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腰间的那股力道,谭墨承的心猛地一跳,他不可置信地就要拉开去看周律的表情,却发现怀里的人抱他抱得更紧了。
呵呵,他彻底放松下来,上扬着嘴角像个大猫一样脑袋在周律的脖子里拱来拱去。
“女朋友?”声音低沉婉转,像带着钩子。
“还不是,”周律闷闷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哎,你这就很没有道理了,”谭墨承笑着拉开人,碰到她冰凉的胳膊时赶紧又把人裹起来抱住,“现在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给个名分?”
周律全身上下只有头动得了,她扬起下巴一下一下点着谭墨承的胸膛,就像开城破墙的鼓点敲在他心上。
“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再等等,可以吗?”
“唔,也不是不行,”谭墨承高兴的心都要化了,却还是微醺着眼,故作镇定要讨价还价,“那你以后不能再回避我的感情了,当然,我想亲你的话是可以直接亲的。”
说着嘴巴就贴上她白嫩的脸颊,咬了一口。
“你!”
“没忍住。”
“......”
算了,周律神情微赧侧过头,她早就发现了,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幼稚又直白,她愿意再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过往不恋,未来不迎,当下不负。
谭墨承对于周律家里的事不太清楚,只猜到是她妈妈让她相亲,周律说自己能解决他就不会插手,但几天后竟有人亲自找到公司来。
“谭总,周特助不在,那人实在闹得凶,还说自己是周特助的未婚夫,您看......”
“把人带上来,”谭墨承沉着脸啪地一声合上钢笔帽,又对秘书说道:“嘴严点,我不希望在公司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是,明白。”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憨厚身材敦实的男人就被带到总裁办公室。
谭墨承蹙了一下眉。
男人看到主座上不认识的人又感受到那股沉重的威压,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须臾,还是苦着脸闷声问道:“周律呢?我找她有事。”
“周特助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谭墨承指尖点着桌子还算有耐心。
谁知男人又执拗地摇头:“不,我就找她。”
谭墨承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说你是周律的未婚夫?”
“嗯。”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她男朋友!”
“......可她.妈都收了我的聘礼!”
嗯???这是什么操作?谭墨承皱着眉,沉脸放下翘起的腿起身径直走过去。
男人本来激愤的表情立马涌上一些害怕,他缩起脖子,微抬着胳膊好像有人要打他,“真,真的,这事儿有人作证的,她.妈还收了不少别人家的东西,说她看上谁就叫周律嫁给谁。”
“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拔得头筹迎娶佳人?”他要敢说是今天就死定了!
“不...不是,”男人佝偻着腰表情有些苦涩,“我是来要钱的。”
他本来还没决定好,但现在见到这位自称是周律的男朋友的人就立马歇了心思,他怎么配得上人家,他们是管着大公司坐办公室的,天生就高人一截儿,而他只是一个厂子的小老板,还是快垮的那种,站在一起说癞□□吃天鹅肉都是抬轿他。
周律生得好看,还是念过博士的,他们那儿没结婚的男人都知道,人未来就算不找个高知也得是个富二代,哪轮得到他们。可周母平日里没少撺掇,说她女儿以后一定要嫁个知根知底的老实人本本分分过日子,她能做主。
于是,隔三差五的收那些献殷勤的人送的东西,一开始说相亲还能见到周律,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人了。
这次周母突然说直接定亲,到时候保准把人叫回来领证,他就是脑子一热才送了钱,毕竟,能娶个漂亮的女博士那也是光宗耀祖了。
可谁知现在厂子出了问题,手里的钱转不过来,再拖下去就真完了,于是才来找人,想着如果周律不答应就先把钱要回去。
他拣着重点嘘嘘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谭墨承才嗤笑着打断他,“行了,你回去吧,钱我会直接打到你账上,但你记住了,以后周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是。”
人被秘书带下去了,谭墨承憋闷良久,忍不住踢得椅子转了三圈,又气又好笑,周律的母亲怎么想的!
这件事,周律一直不知道,公司里也没人提起过,等过了几天周母又打来电话叫她去相亲,还说‘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时,她才跟谭墨承请假,决定回去好好处理一下。
“票给你定了,你路上小心,有事打我电话。”
“嗯。”
谭墨承摸了摸周律的头,又补充了一句:“”别气着自己了,但也别太听你妈的话。”
“知道了。”
等送走人,他直接驱车回家,之所以不告诉周律有人来找过她,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拉下脸面,对那个男人说抱歉,再说,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不堪的事情暴露在别人面前任人猜想。
最近,谭墨承老是叫她媳妇儿,媳妇儿,周律一般都不会反驳,顶多置之不理,但是他知道,现在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外人。
等到了家,谭墨承一点儿没客气,他直接对谭父说:“爸,你去公司看几天,我要出一趟门。”
“哪儿去?”周母敷着面膜从楼梯口下来,“本来有事要跟你说的。”
“讨好丈母娘,下次吧。”
谭墨承是真的来通知一声,语罢,也不管谭父谭母有多震惊,换了身衣服就出发了,却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吐槽他。
“你儿子穿的,好像要开屏的公孔雀......”
“年轻人的喜好。”
“......他去见丈母娘不带礼物?”
“放心,听公司董事说他最近行事沉稳很多,估计有准备。”
“也是,不过你知道是哪家姑娘吗?”
“周律。”
“......”,兔子终于知道吃肥肥美美的窝边草了。
周律先乘飞机再转火车,一天后终于到达老家的小镇上,去年她有提议说在她工作的城市给家里买套房,但周母严厉地拒绝了,理由是不安稳。
小镇的老楼是铁质楼梯,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地响,周律笑得有些嘲讽,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噔噔蹬——
“妈,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周母嚷嚷着从窄小的厨房出来,她刚下火车,在车站工作的老张媳妇儿就给她打电话说了。
周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今晚想吃什么?”
“炖菜吧,”说实话她有些想念了。
“行,那你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待会儿去见见小丁,小丁知道吧?就是这两年在咋们这儿开办了大厂子的,小伙儿人很老实,条件也不错,肯定不会亏了你的......”
周母的嘴巴一张一合,周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子晕了,就像被扔进一个密闭的铁盒子里,有人在外面给了一重击。
她深吸一口气,再说话时几近央求:“妈,你能让我先缓缓吗......”
“缓啊,我不是叫你待会儿再去吗。”
“可我......”
“老周家!老周家!”
楼下突然冒出的大喊声打断了周律要说的话。
“怎么了!”周母有些不太高兴,翻了个白眼朝窗户口走去,一个个的鬼叫什么。
只是,当她探出头看时却也忍不住张大了嘴。
楼下,停着一辆辆她一个小老百姓也能叫得出名儿的豪车,那阵仗特别像她看的电视剧里最喜欢的情节,这一刻,周母对站在最前面那人的印象好到了极点。
谭墨承抬头遥遥望着,丈母娘,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