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纯黑的地方,是梦里?为什么这次看不见灰暗的背景?
  她伸出手四下摸索,却意外点亮了周边的光影,小小的水母般在身侧发光,光影里,似乎有着什么故事在上演……
  于是她双掌一同贴上同一侧,想要看得更清楚,却在此时,暗处走来一个晕着柔柔青光的女子身影,待走近,正是最近频繁入梦的精灵女子,她仿佛神圣的雅典娜,居高临下看着她,伸出手,指了指她身后,冷冷启口:“出去!你不属于这里!”
  “啊?为什么?”她歪着小脑袋,不太明白对方来源不明的不友善,和前几次静静安然的对望,完全不同。
  “你,不属于这里……”女子这样说着,弯下腰,撩起了她的下颚,双色异瞳很严肃地盯着她,又命:“快走!快出去!”
  “为……”没问完,天旋地转之间,她仿佛被人扔出去又弹起来,愣了半宿,原来此时正半坐在自己熟悉的被窝里。
  天晴,清晨鸟叫声声,原来又是梦而已。
  她却捂着头嚷了一声:“好痛!”复又只能躺了回去。
  一会儿好了些,她才想起昨晚不是自己的生日宴吗?她记得自己离开了景珵去找哥哥,因为担心他当晚糟糕的心情,还有,想送礼物给他……
  然后呢?为什么后半段没了踪影?
  她甩了甩脑袋,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呃……”想了又想,找了找身侧的手机,点开,打通了景珵的电话:“喂,是我,嗯,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哦……好!明白了!那可能是喝醉了吧?哥哥交代了什么吗?哦哦,好!下次不敢了!今天啊……我有些头痛,改天约好吗?不必了不必了!没事的,我有时候会这样的,医生说没事,就是紧张性头痛,正常的!嗯,好!好的!再见!”
  扔下手机,原来是自己昨晚喝饮料喝成了酒,两杯而已,就在哥哥的换衣间门口睡着了,还是他把自己送回来并接通了景珵急疯了后第N次寻她的电话。
  原来自己酒量这么差啊!希望昨天醉了没在哥哥面前出丑。
  礼物他注意到了吗?喜欢吗?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
  在北宫朦酣眠的同时,有两件大事在这偌大的府邸内悄然发生,一件,发生在上御冕兄妹的激烈争执中,他们彼此都不相让,只听上御冕用日文冲着妹妹训斥:“你怎么变成这样!对孩子下手!”
  “我没有!”上御霏凡拒绝承认。
  “你和北宫阳的事,不要牵扯到下一代!听到没有!我再警告你一次,否则,这辈子你都不必再来这里!”
  “呵……这谣言是谁和你说的?我无聊到对自己的女儿下药?下的什么药?让你这么生气?为什么不说是他们家族内部人干的呢?毕竟……这可是有……”话没说完,只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响起,上御霏凡的脸被打到侧向一边去。
  她吐了口牙齿间透出的血,冷冷盯着动手的哥哥,不发一语。
  “霏凡,趁早收手吧!我打你,是为了让你活命!”撂下这么一句,上御冕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另一侧,北宫阳的专属密室里,灯光昏暗,尽头的十字架上,是一鲜血淋漓,无一处好肉,鞭痕入骨的背影。
  那背影仍然板直,即便已经承受到了极致,却丝毫不弯曲。
  而另一侧的轮椅里,北宫阳满头的银发在白炽灯照射下烨烨发光,他的五官也特别苍老倦怠,仿佛已入暮龄。
  对面十字架上的,不是自己的仇人,却是自己从小疼惜的独生子!
  而手里牢牢攥着是那样不堪的罪证,兄妹乱伦的罪证,只是不幸中的万幸,般若岛的那方忠于月的势力奇迹般发现了,挡在事情闹大前,将被偷拍下的证据截获,并私下交给了他。
  他只看了一眼,便砸了整台设备,同时,老了整副容颜。
  不敢相信,该来的,还是来了,来的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这样不容情。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儿子,只能将他唤来,狠狠毒打,却不置一词。
  对面的偏也硬气,没有一鞭喊疼,更别提求饶,似乎越打,他越满意。
  北宫阳将头埋入拄着拐杖的双手里,他明白此时儿子的心情,明白,且……感同身受!
  那是折磨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畸形欲望,当年任他如何挣脱也都没用,条条道路只将他引回自己亲妹妹那里!
  他其实是没资格在这里教训儿子的!当年他的所作所为,比儿子恶劣千倍,可他又何曾真的忏悔过片刻?片刻而已?
  无奈摇摇头,他嘶哑着声音开口:“明天就走,你和南宫蕙的婚礼,伤好之后,立刻举行!”
  那边的终于有了动静,锁链声响了几下,男子固执低沉的声音:“不!”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怎么可以?!”压抑克制的声音。
  “父亲,那你怎么……”
  “住嘴!”几乎是声嘶力竭的一句喝止。
  “不!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要说!”北宫晧说的坚定。
  “父亲,我们的母亲,不是上御霏凡,对吗?”
  没有回音。
  “您知道吗?如果阿朦想起上御霏凡曾经对她,对我做过的,她会痛不欲生的!”冷却又炽热的声音,只在提起自己妹妹时响起,是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疼爱,而自己,仿佛无足轻重,但却明明是两人一起的经历。
  “阿晧!”北宫阳却潸然泪下,几乎祈求般开口,希望儿子口下留情。
  “父亲,我真希望您不要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来,我们……本就不该存在!”仍在继续,是拷问对方灵魂的质问,无所畏惧却又自暴自弃。
  “阿晧,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回答的异常沉静。
  “所以父亲,如果阿朦喜欢,我就会给,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身体?她喜欢就拿去!”
  “够了!”一声喝止。
  “父亲,您明白的。”这次是真的说完了,再无声音。
  “离开吧!阿晧!离开一段时间,为了你们,都好!”北宫阳也说完,转了轮椅,迟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