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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少安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她从前好歹也算是刘少安未过门的妻子,却被苏衍强抢了,总让刘少安觉得自己头上被戴了顶绿帽子,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的正妃却一心爱慕着他,又让刘少安生出了一种压过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一头的感觉。
  再者说,摄政王府的防卫说是固若金汤都不为过,刘家是保皇派,这些年来,刘家和当今圣上一心想往摄政王身边安插眼线。却终是不能成功。有陆婠婠这个摄政王的“宠姬”做他们的内应,自然是会让他们少费不少心思,还不用担心万一事发,刘府会被摄政王的怒火牵连。
  也是,刘家若真的还惦念着曾经和父亲的情谊,也不会在父亲被人陷害落难之后,不发一言,甚至转头就单方面否认了刘家嫡女刘若清和兄长陆明修的婚约。
  就在陆婠婠同刘少安说话的时候,在与她一墙之隔的二房里,早在听到刘少安大言不惭地说要八抬大轿迎娶陆婠婠时,男人俊美的面容刹那间寒漠冷厉了下去。
  白皙到近乎透明的修长手指间握着的青竹茶盏瞬间便化为了齑粉。
  站在苏衍身边的侍卫姜昊的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在男人骇人凌厉的威势之下,姜昊差点就要跪下了。
  早在听说刘家那伪君子真小人也来了含光寺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没想到,陆婠婠竟然还真敢私会情郎!
  亏得她告诉青莲说要回府时,他还以为那个女人是开了窍,终于打算和主子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打的竟然是打发走青莲,好和情郎私会的主意!
  难怪老人都说,温柔乡都是英雄冢。
  陆婠婠这个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跟菟丝花似的,但偏偏就能用软刀子往主子的心口窝里戳。
  又准,又狠。
  自从这个蠢女人出现在主子身边开始,可苦惨了他们这群摄政王的亲信。
  每回陆婠婠惹恼了主子,主子又舍不得对她发火,憋了一腔怒火,可是让他们全都跟着遭了殃。
  这次捉奸在床……呸,是捉奸成双,殿下的怒火,怕是能让京城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了!
  姜昊悄默默地朝耳房里笑容灿烂的弥勒佛拜了拜,默默祈求我佛慈悲,到时候能保他一条小命。
  刘少安见陆婠婠没有回应,神色中略藏了些不耐。
  “婠婠。”刘少安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些,竭力勾画了一副未来的美好蓝图,声音里藏着诱惑,“等到摄政王被诛,圣上也会为陆伯父平反,我们成婚后就把陆伯父、陆伯母接过来一起住,我们一起孝顺他们,生一双儿女,让几位老人家安享天年,怡儿弄孙,好不好?”
  刘相国一心想让刘少安尚一位公主回家,娶她的话不过是虚妄之言,用来哄她为他们卖命的而已。
  陆婠婠缓缓勾起红唇,“也不知你的这番话,是否也是当年范蠡曾对西施说过的?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毕竟苏衍不是夫差,你与你父亲这般的小人也永远做不成范蠡和勾践。”
  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小人,刘少安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闻言,他面色微沉,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想到辅佐新主的锦绣未来,却还是忍耐了下来,故作无奈道:“婠婠,别闹小性子,陆伯父当年几次叁番弹劾苏衍擅权专政,苏衍那样气量狭小,早已怀恨在心。这才设计陷害陆伯父通敌卖国。如今,他将你当做禁,脔一般养在摄政王府,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借着欺侮你,来羞辱陆伯父罢了。苏衍他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件玩物,你何必为了和我闹别扭,就说出这般的话来气我?这样,岂不是也在作践你自己!”
  “作践自己?”陆婠婠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轻轻笑了几声,“刘少安,你口口声声说苏衍这般不好,那般小人,但你可知,他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已是闻名天下的叁国国相,同时佩戴叁国相印。惊才绝艳,不外如是。”
  “而你,如今却只能靠着你那做国相的父亲,在户部领了个闲差。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亦或是心胸,你与苏衍都是云泥之别。他是天上云,你是脚下泥。你凭什么认为,我放着苏衍不要,却会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