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郢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拿起月饼晃了晃,笑道:不妨碍,很好吃。
他总是这样。
总让我以为,我可能是他的选项之一。可我那天看到了他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约会,连戎沥都知道,那个人是他的追求者,研究室新来的一位年轻学者。很优秀很英俊,也很仰慕他,曾经是他登山团队的成员,是专门冲着他来的元首府。
我告诉我自己,要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我没有再给他问候信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沥,费璐亚在叫你,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宿郢说。
嗯,费璐亚我来啦!戎沥像一股小龙卷风,急急匆匆地卷走了。
等到戎沥走了,宿郢才走到我面前来,坐在我对面的小桌子上,问我:您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摇了摇头。
那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身体不舒服?
我问他:你想问什么?
宿郢看着他手里那个我做的月饼笑了一下,没说话,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他的一杯给我,然后坐在我旁边一口一口地把月饼吃了。
吃完以后他问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
我以前,你曾经爱的那个我。宿郢说,我挺好奇的,什么样的人,会得到你的爱?
这一句他没有用您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件事,但我还是告诉他了:以前的你跟现在的你没有太大的差别。
没有太大,还是有。
我看了看他,他一直盯着我,眼眸炯炯,我没法与他直视。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些我不是太懂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的心跳逐渐失控。
门铃这时也响了。
有,以前的你很爱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确实说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再去看他,起身去开门了。来者是白令和西斯理他们,白令已经老了,而西斯理,多年不见,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戎沥的保姆、元首府的总管、护卫队几位队长。
没想到今晚会来这么多人。我在人群里看了两三遍,没看到那位年轻的学者。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聚会上,所以大厅里的气氛一度很尴尬,我除了说请大家自便以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大家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展开话题。白令看不下去,懒懒地说了句今天可没把你当什么将军元首,你说不来话就一边儿待着去吧,西斯理,去拿月饼来吃。
我点了点头。白令身后那些人才松了口气,挨着与我打了招呼,然后簇拥着去了大厅另一边,我则继续留在这边。
为了缓解氛围,宿郢给每个客人都发了月饼水果倒了茶水,与他们闲谈,等他们都放松下来开始自由活动闲聊了,才回来找我。
我们也去那边坐?
我摇摇头:我去氛围会不好。
宿郢耸耸肩:其实并不会,但是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想说不需要,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宿郢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说道:好吧,你不需要我陪,是我想在这里陪着你,可以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要点头还是要摇头。
你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受得了的。宿郢叹了口气,不说话,也不笑,像个木头人,你这样可不行,心里有什么想要的要说的就要说出来,明白吗?
我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了。
来,跟我学。他说。
学?怎么学?
他让我看着他,然后他也看着我。
他的样子,他这张脸,我看过无数遍。虚拟世界里,梦里,监控里,现实里。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纹理,我都印在了脑子里。
连他说每一个字的唇形,我都清楚。
我现在每说一句话,你就模仿我的话再说一遍,如果你说不出口,就在心里悄悄说。宿郢问我,准备好了吗?
那边的人吵吵闹闹,声音很大,盖过了宿郢的声音。其实我听不太清楚,但我读得懂他的唇形。
我点点头。
那好,我要说了。
第一句,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中秋聚会。
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中秋聚会。
虽然我脸上看不出来,但是我其实很开心。
我真的很开心。
月饼很好吃。
月饼很好吃。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我这一周,没有给你发信息问好,不是因为我不想发,是因为我难过了。
我这一周,没有给你发信息问好,不是因为我不想
我抬起眼去看宿郢,看到他认真地看着我。他的神情很温和,很温柔,很像曾经的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我,僵直得像个假人。
他的嘴在继续地动:我很难过,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跟别人约会,我不想你跟别人约会,因为
因为。
他笑了一下:喂,你重复了吗?
我问他:因为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温柔地看着我。跟曾经每一个世界的他一样,那样温柔地,仿佛能够包容一切、原谅一切地看着我。
我以为,我的爱人已经死了。我们永远回不去了,他不会再是他,我也不会再是我。
可在这一刹那,在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我发现我爱的人又活了。
因为什么?我又问了他一遍。
他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笑了一会儿,他又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继续笑。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费璐亚开始叫我们吃饭了,他才停下来,附身在我耳边。
他说:你自己想,要是想不出来,我就去跟别的人约会。
那一刻,我想起了之前在山巅时,被那一阵风淹没的三个字。
宿郢,我从未后悔。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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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变性了》
一觉醒来,苍夏就变了个性别。
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不男不女。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的实物突然多到自个儿身上了,吓得她憋尿都憋了一早上,实在憋不住去了宿舍楼的公用卫生间,然后发现堂堂女卫生间里竟然一夜之间多了一排站立式小便池。
不仅如此,她还看见好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姐们儿在里边儿站着尿尿,见她进来了,还跟她相当自然地打招呼。
早上好啊苍姐,过来一起尿尿啊。
就、就这么站着吗?苍夏惊呆了。
尿尿不站着,难道还要跟男人似的蹲着吗?
我的妈。
她连忙给她刚分手的直男癌渣渣前男友打电话进行关切问候:卫生巾啊,换了个零件的感觉还好吗?
魏沈骏在那头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仇人似的前男友那种要杀人的口气,苍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完全不悲伤了:你不是说爱你就要把第一次给你吗?我现在给你你要不要啊哈哈哈!
魏沈骏当着全舍友的面愤怒地摔了手机,骂了句:操他妈的!
舍友懒洋洋道:有工具吗一天就操操操的?
魏沈骏:
一夜之间,全世界人都变性了,这可怎么办?
总结一下就是变性以后,跟男人们换个位置继续谈恋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