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家老宅,楚父眼神凉凉地看着自己培养了小半辈子却还是只会梗着脖子儿的子,疲累感顿时涌上心头,终究是比不过。
“你不用再替你母亲求情了,那个女人也趁早给我收拾得远远的。”
“爸!”
“够了!我儿子只有一个但企业继承人不是非要你!”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楚天煜被吓得立马噤声,而楚父深知打一棍给一个甜枣的道理,他又缓了语气,“今早承恩紧急召开董事会的事听闻了吗?”
“嗯,”楚天煜低着头。
“八成是真的,”楚父说道:“不排除是哪家使的阴招,失去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对我们绝对是个好消息,如果你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我会彻底放手把公司交给你。”
“真的吗爸?”
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楚天煜志得满满地离开了。
到公司他遇到了苦苦等待他的戚小草,说实话有段时间没见他对她的感情突然就淡了。
戚小草见到来人立马急迫地冲上去,她一把抓住楚天煜的手,楚天煜刚有不快就被她接下来的话震住了:“阿煜,承恩集团的竞标书在我这里!”
他反手抓住人一把拉进办公室,压低声道:“怎么会在你那里!”
戚小草支支吾吾,“昨晚不小心捡到了。”
楚天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低头凶狠地稳住戚小草,真是上天助他!最后亲到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他才抽出戚小草一直捂在怀里的东西翻看起来,竟也没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
等看到最后的报价数据,楚天煜狠狠皱起眉,怎么低这么多!
“小草,我还有事,你先在这里等等。”
戚小草拉住他,摇着头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阿煜,没关系,能帮上你就好,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明天带我去竞标现场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天煜回答地毫不犹豫,现在她要他娶她,他都会说可以!
出了门,楚天煜带着竞标书去找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他拿出文件说:“你看看数据有没有什么问题。”
心腹是楚父时期留下的老人,对这方面很拿手,他研究了一下午楚天煜快等不及了才说:“没问题,完全正确。”
楚天煜皱眉,“我们明天的报价能再让利两个百分点吗?”
“不可能,”心腹立马反驳,“这份竞标书的主要问题是用了一种新型材料,如果我们不采用,纯靠让利达不到这么低。”
“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
“那明天直接用这份竞标书吧,让利0.5%,”楚天煜轻飘飘一句落下决定,承恩再怎么舍得出血补救,也不可能比这更低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楚天煜带着盛装打扮过的戚小草到了竞标现场,谭墨承和周律也早早坐在那里,看到来人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数了。
临近竞标承恩集团突然泄露机密的事连上面的人也听说了,一个身穿正装的秘书被提前派来打听消息,谭墨承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旁边一实力稍逊于承恩的老总忍不住奚落:“谭总这回怕是要在楚总面前失手了。”
有人立马悄声附和。
楚天煜听着这些,一直高高在上不说话,其实他有些紧张,也想看谭墨承颓败又要强撑的脸色,但还是忍住了,因为过了今天他就是最大的胜者,而胜者是不会在败者面前找存在感的。
中途,周律离开席位去了洗手间,戚小草像耗子闻食一样赶紧偷偷摸摸跟上去,刚才的场合她没法插话,但心里的快意和怨恨已经控制不住要找发泄口了。
她看着洗手台前的周律,周律也从镜子里看着她,只是一人神色平静一人却激动到脸潮红。
“周姐,”戚小草踩着从来没穿过的高跟鞋,想象自己的眼神像每次楚母看她一样,只是还没走到跟前就差点摔一跤,顿时像个小丑一样。
周律撇过头忍笑。
“够了!”戚小草面露扭曲,指甲狠狠地戳进手心,须臾,她一字一句嘲讽道:“周姐,弄丢了公司的重要文件,你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墨承身边?你说,这样的你配进谭家的大门吗?谭夫人不会把你彻底到底出门吗?”
“不会,”周律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把快贴她脸上的头往后边推了推,“戚小姐,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做任何事要有脑子,别他人受益你进监狱。”
当然要是你已经做了就当我没说,周律潇洒地摔了两下手,转身离去。
竞标快开始了,戚小草从卫生间回来有些失神,周律的话她没听懂却禁不住心慌,经过谭墨承时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就要往人身上跌去。
谭墨承的反应没有比这一刻更敏捷,他迅速地起身甚至还有时间整理西装衣襟,“戚小姐,请自重。”
周围人差点哄堂大笑,楚天煜也绿着脸,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把人锁到床上下不来!
