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沙……”
就卫丘陵和李永承,带着夜乾与夜巽即将要步入何家大厅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的夜乾和夜巽二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二位,怎么了?”卫丘陵疑惑问道。
“没事,没事,人老了听到点风吹草动,总是喜欢疑神疑鬼,咱们还是先进去,别让何兄等急了。”夜乾笑道,随即与夜巽对视了一眼,才大步踏入何家大厅。
……
待何家之内的人完全消失后,汪远这才露出一双锐眼,凝视了一会后,才忍不住吐出一口长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原来汪远在刚才思索之际,犯了一个大忌,那便是分心。
他手臂一个不慎,触碰到了身旁茂盛的枝叶,发出“沙沙”声响,惊得他冷汗立即冒出,不敢再有所动作。
他刚才分明感受到,那两位老者的眼光,分明在他暂时栖身的树上来回扫视,那种凌厉的目光,汪远连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好可怕的人,虽然没有在他们身上查觉到修士的气息,但仅是这份感知和凌厉的气势,足以让普通人呼吸都会为之一滞。”汪远暗呼侥幸道。
“这两人究竟是何人,难道真是何家请回的帮手,或者是何家游历在外,隐居不出的“老怪物”?亦或是其他势力。”汪远心中暗自想到。
夜乾与夜巽虽然没有露出任何属于修者的气息,但汪远有理由相信,两人绝非常人,因为普通人纵使再厉害,也不会让他有此感觉,若他猜得没错,两人的修为绝对远在他们鬼盗门门主汪正之上。
因为常年的相处,汪远对于汪正只处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严,真若论气势而言,汪远并不惧汪正。
“这事情该不该先通报门主一下。”汪远小声自语道。
但随即一想,又觉不妥,因为来之前,汪正再三交代,一定要弄清楚何家的下一步动向,并提前通知于他。
但现在,莫说是探明他们的动向,连接近何家庄园,进入查探他都要再三思考,毕竟那二个老者让他连接近的勇气也没有,而他虽耳目过人,但终究非顺风耳、千里眼,仅是在此,根本无法探明他们所图何事。
几番思索,汪远仍徘徊在入与不入何家庄园一探挣扎。
这并非是他畏惧什么,实在是那两名老者给他感觉太过慑人。
“罢了罢了,如此回去也交不了差,同样会受到门规惩罚,不如一拼还有一丝机会。”汪远叹息一声后喃喃自语道。
经过再三的考虑,汪远还是决定一探。
受森严的门规束缚,汪远深知自己此次若再探查不到有用的消息,等待他的将是门规惩罚,而自己若深入何家,最不济被人发现,他也自信凭自己的速度也能逃离,虽然那两名陌生的老者给他有种慑人之感,但他仍然对自己逃命的本事有一丝自信。
心思把定,汪远决定入何家庄园内一探究竟,他要弄清何家究竟在搜寻什么。
小心翼翼的从树冠上滑落,汪远此刻全神贯注,不敢再弄出丝毫声响,刚才只是自己分神,一个不慎而已。
当落地的那一瞬,汪远松了口气,但他正欲行动,准备潜入何家庄园之时,猛然看到了让他汗毛尽乍的一幕。
原来在汪远的前方,不知何时已出现一个灰衣打扮,负手而立,头发有些雪白的老者。
汪远心下有些发怵,急忙望向自己后方,若是自己后方没人,他打算不顾一切逃窜。
只是当他瞥了一眼后方之后,立刻有些绝望。
因为他的后方同样是一个灰衣老者,之前的猜测竟然成真,这突然出现在何家中的二位不同寻常的老者,果然是修士之流,而且还是修为高他不知多少的强者,至少以汪远的见识和感应能力,他根本无法揣测二人的修为。
“二位老伯不知有何见教?”汪远应着头皮问道,人家能悄无声息阻挡他的前路和退路,汪远还不至于太天高地厚。
“小友来此,不知所谓何事,不如一同入内细说。”前方负手而立的老者开口道,身形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老伯说笑了,我只是一名探险爱好者,恰巧路此地而已,何来事情一说。”汪远语气故作轻松道。
“哦!那小友既是路过,那刚才栖于树冠之上又在做甚。”老者似笑非笑道。
“这…,这事说来也巧,我探险至此,恰逢腹中有些饥饿,瞥见树顶有窝鸟巢,所以爬到树冠之上,欲掏点鸟蛋暂时充饥,下来之际恰巧遇上了二位。”汪远睁眼说瞎话道,一点也没有什么不自然,脸不红,气不喘。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是我们两个老头子拦住你的去路了?”前方老者笑道。
“在下岂敢有此念头,此处乃是二位所住之地,我冒然闯入,倒是唐突了二位。”汪远继续扯淡道。
“说起来我与后面之人也是此地主人之客,谈不上主人二字,但却奉主人之意,邀请你入庄园内做客,不知你会不会有所反抗。”前方老者继续道,语气中有着一丝嘻戏之意。
“这……,这……,这似乎不太好吧!我与此地主人根本不识也不熟,冒然进入太过唐突,依我看,我还是退避为好,就不必劳烦两位。”汪远心中一怵,吞吞吐吐道,这若是进入何家,摆明了就是羊入虎口嘛!只是这拒绝的口气显示得多么无力。
“既然踏入何家范围地界之内,若不招待一番,传出去岂非让人非议。”汪远前方的老者缓缓道,那口气根本容不得汪远拒绝。
“我看还是不必了,我这个比较生僻。”汪远苦笑道。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老者缓缓转身,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汪正,黑色的精芒从老者瞳孔中爆发,其中并没有蕴含故意散发的气势,也没有丝毫动机在其中。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汪远仿佛全身都被看透了一般,脑海中唯一的画面是那抽丝剥茧的可怕幻觉,自己的衣服消失,皮肤消失,肌肉消失,骨骼消失,内脏消失,大脑消失,最后剩下来的是那微不可见的识海。
脑门上冷汗冒出,汪远连退十余步,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踩下深深地脚印,最后一步则踩出一个大坑。
汪远心中无比骇然,不敢再与之对视,这老者给他的压迫感,是他生平仅见。
“老夫想邀请的人,还从来没人敢当面拒绝,你一再地推辞,是不是有何不可告人之秘。”灰衣老者不悦道,身上已经透发着若有若无的慑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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