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利诚得肺癌了,保守治疗的话得几十万,还有肾结石,也得几十万,再加上这几年赡养费算你五十万,拢共算你二百万。”
  警察对这个狮子大开口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情况说清楚,没你这么要钱的!”
  早知道杭利的无耻,杭梁才刚工作不满一年,存的钱加上拼死拼活的奖金也不到十万块钱。
  可是这件事早就不与她一人有关了,除了江南还有陆言川。
  “...这样吧,我签个欠条,你把费用列一下,我每个月还一点,你也别打扰我身边任何人的生活。”
  杭利摆摆手:“杭梁你别给我装可怜拖延时间,这笔钱你去打工也行,干什么都行,这个月必须给我。”
  面前的杭利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她刚刚已经妥协了不是吗:
  “你要我怎么赚钱,我才工作一年,也没有存款。”
  “杭梁,你是没这么多钱,你不是还有个金主吗?”
  杭梁捏紧了传单的一角:“他不是我的金主。”
  “你十几岁就被他骗上床,还不是金主?要是没他你能上大学?没他你能有好工作?”
  江南看不下去了:“大学不是她自己考的?工作不是她自己找的?高中谈恋爱十年长跑没见过?”
  “哟,你都知道,那你刚刚还说什么污蔑造谣,就是故意打我的是吧!”
  “就..”
  江南又一个暴脾气想说就是故意的怎么样!被杭梁拦下了。
  “我最后说一次,他不是我的金主,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肮脏,这个钱我都说我会还,你就不能住嘴吗!”
  “这个月不把钱给我,我就告那个姓陆的,”杭利指了指面前:“还有你,江南是吧,你打我这件事没完。”
  她忽然像被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杭梁是国庆的时候才知道的槐木的真名叫陆言川的:
  “你找过他了是不是?”
  杭利双手环抱在胸前:“找谁?你是说你的金主爸爸?”
  不对,他这个样子,肯定是找过了。
  至于杭利找陆言川干什么,杭梁不用想都知道。
  “你跟他说了什么?”
  “你找他要钱了吗?”
  “叁天前的晚上,是你找他的日子吗?”
  那天陆言川做好了晚餐,又临时出去了,他还是走路回来的,杭梁也是昨天才知道陆言川把车拿去修了。
  “你把他车砸了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把杭利问的愣住了,他冷哼一声:“...你跟这个江南倒是一路货色,还挺会污蔑人。”
  杭梁终于忍不住怒火,童年时悲怆的回忆混合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你勒索他了是不是!”
  “警察在这里,你不敢说是不是?!”
  杭梁说完就要拿着折迭椅去砸他,被警察拦住了:“冷静一点!”
  警察也从一开始以为的普通打架斗殴听到现在,事件从每句对话中逐渐变得复杂,他中途一直想劝但是事件发生的太快。
  江南对杭梁的印象一直都是言语不多,却行事冷静工作能力强的女性。
  他从未见过杭梁这个样子,也上前拉住了杭梁。
  杭梁的情绪已经很差了,他怕杭梁做出什么事情来。
  杭梁崩溃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好累,她刚刚开始的新人生,刚刚开始的新生活。
  她终于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要把他们父子忘了。
  她很努力的不花陆言川的钱,很努力的自己挣钱。
  “我是,我是没办法一个人走到今天,可这又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吗,你们不让我上学,不让我吃饭,现在连帮我的人也要被你污蔑吗?我是欠你的吗?”
  几个警察闻声赶来,打开了房门,看见杭梁手中的折迭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两只胳膊被警察和江南勒的死死的,杭利还坐在位置上,对她的行为无动于衷。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上学了吗?我现在就是有告你们的权利,你要是真的这么不服气就去告我。”
  “拉下去拉下去!”
  警察挥挥手,几个门外的警察将杭利带走去了一边用来冷静的房间。
  杭梁看见杭利走了才终于没了砸死他的冲动。
  她的头好晕,好累,感觉随时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落。
  “我是不是欠他的啊?”
  杭梁的嘴里只剩下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