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野伸手将她系歪的衣领扣好,转身:“走了。”
娄墨:“好。”
临走时,她回头冲着众人做了个鬼脸。
直到她走出很远,再回头的时候,一桌人仍旧对着她笑。
“刚刚唱的是什么?”
娄墨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将刚刚听到的话在脑子重新过了一遍,才明白自家哥哥刚刚问了什么。
唱的什么?
“军歌。”她清了清嗓子,“浮空军的军歌。”
意料之中的,前方陷入了一片死寂。
娄墨的嘴角咧的更大了,这才到哪呀,浮空军军歌一共十三首,一首比一首没下限。
当初,她被这些神曲反复洗脑了一个多月,大晚上闭着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
她决定回去把浮空军十三首军歌一首一首唱给自家哥哥听,作为兄妹,应该同甘共苦才对。
娄墨想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她视线落在前面人身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直到前面的人走到走廊尽头,她才开口:“哥。”
“嗯。”
“你走错路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娄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转身往回走后,抬头看了几次路标,才找到正确的路口。
舱门口,有几队人正在排队出舱。
娄野习惯性给自家妹妹检查防护服,半蹲下来,检查好密封性后,扣她的腰带两次没扣上。
“哥,你有些心不在焉的。”娄墨低头,用脚尖扣着甲板,“是不是邵三说什么了。”
娄野手一顿,将腰带扣好:“没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变化有那么快。
邵衍,邵家三子。
世家出身,军校教育,百战成名。
无论是从书面资料上,还是从军中口碑中,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正统军人”。
爱国,爱军,爱民。
勇于牺牲,甘于奉献,一腔热血。
所以娄野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样一个人,在得知年轻的星帝可能会走向极端的时候,应该去问清楚,去劝诫,去阻拦。
结果对方听完后,反应出奇的平静。
邵衍端着水杯,笑容疏离而有礼貌:“浮空军是星帝麾下,陛下无论想干什么,我作为浮空军的指挥官,第一个支持。”
……
记忆回笼,娄野扯了扯娄墨的防护服,确定固定好后起身。
他将头盔扣在娄墨头上,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头盔玻璃,“回去吧,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娄墨张口还想说什么,隔着头盔的玻璃看见娄野眉间的倦色,再次闭上了嘴。
算了,回去休息要紧。
只是没想到。
两人刚踏上三号舰,一道人影已经在船舱上等候多时。
挺拔的站姿,利落的寸头,即使是笑着,眉眼也带着英气。
——正是时下星帝身边最当红的副手,涟韵。
“娄指挥。”
涟韵行了个军礼:“陛下让我来通知您,下午两点召开紧急会议。”
娄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中午12:07。
哪怕涟韵刚到,一分钟没有多等,这个通知最少也是十二点前发出的。
什么紧急会议,中间可以预留两个多小时?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午一点半。
帝舟,指挥舰。
也不知道是会议室里的冷气开的很足,还是里面的气场太足,涟韵刚踏进门就感觉后背一紧,身上毛孔都竖了起来。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喉头滚动,稳住了心神,屏住才往里走。
会议室的大灯是光着的,光线不是很足,但是依旧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形,标准的会议圆桌,从靠门的方向依次坐着的是。
第五联军代总指挥,娄野。
第五联军代副指挥,柳涉雨。
第五联军荣耀团团长,秋婷。
第五联军义诚团团长,何淼淼。
……
靠窗那一拨则是:
浮空军副总指挥,凌繁。
浮空军副指挥,邵衍。3
浮空军七团团长,松云。
……
而靠墙的一侧是楚系嫡部:
楚公爵。
第二联军总司兼帝征副指挥,阿勒力。
帝征军第一战术顾问,冉峰古。
征军后勤总控,裴虹。
……
也就是说,整个帝征军三方高层几乎尽数到齐。
无数教科书和军报里才见过中的大佬,或站,或坐,或靠着椅背小憩……无论是笑着还是面无表情,每一个都气场十足。
可能是涟韵的视线太过明显,帝征军新上任的战术顾问冉峰古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后,露出一个笑来。
笑容温和儒雅,平易近人。
涟韵只觉得头皮发麻,脚尖都下意识蜷缩了起来,
这位近年来渐渐隐退,哪怕看在楚公爵面子上,到了帝征军,也很少露面。
但是往前数几年,冉峰古三个字,是无数联军军人的噩梦。
他带领的白方陪练军,在长达二十年的演习中,从战术到战斗力,将联军所有兄弟队伍反复按在地上摩擦。
甚至在某一年的演习路上,顺手平复了一场行政星的“黑道暴乱”。
结果演习还是赢了。
什么甜筒战术,铰链战术,7字型战术……都是出自这位之手,折腾的演习部队叫苦连天,夜里直做噩梦。
哪怕时隔多年,不少人听到这位的名字,仍旧头皮发麻。
“涟韵?”
楚笑看着走到近前的涟韵,不仅低着头,身体还是僵住的,想起她这几天跟着自己作息,每天日夜颠倒,睡眠不足。
她想了想,低声道:“你要是觉得累了,先到隔壁休息一会儿?”
涟韵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累。”
笑话,就是被各位大佬吓死了,她也要死皮赖脸的杵在这,打死不出去。
这种规格的会议,她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第二次机会旁听。
职业军人,自己可以判断自己的身体状态。
楚笑点头,也不在纠结。
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面前的光脑上,沉思着,时不时修改一些什么。
涟韵自觉的往后站了半步,站在了视线看不到屏幕的地方,也将整个会议室纵览在眼底。
一群大佬或小憩,或看着光脑,或和邻座玩着剪刀包袱锤这样的……呃……幼稚游戏。
从他们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纷飞战火,可即将馈线的焦虑。
时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最后一个人姗姗来迟。
凌寒以为是自家浮空军开总结会,想着大家都没来得及吃饭,还特意去了一趟食堂。
浮空军嘛,自己家。
最近大家都折腾的够呛,尤其是各位叔叔伯伯年纪也不小了,一天什么都不吃怎么行。
他左手拿着饮料,右手拿着吃食,推开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