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讷讷没有出声，还是怀仁率先回神，匆匆回答一句，还不忘在离开前再吆喝一句：“等着你来啊！”
何玉书一脸的受宠若惊，若非身后催得实在是急，怕是还要留下多说几句。
分开后，怀仁仔细打量东珠，难得有些惴惴，虽说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可安慰总是没错的。
“那兴许不是四叔呢。千山殿里那么多人，姓傅的可不止我们一家。就前几年我还在另个山头碰见一个叫傅寒松的外门弟子呢……”
东珠回神，有些不解地看着怀仁：“那外门弟子怎么了？”
“没怎么啊。”
东珠更不解：“那你提他做什么？”
怀仁一愣，暗暗气恼：“没什么！”
“哦……”东珠拉长语调，随即话锋一转，变得兴致勃勃，“没想到我爹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啊！这些事怎么之前都没听人提过？连八叔他们都没和我说过我爹的事。”
怀仁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八叔除了会提两句六姑，旁的还提谁？至于大伯他们，你长到现在才见过几面？？”
东珠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我回头问九叔！”
“那你还不如自己找去天机枢问呢，他们知道的不比九叔多？”
“天机枢你是家院子，想进就能进？”
怀仁不服气：“你都没去尝试就先放弃，这么依赖九叔，当心惹他烦！”
东珠眨了眨眼，嗓音不知不觉微微发虚：“……若是你，会心生厌烦吗？”
“当……当然了！”怀仁梗着脖子断定，“他又不是游手好闲没事做的浪人，怎么会喜欢有人什么都依赖他？若是你，自己的事还没做完，却总有人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你解决，导致你的事一直耽误，你会不会喜欢？”
东珠不说话了，方才兴致高昂的神采一点点消失在眼底。
怀仁又暗暗唾弃自己，却只能继续道：“不如我们也去秘境里看看啊？既然这位师兄说得如此难得，那千山殿按理说也会有弟子前来才是，我们可以一块儿去啊。只要不惹事，再把九叔拉出来，他们会同意的。”
“你不是说不能什么都依赖九叔？”
怀仁呆了呆：“……这不一样！”
东珠冷哼一声：“若是七八阶的秘境，我们俩进去就能让里面的东西给撕了。”
“那……多找几个厉害的同伴？”
“然后呢？麻烦他们吗？那和惹事有什么区别？”
怀仁被呛到无话可说：“那先跟过去查明情况可好？倘若当真是那么危险，我们就不进了！”
东珠松口：“行叭。”
第二日傍晚，何玉书当真拉着江崇找来了东珠他们落脚的院子。
怀仁一问方知，不止是归一山庄，其余几个门派也会带着派中小辈前来参与，而且很有可能在进入秘境之前大家伙儿齐聚碰个头。虽不强制，但由于几个门派散落各处寻常极少有交流，所以多数人还是会露面的，也算是另类的某种大会了。
“这么盛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怀仁感慨。
东珠正无趣地转着面前的瓷杯，闻言便道：“都有一步登仙这种可能的好事了，能参与的多是派中优秀弟子罢，至少也是被各位师长看好的苗子，再不自身勤勉好学也行，多钻研钻研古籍总能听说一二的。这两种你是占了哪一种？成天只想着跑到外面去玩，我看你对东秦都比对这些熟。”
何玉书失笑，就连江崇也是神色松快，怀仁涨红了脸，反驳道：“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又没想着凑热闹。还是好好活着罢，进去送死做甚？”
“师妹倒也不必如此担忧。”江崇忽而开口，“落日崖之所以为各派追逐，也不全是因为五十年一次的机遇难得，还因为里面的情况根本无法掌控。除开登仙梯这种需要绝对实力的地方，其余的……兴许会发生刚入门的新手弟子得到远古珍宝这种事，它会发生很多随机事件。而新手弟子得到珍宝却不见得能守住，在里面是允许抢夺的，只要不伤人性命也不毁人修炼生涯，秘境外的师长并不会阻止。以师妹的气运，或许能有法缘呢？”
怀仁听了两眼放光，握着拳跃跃欲试。
东珠依旧神色懒懒：“那你也说了允许抢夺，我即便是得到了，那又如何？你一个人来抢我都守不住。”
江崇笑，颇有种乌云尽散的爽朗：“不是还有傅前辈？守城那一战我们都听说了，如今各派除了掌门，能与他一战的人并不多。”
“他没在。”
“就是啊！”
东珠与怀仁几乎同时答道，彼此看一眼，前者嫌弃翻白眼，后者讪讪摸鼻头。
东珠补充道：“他有事不与我们同行。”
江崇颔首：“那也无碍。千山殿同样会有人进去，同派之间鲜有倒戈相向，届时寻几个同伴即可。而且往后退几步，纵是被人抢了，师妹又有什么损失呢？就当去里面转一转也是可以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东珠没再坚持拒绝：“我再想想。”
“我们出发得早，照往常，再过半个月，千山殿差不多就该到了。师妹可以等着他们，若是不想等，先和我们一块儿做准备也行。”
又说了几句，江崇方和何玉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