戚小草呆呆愣愣的,这一刻她心也痛手也疼,仰视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喃喃哭诉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谭墨承翻了一个白眼,漂亮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智障。”
上午十点,竞标正式开始,经过一系列繁杂的程序,负责人在台上开始公布结果。
楚天煜浑身僵硬,这一瞬他想到了父亲时常失望的眼神,商场上的小人物在他面前从不敢提起谭墨承,还有身边这个女人,他得到了身体却得不到心。有些东西他其实并不稀罕,只是得到这一切的人是谭墨承他就忍不住嫉妒较劲。
只要过了今天,不,只要再过半小时!他就是那个站在台上俯视众生的人!哪怕胜之不武。
“承恩集团,最低报价xxx”
楚天煜在心里嗤笑,没想到谭墨承破罐子破摔了,竟然比当初时煜的报价还要高。
“时煜集团,最低报价xxx”
整整低了2.2个百分点!全场哗然。
比楚天煜心情更激动的还有戚小草,她像个只差最后一个数字就要开出巨额彩票的赌徒!一边紧握着拳头一边却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瞧不起她的女人还有那个负了她的男人。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宣布承恩集团竞标成功,时煜集团废标......”
牵扯人心的声音终于落幕,悬在头顶的那把刀也终于落下,却不是插在承恩的胸腹。
楚天煜脸色煞白,戚小草也像个腐朽了的木偶,艰难又机械地转过头,两人同时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
那里,领导还在说话:“希望各大企业能本着严谨务实的态度合理竞争,不要再交出如此不专业的结果,也不要采取恶意手段盗窃他司机密,具体惩罚我们已移交司法部门......”
“啊啊啊!”戚小草突然像疯了一样,她神色癫狂!旁边的楚天煜也彻底丢了豪门公子的脸面,一把掐住戚小草。
立马有人上来拉开,众人像看玩笑一样看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戚小草眼前的世界扭曲又模糊,只有那一方角落却如此清晰,女人言笑晏晏,男人矜贵自持,他扶着她的腰跟众人说话,像介绍他的妻子,视线不小心扫到这边也像看一推垃圾一样毫无反应。
戚小草突然有些喘不上气,她笑得荒凉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变得彻底啊......而她却从天真懵懂的样子成了丑恶惹人嫌的心机女,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周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谭墨承说:“走吧。”
有些人如果永远有人宠着纵着,她就是一直笨拙善良的单纯模样,而一旦要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攫取想要的资源,那些看起来只是小问题却涉及一个人本性的东西,就会让她掉入深渊。
不值得同情。
一切尘埃落定,“晚上想吃什么?一直答应了要请你吃顿饭的。”
“你说的是疙瘩汤?”
谭墨承脚步一顿,“太寒碜了。”
他低头掏出手机搜索:求婚应该准备什么?
“周律,你去公司安排一下后续事宜,我晚上再来接你。”
“好,”周律也不多问,比起谭墨承女朋友她更习惯总裁特助这个身份。
等晚上六点,谭墨承来接人时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进了玄关,他拿出拖鞋蹲下给周律换上,这样的小动作他做起来一点儿也没有不自然,周律却莫名有些紧张,她偏过头鼻子动了动转移话题,“你做饭了吗?”
“嗯,你喜欢的中餐,还有红酒。”
“要庆祝啊,”周律轻笑,其实她也高兴,感觉戚小草这个人要彻底从她记忆里剔除了。
这顿晚餐准备的很丰盛,全是周律爱吃的菜,最后她拿起酒杯想碰杯又突然想到谭墨承不能喝,于是干脆把两杯都端过来,一下子喝掉。
谭墨承怔了一下,有些纵容道:“小心喝醉了。”
“喝不醉,”周律又端起一杯,她笑得甜甜的,“谭墨承,你是第一个给我做饭的男人。”
谭墨承没说话,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转着口袋里的小盒子,穿的居家服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浑身的气质介于烟火气和贵公子之间,周律突然说:“谭墨承,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谭墨承嗓子哑了一下,他微眯着眼说:“过来。”
周律真的立马起身,却是摇摇晃晃地直接坐到男人腿上,还不安分地扭了扭。
“......别动!”谭墨承伸出手箍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挑眉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嗯,谭墨承我醉了。”
说罢,周律一头栽进男人怀里,谭墨承宠溺地看着她的后脑勺,心里的悸动像开闸泄洪却又像被关了声音,汹涌澎湃又不露声色,他刚想说我有东西给你就听女人突然说:“混账!”
嗯?
“伯母说的!”周律气呼呼地抬头,“戚小草还说她是你的白月光!”
谭墨承的笑容渐渐迷离,他压低声音像个蛊惑小女孩的大魔头:
“可我这个混账,只想和你在床上......”
一圈冰凉的铂金戒指缓缓套进女人指尖,也套住了他的心,原来求婚对的人到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