事的……”
  对方话还没尽,叶安双眼已经呈蚊香状了,颓唐的趴在桌子上,如今他总算懂了昨晚为何他说要尽快搬进去,潘元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这就是传说中有钱人的日子吗,也太麻烦了!
  “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家里还有歌姬乐师、针线婆子、厨娘院工,有时候还要请些长工短工的。就这我老子还在宗室里以节俭扬名,叶小安,你还有的忙呢。”赵宗述坐在旁边的座子上,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道。平日里叶安总是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如今也算难得看他一回笑话。
  叶安气哼哼的别过头,自己跟他们这些封建势力没什么好说的,然后想起要处理的事,又是一阵头疼。忍不住哀嚎道:“就不能随便请几个短工吗,我觉得这些事我都能干。”这倒是实话,叶婆虽说宠溺孙子,但也知带孩子不能娇惯,叶安身体好些了便有意让他处理一些家中事务。托这些的福,他的动手能力还算不错。
  “不行,”范纯仁难得严肃道:“你既然已经买了房子,说明已要在京中定居,安哥儿如此聪慧,得官家器重,日后定是会在朝中有所建树。倘若涉及到人情往来,没有个正当的府邸,定是要遭人笑话。”
  叶安也知入乡随俗的道理,沮丧的点了点头。几人趁着下午无课,溜出学堂,打算今天就帮朋友把这件事搞定。
  北宋伢行繁多,要找几家靠谱的并不难,范纯仁因是次子,经常帮家中打理杂物,所以对此还算熟悉。
  少年们跑跑跳跳,没一会儿就到了伢行门口。那掌柜的一开始看他们几个半大孩子还有些不耐烦,以为是哪家衙内又吃饱了没事干,笑容都带着几分敷衍。直到范纯仁表明身份目的,其方才端正起态度。毕竟就算是一根竹竿都能砸中几个官的京城,范相公家的公子,也算是顶级□□了。
  “哎呦!几位小官人请坐,不知小的有什么能效力的?”掌柜命人端上茶水,恭维道。
  范纯仁抿了口茶水,微微皱眉。这家提供的是如今流行的散茶,喝起来到也算顺口。可如今他们几人的嘴已被叶安养刁,对于真·茶宗大鳄·叶小安,每年除了上供给宫里的,最好的茶叶基本都在他那儿,所以叶安身边的人喝的也是全天下头一份儿。将茶碗放下,范纯仁心中叹气,真是由奢入俭难。与掌柜的说了一遍来意,然后让其推荐几个人。
  再说那伢行掌柜,平日三教九流,最会察言观色,眼见对面的范纯仁眉头皱起,心也跟着悬空。心道这帮衙内,一看就是吹毛求疵的主儿,这买卖可不好做。于是思咐片刻,沉声道:“不瞒诸位官人,做我们这行的,也分业务范围。比如说我这儿,就是好的小厮门房多些。但要是论丫鬟婆子,还是城东的牙行出挑。”
  叶安微怔:“这……难不成我们还要特意跑趟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