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在火势乘着风到来之前,尖锐的笛声终于迟迟拉开大幕。
液晶显示屏里,新闻记者一脸肃穆地站在马路旁,身后是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
她说道:“这里是南业路,今天凌晨11:43分发生一场特大车祸,其中两名司机当场身亡,另有两人因重伤被送往医院急救。据悉,其中两名伤者,一名是魏氏集团总裁,另一名是最近海外归来的周氏集团继承人周洲,由于事发路段监控损毁,事实怎样还需要警方进一步调查。我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液晶屏幕一下子黑了,辛以薇攥着手里的遥控器,脸色奇差无比,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变成这样,甚至来不及换下衣服,她急匆匆的冲出家门。
朝阳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直没灭过,刺目的血红,看得人心慌意乱,走廊里此刻聚满了人,辛以薇赶到时候便见这幅场面,无论真心或是假意。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人群瞬间乌泱泱的挤过去,像嗅到血腥味儿的蚂蟥。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这是魏徽泽的“好妈妈”。
“是啊,我侄子/表哥没事吧?”七嘴八舌的声音令医生不耐烦的皱眉,冷声道:“安静,这里是医院!患者的情况不是很好,脑子里有淤血,淤积了一大块,血块压迫着大脑神经,医生们还在全力救治,你们让让,我要去拿东西。”
话音刚落,魏母便扯开嗓子嚎叫,“我苦命的儿子啊,你这一叫我们怎么办呢?这一番作态,仿佛魏徽泽已经没救了。
角落里更隐隐闪烁着灯光,藏在暗处偷拍的报社记者,相信不出今早,各大报刊头条一定是#魏氏集团总裁重伤不治,其母失声痛哭#
#新贵垂危,家人竞相守候,车祸背后的阴谋是意外还是他杀?#
不过这些也只能骗一骗下层老百姓,小市民,真正的上流人士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甚至会嗤之以鼻。
这几年年来媒体报道越来越失真,谁不知道魏家那堆破事,除了那位之外,其余都是蛇鼠一窝。
现如今那位进了医院,生死未卜,他们会好心看护?那简直是扯淡!
他们惦记着那位的财产才是真的吧。
事实也正如某些知情人所料的那般,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魏家人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竟然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在病房前讨论起财产分配问题,一张张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吵得脸红脖子粗。什么贵气姿态都丢得干干净净,更时不时爆粗口,引得过路人都纷纷侧目白眼相加,从来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一家人。
好一场撕逼大战!
中途休场。
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径直走过来,来到这群人面前,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魏先生的私人律师。”
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精明的魏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笑着问道:“你好,我是他妈妈,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看她蓬乱的头发,皱巴巴的衣裙,这么一副尊容,实在是……
这个关键是他看见了,律师微微错开视线,实在是辣眼睛。
他快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他速战速决,“这位女士您好!这是一份遗嘱,由魏位先生亲自拟定,他交待我在适宜的时机拿出来,这是复印件,请您过目。”
魏母从容的借去仔细一看,脸都绿了。
视线往下移,牙疼,心疼,肝疼!胃也开始疼了……
她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黑,越来越臭,眉目狰狞的样子,像一坨翔,真是气得脑干儿心肾疼,什么死后所有财产交给周洲?那个贱人不是早就跑了吗?真是跟她那狐狸精母亲一样,一脸狐媚子相,把那小混蛋迷得五迷三道的。
魏母决不会承认她这是嫉妒了。
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仍然不死心的开口,“如果接受财产的人死了呢?”
“哦,这个夫人,你不用担心,魏先生还立下了一份备用遗嘱,如果周洲女士死亡或者失踪,他名下所有财产都将捐赠给红十字会。说起来这还真是大功德一件呢。”
“是吗。”魏母笑了,心里郁闷的吐血三升。和着他们半天在这儿拼死拼活的,那小混蛋早就料到了,还给他们留下这一招,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恨恨的想,最好永远也别醒过来,连同那个周洲!
