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寒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都是那个女人,寒哥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她回报给寒哥的是什么?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替寒哥不值,付出了那么多,那个人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寒哥一眼。
他杀了那个女人的心都有。
这时手下来报,傅白捏着那份情报,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背对着门口方向的那人轻轻侧眸,侧脸在夕阳中透出冰清玉骨般的干净和安详,虽然一字未言,却有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在安静的气氛中悄悄蔓延。
傅白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动用了st的力量,终于找到了那个人的行踪。”
十年的时间,这个男人用自己的双手创建了一个王国,虽然外人只知他是寒衣社的主人,至于寒衣社,也只是一个比较正规一点的黑道组织罢了,然而没有人知道,寒衣社真正的核心是st,一个贯穿世界的机密情报组织,坐拥这样一个机密组织,只要寒哥想,他什么得不到?
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动用st,甘冒万劫不复的风险也只是为了满足那个女人的愿望罢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裴轻寒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显得那么干净灵澈,不沾染世间一丝污秽。
“换一种方式告诉他,不要让她知道是我。”
“寒哥……。”傅白痛心疾首。
裴轻寒轻轻摆了摆手,淡淡道:“我累了,你去吧。”
傅白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无奈的退了出去。
谁让他摊上个这么痴情的主子呢?
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在寒哥当年救了他一命的那时起,他的这条命,就永远属于寒哥了。
病房内重新归于安静,夕阳逐渐被黑暗吞噬,天地归于一片沉寂。
黑夜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的未来,将是永恒的黑暗。
——
自从两人回江州之后,就开始过起了没羞没躁的生活,晏颂恰恰印证了一句古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晏颂去上班的时候很少,通常是陪着云涯,吃饭睡觉嘿咻嘿咻,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云涯的抱怨吐槽,她在家里双脚几乎没沾过地,除了床上,平时活动范围最大的地方就是晏颂抱她去餐厅和卫生间去的路上。
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一早晏颂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云涯当时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间感觉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了句等我回来就走了。
云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对于这么堕落的生活云涯也感到很无奈,谁让那个男人太“如狼似虎”呢?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起床洗漱,阿芸端着药碗走进来,云涯每天例行的喝药时间,默默计算着时间,心中默默祈祷着。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树梢枝头鸟儿成群,云涯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早餐,仆人分散各处有条不紊的工作。
落地窗外有棵繁茂的香樟树,树丛间繁叶闪动,树叶沙沙作响,如果视力好的话,会看到树丛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作敏捷的跳来跳去,比猴子都敏捷。
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树丛间探出一颗小脑袋,灵动的眉眼,飞扬的神采,比那烈日都要吸引人。
手里一左一右抓着几只小麻雀,惊惶的叽叽喳喳起来。
青岚得意的翘着眉眼,对云涯笑道:“小姐,今天又有烤鸟吃了,这小麻雀的肉啊吃起来最香了。”
阿芸双眼“噌”的就亮了,舔了舔嘴唇,期待的望去。
云涯笑着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这些小生灵,你怎么忍心杀害?快放生了吧。”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间的规则,我吃他们不是很正常吗?”青岚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来,那树枝离地面一两米高,摔下来很疼的,阿芸惊呼着捂住嘴巴。
只见青岚双臂伸展,朝地面降落,双腿忽然一钩,一招吊挂金钩挂在树梢上,双手抱胸,像秋千似的在树梢间游来荡去,对阿芸得意的挑眉。
阿芸拍了拍胸口,太惊险了,虽然知道青岚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
忽然“咔嚓”一声轻响,她挂着的树枝忽然劈断,眼看青岚再次要摔下来,阿芸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岚身子在半空中翻转,眼看几只麻雀就要从她指间溜走,扑棱棱着翅膀要飞往天边,青岚提气如箭一般蹿了上去,这脱离地心引力的一幕在场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成功的把逃走的小鸟重新抓回手里,唯独有一只拼命的扑闪翅膀险险从她的魔爪下逃离,震动着翅膀飞快的消失在天边。
“小子有胆子,姐欣赏你。”青岚如羽毛般轻飘飘降落在地上,望着飞鸟消失的天边笑道。
几只小麻雀在她手里叽叽喳喳叫起来,青岚垂眸看着几只小麻雀嗷嗷待哺的样子,清澈的眼珠里写满了挣扎和恐惧,挑了挑眉,手一松,几只麻雀立刻争先恐后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阿芸跑出来,“青姐姐,你为什么放走了啊,我还想吃你的烤肉呢。”砸吧砸吧嘴巴,真的好好吃哦。
青岚坏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跟着小姐,怎么没学到她的善良,反而越来越残暴了呢?”
阿芸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我残暴?”
