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怀神色惶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攥成拳。
  “殿下,能不能收回..”
  “不能。”
  容祀悠悠乜了眼,拄着胳膊想起什么,“除非你有什么正经理由。”
  “我跟雁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殿下,其实我们两人早就私定了终身。
  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容祀咦了声,表现出兴趣,却并没有表态。
  傅鸿怀急切的补道,“我六岁就认识雁秋了,在赵家,我第一眼看见雁秋,就想...”
  “哪个赵家?”容祀低眉,一瞬不瞬的盯着傅鸿怀。
  他怔愣,随即舔了舔唇,道,“就是那个赵家,赵荣华赵姑娘的母家。”
  “裴雁秋跟赵荣华相识?”
  “岂止相识,她们两人是手帕之交,关系比亲姐妹还要好。
  赵老大人活着的时候跟裴少傅是好友,后来赵老大人亡故,赵英韶赵大人也就是赵姑娘的父亲入仕,深得裴少傅喜欢,两家一直有所往来..”
  傅鸿怀忽然一转,“自然,也只是人情往来,没有旁的什么。”
  容祀轻笑,“放心,孤心里明镜一样。”
  见风使舵者比比皆是,新主不待见赵家,朝堂诸臣亦会跟着疏远回避。
  傅鸿怀为人坦率爽朗,虽没有经营算计的心思,言语间却仍知道为裴家撇清干系。
  容祀支着脸,手指捏着银箸轻轻击打着薄瓷小盏,清脆的声音像泉水一般,缓缓淌进耳中。
  “那她知道你们的事。”
  傅鸿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梁俊,朝他使了个眼色,比着口型轻道,“赵姑娘。”
  “自然是知道的,她同雁秋无话不谈,”傅鸿怀说着,仿佛回到从前时候,面上泛着光,整个人都浸在回忆中,“其实赵姑娘跟外头传的不一样,她不爱攀附权贵,也不爱逢迎应酬,别看她老跟着赵老夫人四处赴宴,到底是个小姑娘,遇着雁秋的时候,两人就像孩子似的,没完没了的话。
  有一回,裴老夫人酿了果酒,说是给两人尝鲜,她们倒好,吃到醉酒,一人一张软塌,就那么睡了....”
  “你看见了?”
  容祀幽幽开口,眸中深意古怪难测。
  傅鸿怀打了个嗝,摸着脑袋脸颊通红。
  “那倒没有,事后雁秋同我讲的。”
  容祀轻笑,搁了银箸转过身,手臂压在椅背上,正对着傅鸿怀。
  傅鸿怀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那眼神明明沁着笑,却又说不出的冷,就像锋利的剑,随时都能往身上戳出洞来。
  月色给屋内笼了一层雾纱,许是因为喝了酒,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缥缈起来。
  容祀揉着眉心,忽然就想起同袁氏抢裴雁秋时,身后赵荣华过于震惊的表情。
  那时他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竟有些洋洋自喜的快感,后来他看见赵荣华与程雍抱在一块儿,心里头的愤怒不知是因着尴尬还是抹不开颜面,总之身体里像烧了一把火,熊熊烈焰焚的他理智全无。
  想到此处,他瞥了眼不远处的书案。
  隐约间,那人就像坐在案面上,衣裳半解,露出细瓷般莹润的肩,乌发散乱,湿透的几绺贴在腮颊,与那细腻的皮肤勾出诱人的香甜。
  他有些热了,眼前的物件犹如渡了层光,白闪闪的叫他看不真切。
  心里头却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他要睡她。
  他现在就想去睡她。
  一刻都等不得。
  容祀撑着额,单手将领口解开,往下扯了扯,还是热。
  微醺的桃花眼醉了,像是载满了星辰,稀碎的光折射出来,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他起来,酡红的颊上仿佛沾着汗珠,鼻梁轻微翕动。
  胥策跟上去,见他想要开门,便取了氅衣替他穿好。
  “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
  容祀偏头睨他一眼,摆手摇头,“别跟来,孤要办件大事。”
  胥策讪讪,哪里敢听,悄悄尾随不远不近的跟着,没走几步,便见容祀转过身来,向着黑漆漆的暗处冷声吩咐,“坏了孤的大事,孤就弄死你!”
