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让它在此长眠。
“去用这张脸看能不能勾搭十个八个”,宋铭铮抬眼和贺听昭对视,浓密的睫羽连颤都没打几下,回答的自然直接“抓回来给你换心。”
“那你这张脸,能抓回来的可不止十个八个,哈哈哈哈”,贺听昭没往当真了去想,只觉得宋铭铮记仇,非把这话还回来很好笑,迎着风笑了几声就开始干咳“咳咳…咳…不知道多少…咳…排着队…咳咳…”
“行了,排着队都等着给你做配型”,宋铭铮吓了一跳,赶紧帮他把脚摆好,护理袜都没来得及套上,就过来给贺听昭拍背顺气“可不许这么激动,憋不憋?氧气吸几口?”
“没事,咳咳…好了,没事”,贺听昭笑了一下,整个身子一歪,顺势就倒在宋铭铮的怀里“多久回来?”
“晚上就回,你这小没良心的”,宋铭铮给他揉着心口,轻轻照着拍了一下“我人在国内的时候,把你放家里过几次?哪天不回来?”
“啧,十天前就没回来,啊呀回来了,就是过十二点了,算第二天”,贺听昭瘪了瘪嘴,倒也不是非说话让宋铭铮堵心,就是闹着玩,他早就已经是可以随意拿身体开玩笑的,根本没什么敏感“害得我在楼下打转呢,哎呀某些人嘴巴说说会永远爱你永远陪你呀,实际上呢。”
“实际上也会永远爱你永远陪你”,宋铭铮翻了个白眼,低头在爱人脸上又啄了一口“真是越大越没良心,小时候那扒拉着我天天嚷着阿铮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那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贺听昭靠在他怀中,阳光打下来,宋铭铮正好替他遮了一半的热烈,投下一小片阴霾。
此时的天光正好,万物温柔。他闻言微微仰头,眯起双眼。脆弱的脖颈一如预料中那般被宽厚的掌心托起,贺听昭几乎全身瘫痪,因此那有感知的接触让他欲罢不能,阴霾渐渐扩大,放在眼前的却不是黑色,而是万花筒般的色彩缤纷。
他不需要怎样正式的索吻,他的爱人自然会立刻明白。
我好爱你啊,我好爱你。
贺听昭的身体太虚,这一吻的时间颇长了些。宋铭铮无比温柔,又很有技巧,绵长的呼吸中,他始终没有那种侵略式的压制,但贺听昭受伤之前他总爱做这样的事,少年在彼此的口腔里,也总爱毫不避讳的宣誓自己的占有欲。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他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在这些事里找到平衡,去慢慢的把温柔化为爱人不能感知的那些细节中。
“阿铮…”,贺听昭半阖着眼,左腿不知何时痉挛,肌张力上来抽的蜷起来,而后又掉到躺椅一侧很扭曲难看的拖在地上,脚心朝天,露出一个畸形的绵软模样。宋铭铮直起身体准备去帮他把脚捞上来摆好,却又不得不停住。那只并不灵便的右手悄悄挪了上来,僵硬的食指轻轻戳着他胸口的扣子。
“怎么了?”宋铭铮小声问道,这模样他一看就知道贺听昭是身子乏了,他比过去困倦的更加容易,只是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需要更久的时间调养回来。他的力气一贯比贺听昭大的多,可不论是什么时候,受伤前还是受伤后,贺听昭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叫住他,他从未有什么时候会去挣脱。
有的人自愿画地为牢,但你说是牢,他也得说那是皇宫。
宋铭铮单手支住上半身没动,另一只手悄悄握住贺听昭的大腿,保持一半的姿势,去把那条掉在地上的瘫脚捞了上来,熟练的重新放回毯子里。
“困,想睡觉”,贺听昭的声音明显是低了下去,他还保持着一个微微的笑容,看的宋铭铮心里发软。探进毯子里摸了摸贺听昭下身的纸尿裤。虽然贺听昭这段时间生了病,平日收拾身体的时间都有所调整,但他摸了一下就知道差不多也该换了,宋铭铮轻声哄着“宝宝乖,困了就睡,我这就抱你回去。”
“一起睡”,贺听昭无意识的眨了眨眼,往外蹦几个字都快听不清“阿铮,好不好…一起。”
“再等等”,瑞凤眼轻颤,他的心中蓦然一痛,贴身附在爱人身侧轻声耳语“乖,乖,小昭先休息,等你病好了,我永远在,不怕等。”
贺听昭是倦的厉害了,他的眼皮最后抬了一下,眼波流转又很快逝去,有些言语不必再说了。
身后就是卧室,离得近倒是省的还需要再抱上轮椅折腾一遍。宋铭铮托住他的后颈,把软若无骨一般的贺听昭揽在怀里慢慢起身,动作小心还要看着他的表情脸色。
脚上的棉拖宋铭铮没再给贺听昭穿上。松口护理袜在人被完全抱起时脱落半只,随着两只瘫足轻轻晃动而慢慢往下落,露出一半细软的脚腕。整条小腿连带着那双扎眼的瘫足就病歪歪的挂在宋铭铮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上,对比强烈又明显。
宋铭铮把人抱回床上放好,屋里空调床控都一直开着,半点也不冷。小心的给贺听昭换了纸尿裤,宋铭铮又给他做了一整套手脚的按摩才算了事。把贺听昭的瘫废四肢用软枕挨个垫好,他把氧气面罩拽下来,再轻柔的给贺听昭扣上,一切才算告一段落。
他才算有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
对宋铭铮而言,这个世界上的事只有和贺听昭有关的,和与他无关的。挣钱争地盘都没什么重要,要不是贺听昭需要过好的生活,他并不在意这些,就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愿意去争什么。
可好像日子过得越久,他越觉得忙碌,最后压迫的他很难透的过气。
宋铭铮拉开扣子,把衣服脱下,进到浴室中去洗了个澡。那个庞然大物已经竖立起来,凉水一冲,它很快又会安静下去。
贺听昭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那些属于夜晚的生活。宋铭铮懒得去想到底有多久,肯定超过了半年,十个月?还是一年多?
这不正常,他们都还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尤其是他,他对贺听昭也永远有冲动。
可是不行啊,小昭。
我怎么敢碰你。
有些话说的多了,再说就没有意义。他开始哄着贺听昭,后来推说工作太累,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说几句了,贺听昭很懂事,他只要没那种意思,贺听昭也就不再提了。
宋铭铮知道他很在意。
也知道拒绝让他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