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不想再继续当柳苏记忆力那个残暴的暴君了,从前他随心所欲惯了,觉得收敛收敛也挺不错了,下午那会儿瞧着那个手抖的小太监,觉得挺有趣,他镇定自作,明明怕得要死却努力装淡定。
居然跟柳苏意外的像。
有时候,解决问题的答案也可以适当的扩充一下,不知只有杀了这一条。
做一个为柳苏改变的皇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么……想一想温景觉得自己有点亏的慌。
温景:“我要生一百个孩子!”突然做决定。
柳苏:“???你当我是母猪吗??”一把推开温景,一脸问号。
第90章
温景跟柳苏闹了半晌, 才终于绕到了正事儿上。
“大约他也知晓整个中原就属镇南地带最繁华,属于商业枢纽中心,一旦毁坏这里就能使全国都陷入瘫痪状态,到那时民愤将上升到一个顶点, 甚至会激起起义事端,不断冒出激进的分子以图推翻朕的统治。”
“届时中原将陷入大乱斗时期, 民不聊生且是小事,匈奴正蠢蠢欲动, 倘若他与匈奴里应外合一同进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温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叙说这些事情, 柳苏听得心惊胆颤的, 脸色都煞白煞白的,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接手一个满目疮痍的江山, 对他有何好处?”她不禁产生怀疑。
这里的他,二人心知肚明,指的便是危叙言。
“好处?”温景唇角微微掀起, 勾出一抹难言的弧度, 似嘲非嘲:“他自小便在匈奴长大, 但匈奴给予他太多苦难, 这样一来, 不论是中原还是匈奴都不曾带给他过什么归属感,他谁都不想守护。”别看危叙言表面上帮着匈奴,但谁也不能确定, 他帮着匈奴处理掉温景和柳苏,拿掉中原疆土之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在掉过头设计匈奴人啊。
柳苏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皱眉问:“你是说,他想两者都要?”表面归顺匈奴,但实际上却是借用匈奴人的手打掉中原,之后在掉过头追击匈奴,这样一来两者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温景轻哼了一声:“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温景也要小心提防起来了。从前温景对待这片江山的态度总是无所谓,便是在他手里毁了就毁了,不说他此刻有了柳苏之后打算如何统治江山,就是还按照从前的态度来,能毁了这片江山的,也只能是他温景亲自来,因为这是他的东西,他自己可以毁,别人却不能。
这是一种领地意识。
换言之,我的东西,无论它怎么样,是好是坏,它终归是我的东西,除了我之外谁人都不能觊觎,更不能置喙。
无论是江山也好,还是柳苏也好。
都是他的。
温景沉下眸色,背对着柳苏,面对着龙案上的奏折本子,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摩擦而动,那是他在思考事情的下意识动作。
柳苏注意到这一点,忽然松了口气,她就这般站在身后看着温景。他已经认真了,是不会输的。轻轻抚摸自己已经逐渐显怀的肚子,柳苏甚至在想,其实也没有关系,当不当这个皇后柳苏都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也可以照顾得好温景和孩子们。
不过这事关温景的尊严和骄傲,柳苏选择尊重,包括替他一起守护。
目前不宜出战,温景已经派人盯着危叙言的小院子,那些五石散还并没有彻底散开,今日早朝结束温景已经找了几个心腹大臣私下里又开了小会,当然关注的地点还是镇南地带,要的就是收购那些五石散。
以图来个掉包,从五石散扩散的根部地区直接给断掉,不过这件事情办起来并不简单,温景登基以来,绝对信任的心腹大臣并不算多,他的外公古尚书算是一个,是他母妃的母家,这些年以来总是直言进谏,好几次都险些被温景给拖去净身房净身。
看起来不是很着调,两人的关系也不大好,但其实古尚书倒是温景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不过这一点危叙言怕是并不难猜的到,这件事情古尚书打个下手,最重要的还是要交给别人来做。
暗卫杏已经打入敌人内部,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露馅,到时候……
温景思及此处稍微犹豫一瞬,说实话杏露馅她自己会自尽,绝对不给别人打探真相的可能,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弃子,但是……杏作为杏儿跟着柳苏也有些年头了。
她死了柳苏肯定会伤心。
但柳苏其实早就想过了杏儿能否活着回来这个问题,在大局面前这是无能为力的,且她最关心的,情况最紧急的其实还是远在匈奴的程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三天后,迎来了三皇子温昂与舒沐儿的婚礼,掩藏在一片喜庆之下的,则是人心浮动和野心的暗自滋生,温昂终于得了官职,他身为一个皇子,自然不会官职太低,但干的事情也接近不了权力中心,更偏向于闲散事物,但是有失必有得,温景终于给他加爵了。
襄亲王,王府还没有修好,舒沐儿和温昂成婚后要先住一段时间皇宫了。而柳苏也得以跟舒沐儿相。
巧的是今日就撞上了青灵郡主入宫,青灵郡主司徒婧一入宫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柳苏的景秀宫,扯着嗓子大喊柳苏:“皇嫂!!”