青岚学着电影里的喋喋的语气,捏长了嗓音:“鸟鸟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吃她们呢?”话落笑着走远了。
阿芸恼恨的跺脚,“青姐姐你好坏……。”
这时管家来报,说是林小姐来了,林思离带着女儿来看望云涯,几日不见,小暖暖对云涯甚是亲热,抱着云涯不撒手,云涯喜欢跟孩子玩,她身上那种柔和恬淡的气息很得孩子喜欢,暖暖甚至比黏林思离还要黏云涯。
云涯看林思离眉间有些憔悴,不由得问道:“最近没休息好吗?还是有什么难题?”
林思离愣了愣,摇头:“没……。”
云涯挑眉:“是他回来了?”
林思离被戳中了心事,垂头讷讷不语,云涯低头逗着暖暖,暖暖咯咯笑了起来,笑容干净又纯真,云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半晌,林思离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惶惑和无措:“云涯……我……我该怎么办?”
云涯笑道:“跟着你的心走,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要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无论如何,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林思离震惊的抬头,看着云涯信任的目光,不由得眼眶发热,“云涯……。”
云涯笑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女人的眼泪、应该留给怜惜你的男人。”
林思离抹着眼泪点头,云涯的话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在她几次跌入到谷底的时候都是云涯把她从谷底拉出来的,她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遇上她。
“妈妈,不要哭,暖暖给你擦擦。”小暖暖抬着小胖手给林思离擦眼泪,那可爱的模样令林思离的心脏软成了一团,紧紧的搂着她。
“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暖暖也搂着林思离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也是干妈的小棉袄哦。”
林思离拍着她的屁股:“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云涯摇头笑了起来,心头有些淡淡的失落。
暖暖一下子钻到云涯怀里,乖巧的搂着云涯,笑嘻嘻道:“我喜欢干妈和喜欢妈妈一样多,但妈妈你总凶我,我还是喜欢干妈,我长大了要成为干妈这样的人。”
在她幼小的心里,干妈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喜欢干妈身上的味道。
云涯心头微暖,笑着搂紧她小小的身子:“干妈也最喜欢暖暖了。”
中午用了饭,下午又陪云涯聊了会儿天,林思离本来要告辞了,暖暖却在这个时候睡着了,云涯笑道:“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用过晚饭再走。”
在云涯的挽留下,林思离答应了下来。
谁知暖暖这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云涯和林思离用过晚饭后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
夕阳西下,微风送香,温馨而静谧,更何况有两位比画还美的美人,帧帧皆可入画。
聊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随着言谈间两人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不过多时阿芸抱着刚睡醒的暖暖找了过来,暖暖揉着惺忪的睡眼往林思离怀里拱,林思离笑着拍着她的背:“你可真能睡,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晚上又该闹着不睡了。”
暖暖伸了个懒腰,忽然从林思离怀里蹦下来跑到云涯身边,一头扎进云涯怀里,云涯心头登时跳了跳,下意识护住肚子。
林思离大惊道:“暖暖,你干什么?”
暖暖神情有些受伤,不过出现在孩子脸上却是显得格外可爱:“干妈不喜欢暖暖了吗?”
云涯心疼的搂住她:“怎么会呢?干妈最喜欢的就是暖暖了。”
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事后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晏少爷。”阿芸恭敬的声音令三人同时抬头。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自昏黄的光幕中缓缓走来,冷酷俊美,不怒自威。
林思离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这个男人,不由得被对方满身其实所震慑,赶忙垂下脑袋不敢再多看,心道这个男人就是云涯的未婚夫吗?果然是非同凡响。
暖暖却没有定点害怕,睁着一双清澈又好奇的大眼睛,忽然从云涯怀里挣脱开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就去拉晏颂的手。
“哥哥长的真好看。”
林思离无语望天,这丫头花痴病又犯了,生怕热闹了对方,林思离抬步要过去,被人拉住了袖子,林思离扭头,却见云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望向那两人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
晏颂皱眉看着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那双眼睛清澈又灵动,眼巴巴的看着他,让人心都软了。
晏颂最讨厌小孩子,他不是骗云涯的,他觉得小孩子又吵又脏,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一种生物,如果有可能,他真是想一辈子都不接触这种生物。
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不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夕阳西下,温婉绝美的女子温柔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孩,浑身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芒,这副画面,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胸口涌动着热流,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我叫暖暖,温暖的暖,因为我是妈妈和干妈的贴心小棉袄,为大家带来温暖,所以我叫暖暖。”
晏颂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云涯身上,眸光瞬间如春水般令人沉溺。
“干妈?”
他想,他大概知道着孩子的身份了,云涯之前跟他提过,想认一个小女孩,他明白云涯心中的痛,随她高兴就好。
暖暖噔噔跑到云涯身边,拉着云涯的手:“她就是我的干妈,漂亮哥哥,你喜不喜欢?”
晏颂哑然失笑:“喜欢。”
林思离没脸看了。
“不过,你不能叫我哥哥。”
“那要叫什么?”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