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隐藏在村镇上的宅院,是几个小辈买下来当做落脚地的。
半个时辰以后,元安苒和元安宁找到宅院,屋子里漆黑一片,但元安苒还是一眼就看到那缩在墙角的身影。
元安宁抬手点亮烛火,屋子里光亮起来,而墙角处的温以纯却没有感觉到惊讶,她应该能想到他们能找到她。
元安宁奔过去:“纯儿。”
元安苒看到温以纯的瞬间心头有一股怒气涌上来,他几步过去想要责备她,可却在看到温以纯嘴角淤青时顿住,到嘴边的责备也再说不出口。
他缓步走到她身侧,可温以纯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仍然是神情哀伤的靠在墙角。
元安宁心疼地抬手轻抚温以纯的嘴角:“纯儿,还疼吗?”
温以纯抬眼一看元安宁,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宁儿,你回来了。”
元安宁伸手去抱温以纯,温以纯好像找到发泄口一样,眼泪汹涌不止。
小姐妹俩哭了一通,元安宁回头看元安苒:“大哥,我今晚在这陪着纯儿,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们两个姑娘不安全,要不你们回我王府,我差人回去告诉义母一声,她急坏了。”
一听傅娉婷,温以纯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苒哥哥,你帮我给母亲说一声我没事,让我安静几日,等我好了我就回去。”
温以纯的眼泪让元安苒的心狠狠抽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温以纯也元安宁性子比较像,都是外向活泼的。
他从未见过温以纯这般无助的样子。
末了他点头:“这样,我带你们回我王府,放心,长辈们都在宫里,不会去打扰我们。”
元安苒第一次说话小心翼翼,温以纯现在仿佛一个瓷娃娃般,元安苒生怕说话大声都会吓跑她。
元安宁也探寻一般的看向温以纯:“纯儿你觉得呢?若你不想回去就直说,我陪你。”
半晌,温以纯终于有了些反应,她靠在元安宁怀里,声音极低地恳求着兄妹俩:“苒哥哥,宁儿,回王府可以,可是千万别让我爹娘来看我,我现在有些……”
元安宁连忙点头:“放心,不让他们来。”
话落,元安宁给元安苒一个眼神,元安苒领会,立刻出门去安排马车。
不多时,元安宁和温以纯出门上了马车,马车往元安苒的府邸方向走去,过了许久,温以纯才放松下来。
许是累极,竟迷迷糊糊地靠在元安宁怀里睡着了。
温以纯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到最后干脆是哭醒的。
温以纯睁开眼,发现元安宁在她身边守了一夜:“宁儿,你怎么不去睡呢?”
“你昨晚一直哭,我担心你。”
“那苒哥哥呢?”
“放心吧,大哥已经传了消息回去,有我陪着,义母和温叔叔都放心。”
元安宁看着温以纯还挂在眼角的泪痕,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什么。
她起身给温以纯倒了一杯温水:“纯儿,把心思放宽些,没有什么事是过去的。”
温以纯低下头,觉得此刻的自己甚是狼狈。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元安宁摸了摸她的嘴角:“对不起什么呢?从小到大你乖巧都懂事,若不是遇上什么心结定不会如此,纯儿,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要总是这样想自己好吗?”
温以纯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元安宁从一旁的药瓶里挖出些药膏涂在温以纯的嘴角,温以纯瞬间感觉一阵清凉。
她抬头,觉得有人能懂她是她的幸运。
元安宁继续认真小心地帮她上着药:“纯儿,有些事情就像这患处,虽然痛,但涂了药就会好,我们要长大,就总要经历些事情。”
“宁儿,可我不想嫁人,尤其是回到东宁,那里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
这件事元安宁已经听说了,听说是温如玉想给温以纯议亲,温以纯不愿,温如玉便要带着她回东宁,说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父女两个争吵起来,温如玉气急,便打了温以纯。
元安宁看着温以纯,她轻挑眉:“只是纯儿,你都敢与温叔叔顶嘴,为何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呢?”
突然提到这件事,温以纯心里一颤,一丝浅笑也僵在了唇边:“我……我……”
元安宁握住温以纯的手,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纯儿,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和我大哥之间……”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温以纯一慌,连忙让元安宁不要继续说下去。
元安苒回来了,给小姐妹俩带了好吃的。
他知道温以纯心绪不稳,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只简单和她们聊了几句之后便回到书房继续看公文了。
夜里,温以纯的情绪终于稳定了许多,跟元安宁说话时也带着笑意了。
她沐浴完出来,正好看到元安宁在装食盒。
“苒哥哥还在书房吗?”
“是,大哥跟我爹爹一样,整日就知道公文,书房。”
温以纯走到元安宁身后,一阵香气袭来,元安宁突然想了个法子。
她眉心一蹙:“哎呦,纯儿我肚子痛,你能不能帮我把食盒送到大哥那边。”
“我?”
温以纯看了看自己的寝衣,元安宁恳求一般的看着她:“纯儿,帮帮我,我实在是肚子痛的不行。”
元安宁话落就摘了外衫给温以纯:“快快,去晚了我大哥就饿死了。”
温以纯无奈,只要提着食盒往元安苒书房去。
门口的护卫见了温以纯便直接放行了,书房门是虚掩着的,许是知道元安宁要来,便没有关。
温以纯敲了两下,元安苒的声音传来。
他声音染着些暗哑,想来是真的累坏了。
“苒哥哥,宁儿有些不舒服,我来给你送饭。”
“不舒服?怎么了?”
“说是肚子痛。”
温以纯一边说着,一边提着食盒转到屏风后的餐桌。
她将饭菜一一摆出来,等她摆好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仍旧埋头审阅奏折的元安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