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被卫泓骑马带回了家。
坐在马背上的时候,虽然有卫泓的披风遮挡身体,但她脸上还是被寒风吹得麻麻的。
没多久她就没心思担忧回去之后被审问的事情了,感觉又冷又热,有点头昏脑胀,不用卫泓抓着就自觉缩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一路默默被带回了家。
卫泓家倒不在高官云集的贵人堆里,反而是在城西闹市旁,一处四四方方的小宅院,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到门口的时候,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人高马大的师兄觉深迎出来:
“师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这个宫宴要好久……咦,你这是?”
觉深铜铃大眼一瞪,与缩在卫泓怀里的白棋四目相对。
乍一看没认出来是白棋,觉深只觉得震惊,不敢相信师弟竟然和别的女子如此亲密!这要置赵妹子于何地?
“……觉深大哥。”白棋尴尬地喊人。
觉深一听她开口,顿时认出来了:“哦,原来是赵妹子啊!”
他放心了,而后大喜,“赵妹子?这,这,你们这是......”他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双眼放光,一时惊喜地都结巴了。
白棋顿时尴尬得不行。
赶紧在披风下拍了拍卫泓的手,想要坐正与他拉开些距离,结果卫泓环在她腰间的手不仅没松开,还更紧了。
白棋咬牙,但是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也挣不开,只能保持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连忙要解释:“觉深大哥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然后她就卡住了,只是啥?
这时候卫泓淡淡地开了口:“她住这里。”
觉深闻言,又是虎躯一震,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都住一起了啊。”
白棋摇头:“我……”我不是我没有!
觉深已经哈哈一笑,十分惊喜道:“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弟妹了?”
觉深是今日白日才回到京城的,一路奔波回来便倒头睡觉,只等到晚上师弟从宫中回来,师兄弟俩把酒言欢,共同守岁。因此师弟宅院里的事情都还不知,这下子便误会了。心道他不过离开一个多月,师弟和赵妹子进展神速嘛!
念头一转,看向白棋的目光越发的和蔼可亲了起来。
白棋:orz
她觉得好累啊,没有力气解释了,觉深洪亮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的,眼前有点恍惚。
卫泓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皱眉打断师兄的追问:“师兄,我先带她进去。”
说罢抱着白棋下了马,一落地,便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门内走。这过程中始终用披风将她严严实实围拢住。
觉深看得又是一愣,“怎么了这是?赵妹子生病了?”
他想跟上,但此时他之前纳闷哪儿去了的马车,恰好骨碌碌地回来了,在门前停下。然后车上走下两个衣着暴露、风情万种的女子。
觉深:??
他瞪着这两个女人,纳闷:“你们是谁?”
两个美人垂首,柔顺答话:“奴家是皇上赐给卫大人的另两人。”
“另……?”觉深脑子里冒出问号。
他瞠目结舌,突然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那边卫泓匆匆抱着白棋进了院子,却是皱了眉。脚步略一迟疑,便先将人抱回了自己房间。
大步走到床边,披风一收,也不敢多看眼皮底下白花花的凝脂雪肤,利落地把人往床上一放,被子一扯,将人从脖子以下牢牢裹住。
而后脱了一只手套,指节修长、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她光洁的额头,目光落在她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颊。
与她四目相对,沉声道:“你发烧了。”
白棋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迟钝地应一声:“哦。”
“……”卫泓眼神沉沉地瞧着她。
本来就穿得极少冻了一夜,又在马背上一路吹风回来,受寒过度,怪不得会发烧了。
白棋病了。
而且病来如山倒,头脑昏涨的感觉越来越重,很快觉得又冷又热浑身都不舒服,手臂软软地提不起力气,眼皮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就沉沉地昏睡过去。这就是古代常说的“邪风入体、偶感风寒”。
而且这次病得,发展地比之前表小姐那次还要厉害。
“师弟!你倒是给师兄解释解释……”
等觉深把两个可怜兮兮的美人安置好,声震四野、气势汹汹地过来要找师弟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刚进门就被师弟皱眉打断:“师兄,你小声点。”
觉深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走进房间一看,赵妹子已经躺在师弟的床上,睡着了。
他再转头一看,师弟在床边瞪着赵妹子,眉头紧锁,苦大仇深。
觉深挠了挠头,不得不压低声音:“赵妹子怎么了?病了?”
师弟深沉地点头:“嗯。”
觉深顿时急了,“那你还愣着干嘛?不赶紧请大夫过来看看?”
说着低头看了看白棋的脸色,脸颊通红,唇色泛白,柳眉紧蹙,估计是感染了风寒,烧得不轻!
