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能成功的,但是我傻,我竟没防备迪克,把炼器的法子教给了他,那个王八蛋!
树心气得直喘气,片刻后,才能继续说话:他忘恩负义,拿我教的法子害我,把我人型打散,关我进囚笼,让我变成一个供人驱使的法宝!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再回想那一天,它依旧满腔怨愤不能平。
我不怕被人害,也不怕被关起来,我只是不明白,他原本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那样了?亲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他明明也不是惠特家的人,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凭什么就要为了那个家,为了他大哥做到那种地步?他大哥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分明就不如自己对迪克好。
话说到这种地步,那树心也无法再遮掩自己的心思,他沉默地看着结界,声音渐渐转低:对,我其实是嫉妒,嫉妒在他心里,他大哥比我更重要,也嫉妒他为了那个心里只有国家的人,不顾三十多年的陪伴,把我打回原形。
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他,就是有些不甘心。他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已经过去了,再拿来浪费你们的时间没有必要,我还是说点你们感兴趣的吧,比如,怎样离开这个空间?
这也简单。树心示意了一下林西: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是个空间法器。
林西点了下头:对。
树心又道:这件东西,是我和迪克一起炼制的第一个法宝,融了不少好材料进去,诞生之初,便有仙器品质,只是,受这个空间所限,它没能生出器灵。这真的很可惜,我当时就抱怨了几句,迪克听见了,问了我蕴养器灵的方法。
这个地方是养不出器灵的,我那时候也就没当回事,胡乱找个最难办的法子逗他玩。我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过他会当真,我要早知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我当时候一定不会乱来。
所以,你那时候教他是以身祭器?林西猜到了什么。
树心点点头:对,我教他的就是以身祭器,还是省略掉复杂步骤的偷工减料版,我那时候脾气急,不喜欢跟人解释,这种肯定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更懒得多说了,为了堵住他的好奇心,不让他多问,我是专程挑了这么个方法,想让他知难而退。
我就是胡乱说说的,很多步骤都跳过去了,他那时候也听出来了,还问过我。
我们都知道这方法是不成的,所以我当时也没想过,他还敢把这事儿付诸实践。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树心心情复杂:他害我不算,还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他这种样子,我真都不知道该不该找他算账了,真是枉我撑了这么多年。它叹了口气。
这法宝是我炼制的,里面有我的精血,就算这大傻子变成了器灵,他照样得听我的话,我可以把你们都放出去,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林西刚要开口,希塞尔就抢上了一步。
树心瞧着他,乐得笑了一声:你这小伙子,挺好,我当年要有你一半的奉献精神,我和迪克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儿,不错不错,你继续保持。
希塞尔看他没有刁难的意思,背脊也放松了:条件反射,不好意思,您继续说说,您想要我们帮你什么?
树心晃了晃身体: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想让你家小朋友帮个忙,用你的火,把这空间法宝重新炼制一番,把我炼进去。不管怎么样,迪克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我得负起责任,所以,就让我以身化器灵吧,这样我才能替他养魂,假以时日,说不准能让他恢复。
树心的要求很简单,林西完全可以做到,他点了点头,说:没有问题,只是得麻烦等一等,这里面还有不少人,我得先让他们撤离,才能帮您炼器。
树心嗯了一声:可以,反正迪克都被困这么久了,再等等也无所谓,你慢慢来吧。
说着,晃了下身体:我先给你们开一下门,你们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不满意,我可以操纵这个空间换地方,地方随你们选,就是别太远了,这里面人多,太远的距离,我怕是走不过去。
林西欠了一下身:那就谢谢您了。
有树心的配合,出入空间的事情就变得格外简单顺利,林西带着希塞尔在外探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离帝星不远的无人星系作为落点。
那里能接受信号,可以与外界联系,地形地貌又复杂,适合众人藏匿,是个很不错的据点,林西绕了几圈看看,将希塞尔也觉得不错,便设下了屏障,让树心控制法器找个地方落下。
确认是这里了,您先安心待几天,等我们处理好其他事情,就开始炼器。林西说。
树心点点头,转身扎回壁障旁边:我不差这么几天,你们记得就好,忙你们的去吧。
林西嗯了一声:那我们先走了。
林西拉着希塞尔离开,回去的一小段路上,希塞尔一句话都没说,这可不像他,林西又走了两步,终于没忍住,停下来看他:在想什么呢?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说,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希塞尔表情复杂,他想问的事情很多,严重的不严重的,桩桩件件都盘桓在心口,但他不太敢问,就算林西给了保证,他依旧不敢开口。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单纯害怕会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也没什么。希塞尔想了想,避重就轻道:就是想说,你跟那位先生真的是同族?来自同一个地方?