周洲这边,亮了半天半夜的手术室终于灭灯,和魏徽泽那边的吵闹相比,这里无疑清净了许多,人数虽然比不得那边的多,却个个都说真心实意的期待着。
顾柠紧张的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与她失态的行为相比,两名男士无疑要镇定许多,但都是绷紧了一张脸,深敛的眉眼泄露出些许的焦灼情绪。
灯闭了的刹那,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一处。开门的医生手一顿,吓了一跳,随即说道:“病人手术很成功,但是情况不太乐观,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先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医生有事要找他。”
顾柠连忙站起来,说道:“她妈妈还在路上,我是她最好朋友,我陪你去可以吗?”
“这……”医生有些为难,但又想到医生那边催的紧,她只能勉强答应:“那好吧,你跟我走。”
三天后,继魏氏集团,周氏集团发生惨案之后又发生一起恶性案件,不到20分钟便登上各大网站头条。
#湿地公园突发事故,造成一死三重伤,施工工人重伤不治,谁之过?#
#周氏大工程偷工减料,致使一死三伤#
周氏红了,红得发紫,紫得发黑。
它成了二十一世纪奸商的代名词,比之三,鹿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此同时,周氏股份大跌,刚刚有所好转的公司彻底破产了,所有人都没料到,包括苏醒不久的魏徽泽。
他躺在病床上,眼睛被一层厚厚的白纱完全裹着,由于脑子里的淤血压迫着脑部神经时间太长,导致他□□发生病变,彻底坏死,也就是说,除非找到合适的□□,他此生都将成为一个废人——盲人。
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次车祸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仅仅是断了三根肋骨,大腿骨折,不到一个月便会彻底康复痊愈。
一旁的司柏认真地汇报着工作,丝毫没有因为boss的病情有所怠慢,最后他有些为难的拿起一份报纸,标题特别用黑字加粗,十分的浓重。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令魏徽泽疑问:“怎么停下了?”
“哦,资料拿错了,您等我一下。”他寻个由头将事件盖过去,一张报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些,仍旧心有余悸,但他觉得这是为了总裁好。当初因为那个女人,他一度消沉,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她对总裁来说,带来的只有麻烦。
如今那女人公司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又昏迷,留下一堆烂摊子,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总裁知道这事,一定会不顾病情帮她处理,但是她凭什么?所以他自作主张地瞒下这件事,等魏徽泽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周氏已经不存在了。
是李锦书,刚刚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女儿,她一气之下,将周氏卖掉了。
此刻她就坐在周洲的病床前以泪洗面,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的情人,她觉得她这个女儿就是上辈子的债主,一笔笔用心偿。
她后悔得要死,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要当初要支持她,她宁愿女儿一辈子也不回国,也不愿意看见她就这么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
“周洲,你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她一字一句,泣不成声,一旁的顾柠听得鼻头酸涩,喉间像塞了一团棉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直到那天医生告诉她,她才知道好友出国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极其罕见的病,周洲一个弱女子竟然忍了整整五年,她倒宁愿她是因为逃避才出国,可事实就是事实。
现实予以我们迎头痛击,残酷的将真相摊开在阳光之下暴晒。
上天就好像瞧不得周洲好似的,原本已经被遏制的病情这次又开始复发,来势汹汹,导致之后周洲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医生已经竭尽全力,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三天,最多三天。
若周洲还不醒来,便是神仙下凡也毫无办法。今天是最后期限,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她快快醒来,盼望着奇迹降临,可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旧没有一丝一毫要苏醒的征兆。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司柏没想到事情暴露的竟然这么快,他猝不及防。