  那日宓乌到底没能讲出什么是喜欢,毕竟他一把年纪没娶妻,也没有经验可谈。
  可他憋出一句狠话,容祀此时想来,觉得甚有道理。
  你想跟谁睡,约莫就是喜欢谁。
  喜欢谁他不知道,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要去睡谁!
  小厨房的门半掩着,露出淡淡的光,容祀走到门口,忽然停住。
  他反手对着胸前衣裳摸了半晌,好容易摸出一瓶香肤丸。
  初行此事,还是要讲究情/趣,他饮了酒,身上气味必然晦涩难闻,若是让她心生抵触,不愿配合,自己想必也要吃力,不能尽享云/雨之乐。
  他先是吃了一粒,往手上哈了口气,果真半丝酒气也无,又怕药效不好,遂一股脑将剩余的两粒全都服下,这才放心的一脚踹开屋门。
  赵荣华几乎立时从西墙角处跳开,两手捂住了嘴唇,这才没有惊叫起来。
  容祀背靠着门,轻轻合上后,便开始笑。
  赵荣华眼睛里盛满了惊慌与诧异,就像被人追逐的猎物,娇娇糯糯的看着诡笑的容祀。
  “殿下..您有事吗?”
  藏在背后的手里,攥着两张银票,是许给采办局小厮的尾银,前几日已经付了定银,剩余这些,是在走的时候,要一并给他。
  运送泔水的马车再有半个时辰便会经过,赵荣华收拾好了所有物件,却没想到,容祀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心虚的往后靠了靠,手心里的银票被汗濡湿,黏黏的贴着皮肤。
  容祀瞧她小脸白嫩,眉眼如画,微微张开的唇露出碎玉般的牙齿,心里头愈发按捺不住。
  他的视线挪到她拢紧的领子,赵荣华下意识的低头,两靥骤然变红。
  “孤..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赵荣华一怔,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同时,把领子捏的更紧了些。
  容祀不是重欲之人,否则身边不会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可他不正常,甚至可以说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比如眼下,她就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想作甚。
  容祀四下逡巡了一圈,目光落到干草堆上,他走过去,俯身抓起一把,煞有其事的捻开。
  干燥,软硬适宜。
  很好。
  他起身开始脱氅衣。
  赵荣华兀的想起那夜,容祀禽/兽不如地把她按在书案上。
  她的脸瞬间白了。
  容祀已经开始解外衣的腰带,纤长的手指灵活的翻动,不多时,外衣敞开,带子掉落。
  他抬起眼眸,看她僵在原地,不禁柔声笑道,
  “是不是喜出望外,犹如梦中?孤这副身子,倒真是便宜你了。”他扯下袖子,将外衣掷到一旁。
  “这有些冷,你最好跟孤同时脱。
  放心,孤很温柔,也很疼人。”
  说罢,竟然弯起眼睛,摆出极其良善的模样。
  赵荣华颤了下,伸手指着草堆,“殿下是..是想...”
  后面几个字无论如何她都开不了口。
  容祀蹙眉,答得理所当然。
  “孤这么好看,你不想睡吗?”
  赵荣华脑子“嗡”的一声鸣响。
  回过神来,容祀已经站在她面前,伸手,握着她的衣领。
  深情眼眸含着浓浓欲/色,
  “还是孤帮你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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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狗的脑子跟正常人脑回路不太一样,注定追妻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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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
  温宁披着湿发从屏风后跨出来,拢了件薄衣在身。
  她看着满脸淡然坐在房内的白祁深,抬手勾了勾他的耳垂:别装瞎了,这次什么时候离?
  白祁深将人往怀里一扯,清了清嗓子:不可能,除了这点,其他的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