林西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是同族,但不能说是同一个地方,我跟他来自不同世界,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同一个时间轴,不同空间维度,有些类似平行空间理论。
希塞尔应了一声,又跳跃式地发问:那你们的世界也有大道吗?你求过你的道没?
听他这么一说,林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却不表现,非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气人:道?那当然有,三千大道是我们修炼之本,我也是其中一员。
希塞尔:emmm。
希塞尔突然紧张。
希塞尔有一肚子坏水,眼见着林西似乎喜欢他的大道胜过自己,他就想要闹了,他搓搓垂在身边的的手,脑袋一转,坏主意就抽着条往外冒: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样求道的?希塞尔若无其事地试探道。
林西多了解他,一看他这副无辜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搞事了。
林西心里非常想笑,同时又很好奇他能整出什么事情,当即也不拆穿,认真地配合他演戏:个人求道的方式不同,我没法儿跟你细说,但我,我本体比较特殊,是世人追求的灵药,如果入世,会很危险,所以我比较常用的方式是静坐悟道,这有些慢,但足够安全。
希塞尔一听,心里就嘻嘻嘻地笑开了。
第86章 仿真人制造成功
想要抓人漏洞, 主动提问是很好的方式,希塞尔很会这一套,随便几句话, 就找到了能让自己钻的空子。他咳嗽了一声, 面上端的是大义凛然:这样吗?那你们的道可真难求, 危险,还枯燥, 这好没意思啊,东林先生怎么会喜欢求道的,他日子过得不舒心吗?干嘛还要用这些事情为难自己?
林西看看他, 也是很正经地说:这你可就错了, 我们那个世界跟你们这里可不一样,我没有网络,没有这么多娱乐项目, 甚至, 作为植物,如果我们不求道, 甚至都不能脱离本体到处去看看。
我们可不是为了为难自己, 而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当然,也有不这么想的,还有一些人求道, 就是单纯想要追求长生和力量。
希塞尔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求道是为了到处去看看,那我觉得, 我们这里就挺好的。
希塞尔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们这里地方大,还安全, 又有网络,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不想出去,在家也能看到天下事,你觉得呢?
林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与他相视一笑,接着就冷酷无情地拒绝说:我觉得不怎么样,你太丑,我看见你就生气,不如我一个人住着舒坦。
希塞尔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眼睛里就写满了
你该不会是眼瞎吧,我这么帅,还会卖萌,哪一点跟丑搭上边了?你肯定是眼瞎。
你开心就好。希塞尔怜悯地摸摸他的小脑瓜:那除了这一点,你还有不满意的吗?
林西不说话,就紧紧盯着他。
虽然希塞尔表现的很自然,但他是忐忑的,这一点,哪怕不是林西也能看得出来他呼吸提着,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抠住裤缝,双眼视线好似随意,但眼角余光却没敢离开半分。他是盯住了林西的,盯住林西每一个微表情的变化,声调时起时伏,全随着林西的动作而改变。
他就是害怕林西会离开,害怕他会像那颗树心一样,放不下自己的大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林西想要离开,希塞尔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林西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他从未踏足过的世界,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即便希塞尔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不敢保证,他能在那个地方找回一个存心要躲的人。那太难了,他不怕难,但他害怕自己穷尽一生,求索不得。
希塞尔强装镇定的样子,特别讨人可怜,林西看看他,就觉得自己不太行,他扛不住这种苦肉计,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彻底败下阵来。
这里挺好的,比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好多了,我喜欢这里,不打算走。
林西终于放软了声音说:你也很好,讨是讨厌了一点,但有你在,热闹。
希塞尔舒了一口气,想笑,又觉得有点委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太满意地控诉:你变了,你以前还说我可爱的,这才多久,你居然就觉得我讨厌?!