魏徽泽叫来护士,任凭司柏在床头等候,他始终不问一句,他在护士的帮助下坐上轮椅,从始至终,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自己却清楚,他现在有多么愤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那是他发誓要许诺守候一生一世的珍宝,他竟然直到此时才知道她的状况,生死未卜啊……
只是想想他的心便开始痛得滴血,好像被人生生的掏出来用暴力彻底掰开,碾压,揉碎。
他痛不欲生。
魏徽泽手指头捏着两边的扶手,轻缓的轮子转动声叫他明白,他正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最终他被人推在病房外。
无能为力的小护士很抱歉:“对不起了魏先生,那里是重症监护室,我没有权利让你进去。”
小护士很难过,那么温柔英俊的魏先生一定会对她失望吧。
“没关系,你把我推到玻璃窗前面吧,我……听着。”小护士是心里很不解,却还是照做,她将他推到那扇大大的玻璃窗前,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好看的美女,他好看的眉宇悄然泛起几丝褶皱。
那张纯黑色的眼睛深遂渺远,仿佛无垠的宇宙迷人又神秘又迷人,似乎从见到他的那天起,魏先生就一直是这样,仿佛夜下孤独的王者,沉静内敛,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魅力,特别是他现在这样深情如许的注视着一个人,能被他爱着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护士这样想着,微微红了脸。
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惋惜,怎么完美的男人偏生是个盲人。
病房里,李锦书眼眶潮红的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儿,心里痛的不行,好像有人拿石头不停地砸着他的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白色暖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周洲愈发脆弱。
她穿着宽瘦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头,秀丽的头发也没了光泽,向濒临枯萎的植株,特别是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整个人消瘦的可怕。
李锦书看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躺在那儿的人是她自己。
她终于别过脸,不敢再看。眼泪从她眼里流出来,她心里发痛,嘴里发苦,伤心欲绝。
忽然在在这个档口,她瞥见了魏徽泽。
脸上的哀伤顿时凝固了,一股巨大的怒火袭上心头,那火势汹涌,瞬间燎原。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周洲两个人。身体里那股滔天怒焰四处乱窜,她此时恨不得抄起一把菜刀将外面那人劈成两段。
又怒又恨,但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或者说是周洲,她此生唯一的女儿,为了她选择了隐忍不发。
李锦书看着女儿,眼泪簇簇而落。想到女儿为他做的事,那些事受的伤,她就恨他,就怨他就怒!
她咬牙切齿道:“周洲,你说他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来看你?他还嫌害你不够吗?”
她痛苦的望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又说道:“妈妈绝对不会原谅他!”
病床上,那双纤长上翘的睫羽忽地颤了颤,似蝶羽轻扬,在她心里荡起圈圈涟漪。
李锦书的眼睛霎时亮了,充斥着纯粹的希翼。
但那情景却好似昙花一现,再难重现。李锦书刚才喜悦的心情好似湖面上的一个浪花,瞬间就被汹涌的潮水吞噬掉了。
突然,她福至心灵,脸色似喜似悲的看着女儿“周洲,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她试探的说道。
似乎是回应她的话,那双睫羽又开始轻颤起来,她努力了那么久都没做到的事,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便轻易做到了,一个巨大的喜悦混合着怨恨缓缓沁入她的心田。
开心之余,她秀美的眉宇微蹙,正如她刚才所说,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魏徽泽,那个害了她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凶手,她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嫁给一个只会伤害她的男人。
一想到女儿要跟那个凶手过一辈子,她就开始担心。
这鸳鸯她是拆定了!
沉寂半晌后,李锦书坚定地看着女儿,开口道:“魏徽泽配不上你?周洲你知道吗?你昏睡着这些日子里,妈妈别说他的人影,就连他的鬼影妈妈都没见过,听值班的小护士说,他早在十天前就已经醒了,他如果真心爱你,又怎么会直到今天才来,况且我看他也不是真心才来的吧!”
她笑了笑,眼睛里满是狠决,“周洲,妈妈的宝贝,你快点醒过来,否则妈妈也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
“宝贝,你说如果没了你的帮助,他会怎么样……”
那睫羽在她的撩拨下愈发颤动,李锦书几乎是屏息看着,生怕打扰了她。
几乎在瞬息之间,睫羽轻扬,露出一双黑瞳,奇迹出现了!
