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好几天,才终于彻底消融。
天气重新晴朗起来,太阳照在地上,很快因冰雪消融而产生的雪水也被晒干了。
虽然风还很凉,吹得太阳光都没那么暖和了,但毕竟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还是让所有人都不免振奋,迅速打起了精神。
唐含说到做到,把房间里的被褥都抱出来,晾晒在了楼顶。
趁着天气好,唐妈把家里需要换洗的东西都拆了下来,堆在沙发上,然后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托付给了唐含,“马上就过年了,这些总不能留到明年,趁天气好洗了晒干换上好过年。”
其实说是让唐含洗,但真正工作的是洗衣机。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比较脏,需要先用热水浸泡,才能洗得比较干净。
唐妈找出一个巨大的盆给她,唐含少了热水,跟江黛一起蹲在院子里,一件一件把要洗的物品浸在兑了洗衣粉的热水里。才弄完,就见唐妈抱着一个盖着稻草的大背篓过来,也放在了院子里。
见她们看过来,唐妈就笑着问,“小江,你猜我这是什么?”
江黛猜想又是为过年准备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就猜不出来了,于是道,“我猜是吃的。”
唐含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江黛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然而唐妈却说,“也没错,确实是吃的,只是不能直接吃。”她说着,一边揭开了上面盖着的稻草,再一层层揭开包裹着的草叶,露出里面褐色的豆粒,小泽正好奇地凑在一边围观,闻到这个味道,立刻嫌弃地捏住鼻子,跑回爸爸的怀里了。
唐妈这才笑着道,“臭豆豉,小江能吃得惯这东西不?”
刚刚发酵出来的臭豆豉,味道确实有些一言难尽。江黛此前也就是吃过“老干妈豆豉油辣椒”的程度,对这个味道接受困难,闻言敬畏地后退了一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等唐妈从家里拿出打簸箕,把豆豉倒出来摊匀晾晒,那股味道顿时弥漫整个院子。江黛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火炉边,并且动作利落地关上了门,惹得唐妈一直在笑,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我妈昨天还说让我带你去挖折耳根。”跟进来的唐含取笑她,“那个你肯定更吃不惯。”
折耳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鱼腥草,很多外地人都是吃不惯的,完全无法接受那个味道。所以虽然唐妈一片盛情,但唐含还是替江黛婉拒了。
“可以理解。”江黛虽然一脸难受,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地方特色就是这样,总有一些是外地人难以接受的。”
唐含这才小声说,“我妈逗你玩呢。”
江黛无奈,“看出来了。”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选择原谅她。
“我妈很喜欢你。”唐含又说。唐妈虽然奉行国人的待客精神,对上门的客人都会很客气,但喜欢与不喜欢,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我的荣幸?”江黛想了想,不是很情愿地说。
“别难过。”唐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给你偷个好东西。”
没等江黛表态,她就开门出去了。没一会儿,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回来,打开亮给江黛看。这一看,江黛还真有些惊讶,“栗子?”
“嗯。”唐含抓了两把栗子放在炉盘上,“没放在冰箱,也不知道怎么保存的,都没坏。咱们偷偷吃,不告诉他们。”
然后又拎着塑料袋走了,估计是要放回原处。
江黛把栗子推到火圈上去烤着,没一会儿唐含回来一看,连忙都拨了下来,“这个不能这么烤,栗子不开口的话,受热不均匀会炸开的。”
“啊……”江黛恍然,“我忘记了。”
唐含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疑心她只是在为自己挽尊,其实根本不懂得大部分生活常识和厨艺技能。
江黛抓着一个栗子,先用指甲试了试,未果,然后又问,“是不是要切一刀?”
“不用。”唐含把栗子放进嘴里,咔嚓咬破,再放回火圈上,“这样就可以了。”
江黛:“……”
唐含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哦,你有洁癖。不过吃你自己的口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高温加热,也算是消毒了。”她说着,把自己咬过的栗子往一边拨,给江黛留出另一边的位置。
“我没有洁癖。”江黛替自己正名,“我只是不太能接受这么……随意。”
唐含于是起身给她拿了一把水果刀。
等江黛艰难地切好第一个栗子时,唐含那边都已经摆满了。她那边的栗子开口都很大,被火一烤,外层的膜自动收缩,就有几粒黄灿灿的栗子肉自动脱落了下来。
唐含捡起来一粒一粒往嘴里丢,江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十分严谨地道,“还没烤好。”
“嗯,但是这种半生不熟的栗子,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唐含说,“甜味被烤出来了,又还带着生脆,你也可以试试看。”
反正没听说栗子没熟就有毒不能吃,既然如此,也大可以像牛排一样吃几分熟的。
江黛将信将疑,忍不住尝试了一下,觉得味道确实还不错。
不过她动作太慢,到现在也就只切了几粒而已。唐含看她实在辛苦,索性把栗子拿到砧板上,咔咔咔几刀切完了,再拿回来。
并且再次确定,江黛应该真的没掌握多少生活技能。
偷偷吃完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景,栗子吃到一半,门就被推开了。秦屿抱着小泽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屋内的情景,立刻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吃独食!”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不在,能怪我们吗?”唐含理直气壮地反驳。
秦屿抱着孩子走过去坐下,伸手就要去拿唐含这边的栗子。江黛一个激灵,连忙阻止他,“别动!你拿我这边的。”
“嗯?有什么区别吗?”秦屿有些莫名。
栗子的外壳已经被烤得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来曾经被咬过的痕迹,顶多是断面不那么规整,但是不知情的人一时也想不到那里去。
“我这边的比较香。”江黛一本正经地说。
大概她看起来就不像个会说谎的人,秦屿虽然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唐含面前的,转而去拿她那边的栗子。
江黛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唐含一眼,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抱怨:看吧,你那样做就是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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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本来因为生理期就有亿点点不舒服,挣扎了半天准备爬起来码字的时候,停电了!一整天!
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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