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懂一些急救知识,他让阿西将手放开,让他查看一下脚的伤情。
“哎哟哟。”
“这样疼吗?”
“不疼。”
“这样呢?”
“也不疼。”
“那这里呢?”
“疼疼疼。”
周锦认真检查了下,说:“还好,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大伙儿听完松了口气。
队长转头看向阿埑,生气地说:“阿埑,做事要专心点,别再毛手毛脚的,这次幸好没事,要是有事看你怎么办。”
阿埑红着脸道歉:“阿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时手滑才掉下去。”
阿西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
周锦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也有错,可能是我突然喊了一声吓到他了。”
队长没好气地说:“又不是个小姑娘,这也能吓道?说到底还是心不在焉,你这样很危险,干活不专心,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让你老婆儿子怎么办?”
阿埑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队长,我下次一定改。”
队长指着阿埑点了点:“你最好说到做到。”
教训完阿埑,队长才会周锦说:“找我是有事儿吗?”
周锦:“是,有辆车坏在那边,想找几个人帮忙推一下车,你看能不能请大伙儿帮帮忙。”
队长:“我当是什么事儿,当然没问题,走,大伙儿放下手里活儿,先去帮忙推车。”
除了受伤需要休息的阿西,施工队的队员们全部都过去帮忙推车,阿埑也在其中。
越靠近车子,阿埑心跳得越快。
砰、砰、砰。
他听从安排站在车尾部。
眼前是一辆深绿色轻型卡车,卡车车厢上遮盖着同款深绿色的帆布。车厢两边遮挡的非常严实,尾部帆布不够长,留有缝隙。
阿埑小心翼翼地抬头,偷偷往车厢里瞄。他不敢一直盯着车厢里看,而是装作跟同伴聊天,一边聊天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观察车厢里的东西。
他以为他做的很小心,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悄悄落在一个人眼里。
“听我的口令,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推!”
“一,二,三,推!”
“一,二,三,推!”
试了好几次,大家一起用力,将车缓缓推动起来。过了一会儿,车上的驾驶员终于重新点火成功。
“成功了,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看见车子成功启动,跟着的战士们纷纷露出笑容。
“真是太感谢各位了,谢谢大家。”
“不用客气,应该的。”
“就是,搭把手的事。”
战士们有任务在身,车子重新启动以后,就上车走了。
临走之前,郑重地给大伙儿敬了个礼。即将成为军人一员的江晨,激动地也给人家回了礼,别说,敬礼的样子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军车走了,大伙儿往回走。
唐雪落在人群最后,眼神落在前方阿埑身上,若有所思。
江誉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走过来问:“怎么了?”
她收回一直盯着阿埑的眼神,眨眨眼睛,想了想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感觉有个人不对劲。”
其实并不怪她多想,前几天半夜刚发生过那件事,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联想。
“谁?”
江誉抬头,眼神扫描走在前面的那群人。
“就是那个腰上扎了个红色腰带的男人。”
江誉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走吧,先回去。”
“好。”
经过房子的时候,江誉故意找了个话题跟队长阿杰聊了起来,顺便不着痕迹地扫了几眼阿埑。
突然,江誉指着阿埑喊:“哎,你。”
阿埑抬头看向江誉,眼神对撞的瞬间,阿埑哆嗦了一下,手上提着的铁锨差点又掉了。
“你小心一点,刚刚差点踩到水平仪。”
阿埑低头一瞧,果然脚边有一个水平仪,差一点就踩上了。
“阿埑,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队长真的有些怒了。
“对不起队长,对不起。”阿埑连连道歉。
推车耽搁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李婶齐婶她们已经将晚餐做好,正好送了过来。帮农场种地的几个人也一起过来了,他们都是本地人,一起吃饭更加自在。
“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大家过来吃完饭吧,吃完后早点回家休息。”江誉说。
“好,”队长转身大喊:“收工,过来吃饭啦。”
“行,那你们吃,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
江誉笑着转身,微笑慢慢收敛,直到消失不见。
农场这边也准备开饭,每个人的饭菜已经分配好,大伙儿像往常一样,端着各自的碗围成一圈吃饭。
见江誉回来,唐雪连忙招手。
“这边。”
唐雪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连饭碗和筷子都已经帮他准备好。
农场众人见这一幕都精神一振,手上全部停止了动作,整个画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江晨见状忍不住老泪纵横,心里不断欢呼雀跃,他哥是不是要转正了?
唐雪没有察觉到农场众人的异样,依旧招呼江誉过来坐。
江誉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江誉微微颔首:“确实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一直关注着两人互动的农场众人异口同声问。
他们两人这才发现农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你们干嘛?”她问。
“哎呀,别管我们干嘛,先说说到底什么不对劲?”急性子的江晨问。
“小声点!”江誉抬眼看了看房子那边。
“房子不对劲?他们偷工减料了?”江晨顺势联想。
唐雪摇摇手,低声说:“不是,是我发现有个人不对劲,你哥过去查看,也发现不对劲。”
江誉:“那个人似乎特别紧张,我故意找个理由叫他,他紧张得更厉害,眼神不敢跟我对视,像是很怕我的样子。根据他们队长的说法,他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可能是因为他老婆旧病复发了,但我感觉不像,倒像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是哪一个?”华德龙问。
农场的人只有周锦、华德龙和送饭的李婶齐婶,跟那群人接触比较多。
“就是一个腰上帮着红色腰带的男人,叫阿埑。”
“是他啊!”周锦突然说:“他确实有些紧张,今天我过去叫人推车的时候,他正好在盯着路上的车看,没看见我,我喊了一声他们队长,把他吓地扔了手上的钢管,结果把他一个同伴的脚给砸伤了。”
“你回来找我拿药,就是给那个脚砸伤的人用的?”坐在一旁的石苗问。
“对的,那时候我还再想,这个本地人胆子怎么比针眼还小。”周锦说。
“那现在怎么办?”
“我联系段博宇试试,看看他怎么说。”
江誉顾不上吃饭,用手环联系上段博宇,将这个可以情况告诉他。
晚饭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施工队和过来种地的人一起收工回家。
一直到回到自己家,阿埑提着的心才放肚子里。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咕嘟咕嘟大口喝下。一连喝了三杯,这才觉得缓过劲来。
他本来就是个性格老实的农村,偶尔跟着施工队干点活儿,赚得都是辛苦血汗钱。第一次赚这么不明不白的钱,着实有点提醒吊胆。
他从家里找出一张纸,好不容易又找出一个铅笔头,把今天记录下的数据写下来。
军车一共来往多少辆,车牌号有哪些。
写完一个车牌号,再写第二个车牌号时,他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什么,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没有再继续写。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