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季云霄拿着几朵野花回来，身上都是泥土，脸上也有划伤……
“你受伤了？”白千茉看到他俊脸上赫然出现一道红痕，眼底泛起心疼，抬起手去查看。
她的手被季云霄握住，放在唇边亲吻：“你终于不赶我走了。”
白千茉鼻子酸涩，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对不起。”
“雀歌，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一些让我走，不让我跟着的话？”季云霄深深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要保护的女人，不能脱离我的视线。”
白千茉轻点了头，接过他递来的野花，还是新鲜的，上面带着露珠……
她轻轻摘下花瓣，放进嘴巴咀嚼着。
“你……”季云霄深凝地盯着她，“你们天狐只吃这个？”
“嗯。青丘山上有很多仙花仙草，我们只吃那个。”白千茉长睫毛垂着，“千年来我们本来也不吃你们凡间的食物，只是时代变得不同了，我们也能吃上凡间的食物，但却不能吃荤食。”
“难怪上次我娘让你吃营养餐，你吃了肉类食物，脸色变得那么差。”
“这是天族定下来的规矩……”白千茉拽掉花瓣，一片片放进嘴巴，“凡是仙籍族人都不能食荤，特别是我们这些非人的仙族。”
“上次你给我讲的那个狐妖和焊王的故事，”季云霄眼神深沉，“那个狐妖是你对不对？而你梦中叫的名字其实是那个男人。”
白千茉不打算骗他，既然他都不害怕，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他了。
“是。”
“我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对不起，否则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面前。比起有缘自会相见，我更相信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季云霄是个聪明人，既然都知道白千茉是天狐，那她接近自己自然是有目的的。
“上古元年，你原形本是龙族太子，因为你的桀骜不驯犯下大错，被天帝贬下凡间历经轮回尝遍人间疾苦方可飞升神坛。两千多年以前，你的第一世降临在焊王朝，成了四殿下君临天。”白千茉神色清丽，淡然地讲述着：“那时候我还是个刚修炼成人形的天狐小殿下，我被一头狼追杀，是你路过救了我，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命运会在我们第二次相见之时就结束。”
季云霄认真地听她讲。
“我为了报恩，开启了天狐镇族之宝命星轮。我改了你的命，让你成了大焊王朝的君王，而我也成了你的妻子。”白千茉深深叹气，“有一天，我被一只乌鸦妖陷害在你面前现出原形，我永远忘不掉你当时看我的眼神……你在害怕，你在惊恐。”
“所以，这就是你不肯告诉我你身份的原因？”
白千茉轻点了头，“你把我赶出了焊宫，我并没有恨你，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也是迫不得已。”
“……”
“只是觉得惋惜的是，那次离开便成了你我最后一次畅谈，魏国攻打了大焊，作为神界仙族，人类的事我没办法阻止。看到你躺在我怀里逐渐没了气息……我不甘心你就这么离开。”
季云霄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他的下一世，对么？”
“是……”白千茉微红着眼眶看他，“我算出你的下一世是在两千年后，所以我千方百计预谋这一切，只为了与你再次重逢。”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梦里也时常见到你。”季云霄，“原来我是记得你的。”
“在我心里，你们是同一个人，没有区别。就算在梦里叫了临天的名字，那也是你……”白千茉眼泪掉下来，鼻子酸涩得难受，“这么多年，我只要闭上眼睛就都是你的影子……我不甘心我们就这样结束，所以不顾一切来到你身边。”
季云霄也红了眼睛，深深望着她，“不管前世发生什么，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因为你是异类就怕你，远离你。”
白千茉深深地看着他，“云霄，你真的不怕我？”
“你这么善良，根本就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如果每个妖都跟你一样，我不害怕，更何况你是我的人，就算把我吃了我也认。”
白千茉脸上露出笑容，被他抱在怀里：“而且你治好了我大哥的腿，我相信这样的你不会吃了我。”
白千茉哭着在他怀里点头。
“对不起雀歌，我知道的太晚，没想到你一个人经历这么多……让你等了这么久。”
两千多年，他很难想象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等待一个人有多苦，恐怕只有她知道。
白千茉靠在他怀里，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尽头了……
抬起脸看他时，她的头发逐渐变成了白色……季云霄眼眸深谙，故作镇定地对她一笑。
他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一把抵在她肩膀，两行清泪从他脸颊滑落下来……
“雀歌，我爱你。”
……
清晨的阳光推开云雾照射着地万物，万物复苏的景象……
季云霄眉头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上披着那件外套，白千茉却不知所踪。
“雀歌，雀歌”季云霄急忙站起身跑出去喊了半天，回应他的只是森林中鸟儿的叫声……
他神色黯然地回到山洞，看到墙壁上留下白千茉用燃烧的木炭写下的字迹。
云霄，对不起。我的时日无多，如今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已经没办法再面对你，我很欣慰，昨夜你能欣然接受我的身份。遇到你，我这一生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便是爱上了你，而且是无法自拔。我要回青丘了……不要找我，愿各自安好。
季云霄仿佛能看到满头白发的白千茉现在墙壁前流着眼泪写下这段话。
他的心像是刀绞一样痛，身子猛然跪下来，捂住胸口痛哭起来。
青丘之国。
白千茉被发现倒在青丘大门，带回狐狸洞时怎木第一时间为她疗伤，渡修为……
可她没了心，法术尽失，修为也在修炼消散，根本没办法治疗痊愈。
白千茉睁开眼睛欣然接受了自己满头白发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