喜极而泣的李锦书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按响床铃,然而等她镇定下来后,她再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恳求。
一瞬间,好似冰盘扣顶。
李锦书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她绝不同意。
正巧这时医生来了,李锦书反倒是径直走了出去。她知道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但心里却拿定了主意。走时她回给女儿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出门后便彻底消融了。
到底是比她多活了十几年,故意误导周洲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出了病房便径直走到那扇巨大的玻璃窗面前,然而她很快便发现了不对,而这个疑惑在一下一刻得到了回答。
“是小玲吗?”魏徽泽问道。
李锦书笑了,她这才以审视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个男人,她最初这个对这个年轻人也是有些欣赏的,可惜后来发生那样的事,她将周洲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怎么容许有人伤害她,更何况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过她的女儿。
早在一开始,李锦书就将他钉死在厌恶柱上。
“我是周洲的母亲,李锦书。”
魏徽泽难得的困惑,听到她自信地介绍,他半信半疑:“您好,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们曾经见过吗?”
自从失明之后,他的耳力倒是越发的好。
李锦书有些诧异:“你竟然还记得我,五年前我们曾经收留你们一夜,这才让我找到她,周洲是我的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过略略几句,他已经理清脉络,但知她此番前来,他便隐约猜到几分,终究是按耐不住的问了出来:“李伯母,她……到现在好了吗?”
“醒了。刚刚才醒,我正准备弄一些清粥来呢,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说这就要离去。
“我可否看看她?”
“抱歉,不能。医生说她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我家周洲和你没好到这个程度吧,以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打扰我们了。”
“不可能的。”魏徽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你们是什么关系?顶多是男女朋友吧。周洲这是我的女儿,我自当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别说你现在失明,就是你没有出事,我也不可能让她嫁给你这种家庭,我们高攀不上!”
“原来是这个。伯母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但是周洲,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真心?真心能做什么?!”
况且她在意的人从来不是这个,有她们这么彪悍的娘家人,谁敢欺负他们家周洲,简直是活腻歪了,她在意的是周洲本身,他们之间长达数年的纠缠,纵然是情投意合,可都敌不过命运捉弄。
她从始至终都容忍不了那些伤害,况且是天之骄子多的是,而且看他这样,是对她那傻闺女做的事仍旧是一无所知吧。
想到这里,她愈发不甘心痛的想起自己那傻女儿周洲,“你根本配不上她,我那傻女儿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她不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李锦书压抑音色却字字清晰传入他耳膜中,“她生病了,得了很严重的病,而且病发时间就在五年前,五年前的出国,其实是为了治病,她找人骗你,为的就是让你忘了她。”
“她那病很严重,稍有差池就会……”她颤抖着嘴唇,将那个字抹掉。
“她真的很傻,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也不愿意舍得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吗?她走之前曾经苦苦央求着我,求我帮你,你以为魏氏能在短短五年做到这个程度,全是你的本事吗,是我在暗中帮你,当然你的本事也不错,她没继承我的眼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李锦书质问他:“她当时才19岁,身患重病,她竟然怀孕了!知道结果我当时都快疯了。她病得那样重竟然还要坚持生下那个孩子,呵,我怎么同意,后来那个孩子就已经流掉了。”
魏徽泽已经合上了眼,手指紧攥着椅背,指骨也尽然全白。
看他这副痛苦隐忍的样子,李锦书出了口恶气。复又道:“倘若你真心爱她,就应该放手!”
说罢,她越过他径直离去。
“妈,他呢?”周洲吞下一口热粥,殷切的问道。
李锦书眉头一皱:“快把这碗粥喝了,我再告诉你。”
周洲半信半疑的看她温和的面容,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她虽然是受重伤,但这会儿不是醒来了吗?只是现在她仍然不知道他的近况,心里十分着急,像一只猫儿抓挠着心口。
好不容易喝完了粥,满心的期待。
李锦书看到她眼里流露出的渴望,愣了一愣,原先在脑子里想好的办法瞬息转变:“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早在三天前便出了院。”
这是事实,魏氏无主,有兼之一群极品亲戚,他倘若再住在医院,直怕魏徽泽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其中她也掺和一手,否则就凭那脓包能成什么事?这是敲打也是警告,倘若他就此放弃,那是最好,若不,她也不会不会轻易小瞧了他,盖因他能舍得这边,抽身而去。
她这个恶人,不好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