林西不能骗人,非常直白地说:那我问你,如果我还想再养几只宠物鸟,软绵绵,毛特别多的那种,你能接受吗?你会不会把人啄秃噜毛?
希塞尔:!!!
希塞尔震惊得捂住了胸口:你、你怎么回事?你有我还不够吗,还想养别的鸟!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西就很遗憾地叹了口气: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你连我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你到底有什么勇气说自己可爱?
林西真的是个渣男,希塞尔必须说一句,他生气了,要开始闹了。
他开始一小时一小时地不理人,就变成一个毛绒崽崽的模样,躲在沙发底下暗中观察。
第一个小时,林西就很有耐心,趴在地上,一边哄,一边想捞希塞尔出来,但希塞尔就不愿意,为了保证自己以后是家里唯一一只鸟,他决定今天不给林西好脸色,要等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搭理他。
林西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哄他。
林西哄一只鸟,哄了一个小时,哄得腰都酸了,也没见他出来,这就很让人无奈了,林西想想,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再来抓鸟。
他往床上一躺,然后就记不得时间了,希塞尔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心里渐渐开始忐忑。
在这第二个小时里,希塞尔还能坚持坚持,保持住自己想要威胁人的心情,他只探头往外看,并不出去,等着林西来找他。但整整一个小时,林西始终不见人影,希塞尔慌了,一边咬牙跳脚,一边很不要面子的往楼上飞。
他顶开了林西的门,透过那一小条缝,探头探脑往里瞧,他本来是想着只露个头,等林西看见他就跑,但没想到啊,他这一眼,就看到林西毫无心理负担的睡觉了?!
这就很过分了!
希塞尔出离愤怒,他忍无可忍,变回人形,找了根绳子栓到了窗帘的滑竿上。
他动作非常大,乒乒乓乓地,哪怕是只小猪崽子都能被吵醒,林西本来就没睡,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把希塞尔引出来,看他出现了,林西立刻就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呢?林西爬到床边,双手按在他肩上。
希塞尔不敢甩开他,就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不干嘛,我没人疼没人爱,日子过得没意思,准备上吊。他一边说,一边蹲在地上把绳结栓好,栓得还挺结实,林西捞起来拽了拽,感觉能行。
我要上吊了。希塞尔等他检查完,就往绳圈旁边一站,他嘴上说得厉害,但脑袋根本不往里钻。
林西看着他,不出声,坐等他表演。
你怎么回事,我真的要上吊了!希塞尔愤怒至极,拿起抱枕摔在床上。
林西长长哦了一声,冷酷无情地用下巴示意:那你吊啊,不过你线圈栓得这么矮,你要怎么把自己吊死?坐着吊吗?
坐着也不成。希塞尔面无表情地说:绳圈离地才50厘米,我坐着也比这高。
希塞尔寻死都寻得不走心,林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他演出,他沉默了一会儿,拍拍自己的大腿:你别为难自己了,来让我抱会儿吧,这种高难度自杀你做不来的,费劲儿不说,万一把窗帘滑竿弄断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希塞尔本来就是演一演,这有了台阶,当然是要顺杆往下爬。
他扑棱着翅膀飞到林西腿上,打了两个滚,就把小肚皮露出来了。林西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小肚子,等他舒坦得瘫成了一张饼,才乖乖巧巧地认错道: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认错。
希塞尔眯着眼睛,细细软软的绒毛被小呼噜吹得乱飞:嗯,那你以后还养别的鸟吗?
不养,就养你一只。
别的猫啊,狗啊,宠物呢?希塞尔得寸进尺。
林西撸毛撸的痴迷,手感太好,让他再也想不到别的,满脑子都是听他的,纵容他,什么都答应:不养,都不养,就你一个。
emmm,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别的猫啊,狗啊,鸟什么的,哪有我好,我才是你的小可爱。
希塞尔臭不要脸,用小肚皮引诱林西,承认他是独一无二小可爱。
林西也没什么定力,被他哄得五迷三道。
希祸国妖鸟塞尔成功捍卫了自己的地位,他好一番撒娇,蹭得一身毛毛都支棱着,才总算想到跟林西去干点儿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