舒沐儿刚向皇后请安,被赐了座,俩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青灵郡主没想到自己还能撞到舒沐儿,给请了按:“婧儿见过王妃娘娘。”
舒沐儿从前就非常喜欢青灵郡主,她给她请安倒是让她闹了个大红脸,忙让青灵郡主起身,这女子倒是性子纯然,青灵郡主笑了两声。
柳苏无奈:“你今日又入宫干甚,可是忙过了头终于想起我来了?”
青灵郡主撅起嘴巴:“婧儿才没有呢,皇嫂,你不知道我可讨厌沈长林那个呆瓜了,他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我说什么都听不懂,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傻的,气死我了!”
舒沐儿不曾听过这等事情,一时好奇露出了神色。
柳苏瞥她:“也不嫌羞。”还有别人在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讨论外男了。
“羞什么羞呀,王妃可也嫁人了,自然也懂情爱,就婧儿一人还在摸爬滚打,你们该教教婧儿的!”说着她控诉的看着舒沐儿和柳苏。
舒沐儿目瞪口呆,听懂之后却又立马涨红了面颊:“我……我……”盖因她想到了襄亲王温昂。
柳苏摇了摇头:“沈大人又如何了?”
青灵郡主失落,又有些气:“本郡主亲自请他听戏,他居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公事缠身走不开,让我自己听。”
舒沐儿问:“郡主请大人到哪里听啊?”
青灵郡主回答:“自然是新玉堂的茶楼了,那家生意顶顶的好,我都观察过了,在二楼气氛极好呢。”她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舒沐儿一下子笑出了声,柳苏也看着青灵郡主无语:“你们一无定亲,二无瓜葛,你便邀请人家去那种地方听戏,于你名声不好,且你还是堂堂的郡主殿下,我瞧沈大人是为你着想的。”
“不若你将他试探一二,若他对你有意,你就——”柳苏话还没说完。
青灵郡主眼睛一亮,接着说:“若他对我有意,我便可直接去跟表哥说人,让表哥下旨赐婚?”
舒沐儿:“……”这么凶的嘛?女子的矜持呢?“婚事也要郡主您自己开口么?”
青灵郡主不乐意:“可是我等他,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他面皮太薄。”
第91章
关于沈长林和青灵郡主的婚事, 温景其实也一早就有了解到, 沈长林并非对青灵郡主无意, 但青灵郡主行事风格太过于放得开, 倒是叫他们之间男女完全颠倒了过来, 抹不开脸面的那个倒成了沈长林。
且他一心只读圣贤书, 此前从不沾染情爱, 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面对娇蛮的青灵郡主, 总是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简单来说, 的确是个书呆子。
“榆木疙瘩啊。”柳苏撇了撇嘴角,不过也偷笑, 觉得沈长林和青灵郡主格外搞笑, 沈长林长着一张风流的脸,性子却如此腼腆胆小,青灵郡主生着小意动人的五官,行事风格却格外的豪放。
这两个人着实有意思。
温景挑了挑眉头, 侧过身子, 手放在柳苏的小腹上说:“青灵的确有不妥之处,沈长林只是不忍别人议论她, 终究还是为了她好, 这怎么就榆木疙瘩了?”他身为男人,自然下意识从沈长林的角度思考问题。
柳苏戳着温景的手背,回答:“可是男女之间, 本就要双方互相付出互相回应,如果婧儿一味的示好,沈大人从不回应她,那再多的热情也会被消耗完毕的,以后都是要成婚的,在乎那么多作甚。”
说完柳苏又故意道:“那你上次还当着街亲我,你是不是也不曾想过我啊,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个行事浪荡的□□!”
