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离开鼎粤府,转过了一个拐角,顾想想终于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前停了下来。
玻璃里女人的倒影清秀美丽,虽说不是满脸写着人畜无害四个字的小白莲,可同样也不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模样。
美丽、灵动、不庸俗。
就像是月夜里漫步林间的白鹿,想必大部分人都是一见欢喜的。
可偏偏这样一张漂亮的皮囊下,曾经藏了个会伤人的灵魂。
小说里说过去的经历只是陆徐风人生中的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疤,要她来说,伤疤的确是伤疤,愈合?不见得。
起码现在没有。
他就活像只扭曲的带刺刺猬。
哼。
顾想想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冲着玻璃里的倒影喃喃道:“唉,顾想想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扑哧。
顾想想正感慨着,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压抑的轻笑。
穿着运动外套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墨镜,正抵着唇露出压抑的笑声。
见她的视线投向了自己,年轻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说了声不好意思。
顾想想冲着他抿了抿嘴,示意没关系。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单单听这句话,从路人视角看起来,的确挺逗乐的。
想着想着,她也觉得有点好笑,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气劲就这样被压了下去,一时竟也再生不起气来了。
顾想想抿了抿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绝对是和陆徐风八字相克,好端端的两个人,碰在一起就都整成了神经病。
话说穿越也得有个基本法啊,别人穿越不都是穿到和男主/霸总/反派撕逼之前的么?
怎么轮到她身上,就已经把人家大佬得罪得死死的了呢?
果真现实很骨感,小说女主待遇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顾想想有些惆怅。
惆怅完之后,顾想想还不忘给自己叫了辆车。
毕竟饭局虽然给吃得彻底糊了,工作还是要记得做的。
……
方静萱想破了自己聪明的小脑瓜都猜不到,不过是一个上午的功夫,自家的宝贝艺人和启盛的大总裁之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以至于最后甚至还挂了彩。
好在顾想想被烫到的地方处理的及时,因此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过方静萱还是有些不放心,活动一结束就捧着顾想想的手臂端详个没完,活像是捧着个珍贵的老古董似得。
顾想想有些无奈,心中却又感到有些暖。
“好啦,我已经上过药了,不要紧的。”她伸手拍了拍方静萱的肩膀。
方静萱抬起头瞥她,“我说姐们,老实交代,你和启盛的那位陆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想想恳切的回答:“没什么关系。”
“我信你我就是傻子。”方静萱不吃这一套。
这是要严刑逼供了的节奏。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顾想想摇头叹息。
她是真的和陆徐风没什么关系啊,毕竟这个身体和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没穿过来呢。
方静萱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就差把脸怼到顾想想脸上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吧,”像个没骨蛇一样窝在真皮座椅里的顾想想打了个挺坐起身,“我坦白,我坦白。”
“其实……他是我前任来着。”
方静萱惊呼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
顾想想纠正,“前·男女朋友。”
方静萱仍旧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劲来。
虽然她早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点猫腻,也曾经猜测过陆徐风是不是对顾想想有意思,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他们俩会是这种关系。
要知道她和顾想想在国外认识这么长时间,可一次没听过对方提起过陆徐风这号人。
之前在乐优总部遇见的时候,要不是陆徐风主动提起,她甚至还不知道陆徐风和顾想想是校友关系呢。
如果此时顾想想知道了方静萱的内心想法,她自己八成也会觉着无奈吧。
因为就连她这个当事人本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
过了老半晌,方静萱才磕磕绊绊的继续问道:“那他今天约你是想……?”
顾想想在自己的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下方静萱反而纳闷了起来,“这可真奇怪,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诶,像陆徐风这样既没老婆又没女朋友的黄金单身汉,有一两个花边新闻完全无伤大雅,他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顾想想小声的嘟囔着。
嘴上这样说着,顾想想的眼神忽的闪了闪。
她大概,知道原因。
原著中曾经提过,财力雄厚的陆家表面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涌动,各方派系盘根错节,内部争权十分厉害,和顾想想家不同,陆家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真正豪门。
但陆徐风的童年却并不是在陆家度过的,甚至他过去都不姓陆。
否则原主再怎么没心没肺,当年也不会和陆徐风撕破脸。
她之所以践踏他,就是因为他没权没势。
很简单的理由,却也很残酷。
显而易见,陆徐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他们两人不再有交集倒还好,但凡生活产生了牵扯,他就对她的存在起了应激反应,迫不及待的想要划清界限。
这种心态顾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更何况陆徐风的家庭状况复杂,她是一丁点儿都不奇怪陆徐风会有这样的举动。
反而是他轻易的松口,才让她吃了一惊。
方静萱耸了耸肩膀,彻底晕了,“所以今天陆徐风原本想要让你签合同,然而到了最后协议也没签成,紧接着你被烫伤了,剧情魔幻的发展成了你们一起去吃饭,然后以你们大吵一通作为结束???”
方静萱重重的靠在座椅之上,毫无感情的感叹道:“真是一波三折啊,偶像剧男女主也没你们这样剧情波折。”
“啧啧,”方静萱故作深沉的长长叹息一声,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是余情未了、相爱相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