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手和景珵刚一出现在宴会大厅就吸引了无数双眼睛,自是逃不开,也是预料中的,她倒是比身边的男生要淡定。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垫了垫脚尖,在男生耳边轻语。
  “为什么要后悔?”男生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北宫家的核心家宴,换成哪个外人第一次参加都会紧张,更何况……他还拐了这场宴会之一的主角,确实需要些勇气。
  “因为我爸爸,大家都很怕他。”她冲他挤挤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叔叔啊!我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他冲她笑。
  “好!那一会看你表现了!”她拍了拍挽着的手臂,一脸开心。
  “没问题!保准搞定!”
  两人说笑间到了北宫阳面前。
  “爸爸!”
  “阳叔叔!”
  北宫阳此时并未坐轮椅,而是依拐杖而立,看着女儿带来的年轻人,笑颜绽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爸爸最近怎样?”北宫阳问年轻人。
  “挺好的!”
  “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哦!他去国外谈生意了!我听说给这边递了回贴的,您可能太忙,没留意。”年轻人答得十分自然。
  北宫阳又点点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家姑娘:“所以你们,早就认识?”
  “是!我们是北辰校友!”
  “听你爸说,你也是今年毕业,和萌萌一级?”北宫阳笑着问。
  “是!”
  “去哪里深造?”
  “我考上了国内的X大!”
  “哦?不错吗!”
  “萌萌最近也选定了去那里,你两不会事先商量好的吧?”
  两人偷偷低下头,相视一笑。
  北宫阳便已明白,又对年轻人说:“好好帮我看着她,还是淘气!”
  年轻人大声答道:“是!”惊得旁边人纷纷侧目,不过,本来他俩就吸引目光无数,这样一声,算是成了。
  北宫阳笑着目送交头接耳的两人走远,女儿是明智的,更重要的是,她对对方看起来挺满意,心中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北宫朦又拉着景珵来到一男一女跟前,在他们还有些距离时,那侧的浓密黑发男子已然张开双臂,而北宫朦也毅然脱开了景珵的手,向那男人怀里奔去。
  “舅舅!”她热烈唤他,满是欣喜。
  “萌宝!”男子接住她,继而又搂着她转了一圈,方说:“让舅舅看看,小美女长大了啊!”
  “舅舅!生日礼物!”
  “放心!已经差人送到你房间去了,是大礼,留着后面慢慢拆!”男子笑声爽朗,听起来就是心直口快之人。
  “舅舅……”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来一回,却听到旁边女子哼了一声,似在提醒,又似打断。
  北宫朦这才从男子怀里挣脱出来,来到女子跟前,有些拘禁般开口:“母亲!”
  “嗯。”被唤作母亲的女子昂了昂头,不冷不淡答。
  “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北宫朦似乎更加紧张,声音都有些不稳。
  而此时女子的视线已经落到北宫朦身侧的景珵身上,而对方抓准空挡立刻不卑不亢地向二人微微鞠了个躬:“上御叔叔、阿姨好!”
  “好!好小子啊!拐了我家萌萌!”上御冕给了景珵开玩笑般的一拳,对方笑着接下。
  “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上御霏凡则仍是不咸不淡抛下一句。
  “那自然!”
  “你们年轻人玩吧!”上御霏凡摆了摆手,便是赶人了。
  北宫朦转头对景珵伸了伸舌头,她这个妈妈,向来就是这样,不悲不喜,不咸不淡的,令人难以捉摸。
  两个年轻人刚离去,就听上御冕对一侧的妹妹说:“孩子是无辜的,善待他们。”
  “哼!”竟是这样的一声,做为回答。
  **
  此时全场灯光暗了下来,白亮聚光灯打到了二楼绝世孤立的板直少年身上……
  他着黑色中式绸衫,一柄古朴利剑掩映身后,泛着冷硬微光。
  只见他拾阶而下,场面立刻寂静下来。
  “那是你哥哥?”远处看热闹的人群里,景珵抓紧北宫朦的手,问。
  “嗯!”对方用力点点头。
  “果然风采卓绝啊!”由衷的赞叹。
  “很帅是吧!”
  “我们男生讲究的是实力!不是脸蛋!”景珵大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揉着被捏痒了的鼻子,瓮声瓮气说:“我哥哥很厉害的!”
  “嗯……听说过!”景珵答得漫不经心,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场地中央,精美绝伦的剑舞表演吸引去了。
  北宫朦并没有多留意哥哥的这套剑舞,哥哥从小练习,看过不知多少,没啥新鲜感,此时她心里盘算着的是,怎么将手里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送出去。
  “是剑道高手啊!”她听景珵这样叹,眼神随着飘向场地中央行云流水般的剑影之中,却只注意到那全场的焦点正板着脸,不!应该是黑着脸,面无表情,薄唇抿成那样直的一条线机械地表演着……不!应该是发泄着!
  这样的场面,他怎么了?不怕被人看出来吗?
  于是有些着急,注意力,也被那剑影吸引了去。
  也许旁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大多如景珵般只觉得舞剑的游刃有余,剑法曼妙,可她是了解的,哥哥寻常舞剑,不是这样的,至少她所见到的,完全不是现在这样招招发狠般空刺着,仿佛真与谁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哥哥他怎么了?”她在心里暗自担心。
  “小姐,要酒水吗?”有侍者持着酒水托盘靠近,她心中正紧张着,顺手拿了一杯,看也没看,就喝了下去,仿佛压惊。
  喝完了,只见舞台上舞剑的气势不但没减分毫,反而更加狠厉,于是又下意识伸手,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行!哥哥的状态很不对劲!”她这样对自己说,他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
  于是那边刚收招,趁掌声雷动响起的当口,她就挣脱了景珵的手,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转头抛下一句:“我去找我哥!等一下!”
  人就消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