温景立马沉了脸色:“谁敢?朕拔了他的舌头。”
柳苏一下子乐出声,推了他胸膛一下,“你干嘛啊!”凶巴巴的。
坚实有力的手臂放在柳苏的腰间,柳苏动了动身子往他怀里钻。温景则往后移了一下,“……别靠我那么近。”
柳苏不解:“为什么?”刚抬头,就看到了温景的眼神。
“……那好。”柳苏选择妥协,眼神闪躲了一下,语气都变低了。
“起码还有五个月才产子,你多忍忍。”柳苏把自己的脸放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温景。
温景瞥她:“你是在偷笑么?”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柳苏忙摇头否认。
“那你掀开被子给我瞧瞧。”说完温景作势要掀被子,柳苏叫了一声死死拉着被子就是不松手,半笑半哭:“嘤嘤我不敢了,不笑了不笑了。”
“越发娇气。”温景叹了口气,捏着柳苏的脸颊。
“就娇气,哼。”柳苏藏在被子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温景手指点了点被沿,眉头动了动,忽然趁柳苏不注意掀开被子跟着钻了进去,柳苏完全没防备,尖叫着被抱了个满怀,“你给我滚!!”
春儿在外头守夜,抽了抽嘴角,就盼着俩主子能知道轻重,这孩子还没有五个月,千万不能行房事。
深深和浅浅就要满周岁了,按礼仪两位公主的抓周宴会也在紧赶慢赶的准备中,柳苏因此事要跟温景商议,刚到紫宸殿就碰到了大臣在里头。
“回皇上的话,已经掉包成功了,他们都还不知晓。”大臣说话到一半,看到皇后进来,话都噎了一下,不过又观皇上一脸淡定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就默认皇后娘娘也可以知道此事。
“不曾有什么纰漏?”温景问。
“不曾。”大臣绷着一张严肃的脸。
“很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购买五石散的那几家,记得叫他们妥善些,此后每隔七天就再去买一次,演的像点,吸食五石散是什么摸样他们常年居住在镇南地带应该清楚。”
“是,老臣会交代下去的。”朝廷内知道此事的只有一两个人,虽然他们知道,但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源头到底是谁设计的,看温景隐瞒的态度,大约是朝廷中人出了内鬼。
这样一想他难免更加严肃了些。
“行了下去,此事保密,你家夫人也不能告诉。”温景交代。
“是,皇上。”大臣看了一眼皇后。
柳苏觉得有些尴尬,温景跟人交代不能告诉自家夫人,但是她却知道这些,不是衬得温景双标么?但是她刚开始看到大臣再谈的是这件事情时已经为时已晚,再出去的话衬得有些难为情,于是她就绷着没动。
“杏儿还好吗?”柳苏不禁问。
温景放下手里的奏折:“好得很,无需替她担忧。”
柳苏好奇,“你培养的那些暗卫,是不是没有女子,除了杏儿?”
温景看了一眼柳苏:“自然有的,各自擅长的领域不一,位置也不一样。”
“那她们能成婚么?”柳苏又问。
“成婚?”温景笑了一下,没有再接着说。
于是柳苏就懂了温景的意思,她想到前些日子跟温景和好后,温景告诉她,真正的杏儿早就被温景给调走了,杏儿原本在灵江地带生活,是被卖到京城的,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自己生活,如今两年多过去,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昨日柳苏还叫陈敬去探查了一下,杏儿定亲了,男方家境虽然并不富裕,但那男子性子坚毅老实,肯刻苦用功,将来肯定不止于此。
如此柳苏也算是放心了。
与此同时,远在匈奴的王城,程娇并不好过,危叙言纵使跟匈奴合作、他的话匈奴的六位王子多少能听几句,但也只是几句,不玩弄程娇算是给他几分面子罢了,说不碰她是不可能的,中原的公主啊,是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
能把公主压在身下,就意味着匈奴把中原也给压在身下了。
程娇本质并不在乎这些,女子的贞洁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云兮忍受不了,替程娇哭成了核桃眼,“小姐,他们怎么能这样,您嫁的是六王子,其他几位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