卫泓皱着眉头,“有些事情我要问她。”
觉深顿时觉得师弟也烧得不轻,瞠目道:“人都生病了,你还问什么问?有什么也等人病好了再问!”
想他一向自诩大老粗,没想到师弟比他还不懂得怜香惜玉,白瞎了一张小白脸!
没办法,觉深只好操心劳力,赶紧去叫人请大夫。好不容易在除夕夜里拖来一个大夫把脉看诊开药方,等抓完药熬好,已经快子时了。
觉深端着碗药进房间,见师弟直挺挺坐在床边,赵妹子头上敷着毛巾,心道这呆头呆脑的师弟总算还知道给人敷毛巾呢。
他把药碗递过去,“快快,把药给赵妹子喂下去。”
卫泓看了一眼,皱眉,“她现在喝得下去吗?”
觉深恨不得拍师弟两巴掌:“喝不下去也要喝!不然怎么退烧?”
卫泓只好接过去。
“你仔细点啊,我去烧点水,等会儿说不定用到!”觉深宛如一个操心的家长,说完脚不沾地地离开房间。
卫泓就慢吞吞地给白棋喂完,喂了一勺发现她躺着不好喂,都从嘴边流出去了,只好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着药碗递到她嘴边,希望她自己喝。中途被子滑下去,露出白嫩纤细的肩头,少不得将药碗放下,拉起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围拢住不露出一丝肌肤,这才放心地继续喂药。
白棋烧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张嘴喝了一口,然后苦得眉头直皱,不肯再喝。卫泓也眉头大皱,抓着她灌药。
一碗药喝完,白棋挣扎累了,卫泓也不轻松,连忙把她又塞回被子里。
没多会儿药效发作,白棋开始发汗,脸颊汗津津的,乌黑发丝都汗湿贴在了脸庞,显得一张脸格外小巧,下巴尖尖,可怜兮兮的。
卫泓只好默默又拧了毛巾给她擦汗。
觉深跑来看了看,“开始出汗了?那就好,后半夜应该会慢慢降下来了。不过衣服估计都汗湿了,该给她换身干净衣裳。”
卫泓动作一顿,“谁给她换?”
觉深一怔,瞪向他:“当然是你了,难不成我来?”
卫泓断然摇头,“不行!”
觉深拍拍他肩膀,“哎呀师弟,你们既然两情相悦,这有什么嘛,大不了过了年师兄我给你们做主,让你们结拜成亲……”
卫泓听师兄胡扯,坐不住了,索性站起来:“师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说了。”
觉深以为他害臊,便嘿嘿笑了,打住话题:“行行行,不过现在还是要帮赵妹子换衣服,不然让她穿着湿衣服睡觉,再受了寒,可就白吃药了。”
卫泓撇头:“反正,我不能给她换衣服。”
觉深瞪眼:“你这死脑筋,难道你让师兄来?”
卫泓又猛地转回头,声音拔高:“更不行!”
觉深:瞧这横眉竖目的,还不是他想的那样呢,呵呵。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两个大男人看着生病昏迷的白棋,束手无策。
好在没着急多久,觉深一拍光头,想到了行的人:“对了,你不是还领回来两个美人吗?让她们来不就得了!”
一说到这个,卫泓黑眸一冷,想到了她们说不定全是敌国奸细。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暗道你倒是病得及时!
但是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退出去,把那两人叫过来伺候白棋擦身换衣服。
另两位美人被叫过来时两脸懵逼。
同样是阿努木达殿下培养的杀手,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
同样是皇帝赐下来的美人,她们怎么就要伺候这个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人不同命??
心里抱着大大的疑惑,两位美人不得不听从吩咐伺候这个病弱美人换衣服。
后半夜,白棋醒来,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不冷了,也不热了,也不头昏脑涨了。
系统松了一口气,【小白你终于醒了,你快把我吓死了!】
白棋感觉还有些无力,懒懒地躺在床上不动,疑惑:【我生病了?】
系统:【对啊!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嘤嘤嘤!】
白棋竟然觉得有点神奇,要知道,除了表妹那次主动作死,她这身体一直很健康。
系统:【不过病得好啊病得妙,可以有效避免美男子的审问不是吗?】
白棋:【emm这倒是。那我得病久一点,不能被他发现我好了。】
说完她觉得有点口渴,就掀被子起床,准备下床倒水喝。
结果黑暗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把她吓一哆嗦:“醒了?”
白棋转头看见黑暗中绝清俊美的脸庞轮廓,心里哭唧唧。
还想着不被发现呢,打脸来得如此迅速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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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辣鸡,顶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