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与诸人商议计定,便前往宫中拜见吕太后,毕竟后宫之中的女子她还是最为了解的,尤其是未出嫁的公主。
长乐宫前殿,吕雉见陆言前来,心中颇为欣慰,最起码他还把太后放在眼中,旁边的宫女立即备茶整座。
“辅政公应在前殿帮助陛下处理政事,为何却来哀家所居之地,当真不合礼仪,日后还请辅政公注意才是。”吕雉面色和善地说道。
陆言当即躬身行礼道:“太后教训的是,今此来所谓不过匈奴之事,微臣与群臣商议,略有计策,想请太后定夺。”
吕雉略微颔首,“辅政公当真辛苦了,数日不见,面色竟显得如此苍白,还需多加调养才是,匈奴的事情在重要也不如身体重要。”
“多谢太后关心,臣在陛下登基之初就有顽疾,不过是身子虚弱些罢了,然今当以大局为重,娄敬上言,希望从宫中寻一公主,与匈奴和亲,缓解两国关系,性子外柔内刚最好,想来陛下初即位不过数年,还需稳住地位才是,望太后定夺。”陆言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意思很明显,现在还不是打仗的时候,万一大汉亡在刘盈手中,吕太后也担待不起所以和亲很有必要,今来这里,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希望能够选择一位公主。
吕雉心中亦是明白陆言的话中意思,当即说道:“公主还真有几位,不过有些暗弱罢了,难道辅政公将其送到匈奴,还要行事计策?”
陆言见状,连忙摆手,“微臣无才,尚无计策,能够缓和两国关系最为主要,若是他计不妥,徒增烦恼。”
“公明大义最好,其他事情你先去办吧,我会安排审食其等人前往匈奴,将公主送去,另外准备诸多财物,以示两邦之好。”
“哀家听闻最近四海之内,稻田多患,还请公多多费心,外邦之事莫要亲力亲为,中原百姓为主,另外荥阳士卒可分与诸侯,聚而成众,终是隐患。”吕雉很是认真地说道。
“谨遵太后旨意。”陆言说罢,欲要起身,哪知道头昏眼花,竟差点栽倒,吕雉见状,颇为惊讶,立即命侍女将陆言送出宫去。
吕雉在宫内看着陆言的背影,眼神多少有些怜悯,“当初不过因父亲一席话,竟使得君参与天下纷争二十余年,哀家曾经怀疑君之用心,着实不该矣,盈儿怯弱,君若倒下,看来只有哀家能够稳住朝中老臣了。”
陆言回到学宫便躺在榻上,身心甚是疲惫,奈何萧何一人解决不了诸郡问题,陆言还需一同料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轻徭役减赋税。
长安诸事不提,且说审食其带着诸多财物,以及汉朝公主,风风火火的赶往了鲜卑诚,那公主颇有几分姿色,不过是不是真的公主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敬听闻汉朝使者前来,心中也觉得乏味,毕竟这还未有多少天,汉朝使者前后得有十多次了,因此慕容敬也不想接待,又听闻有公主和亲,便知是找冒顿单于的,于是顺理成章地将此事交给了冒顿单于。
鲜卑诚东门,乃是冒顿单于居所,审食其经由城内守卫指路,方才与冒顿单于见面,两人叙礼毕,审食其首先开门见山道:“今汉家皇帝听闻首领孤身一人,便命微臣遣送公主来与首领作伴,望首领笑纳。”
冒顿单于闻言,心中大喜,“汉帝当真知人心性,我确实有丧妻之苦,未曾想汉帝这么快就送来公主,还请使官放心,我定会好生对待。”
“既然如此,那么微臣就敬首领一杯。”审食其亦是开口道,此次审食其前来,还有一个命令,可见机行事,那就是挑拨鲜卑与匈奴的关系,若能使其内乱最好。
两人酒过三巡,审食其故作惆怅地说道:“公为匈奴首领,乃万人之上,何故屈居鲜卑诚中,归慕容大首领管辖,当真可悲矣。”
冒顿单于心性耿直,竟直接解释道:“使官有所不知,当初吾一人无兵之时,乃慕容大族长相助,将东单于消灭,建立西单于,吾姓名乃慕容大首领所赐也。”
审食其闻言,心中尚且疑惑,“那慕容大首领乃是何方神圣,竟如此之厉害,微臣早些年出使边疆的时候,便已经听说慕容大首领的名讳,其统御诸族,建立鲜卑,后又复建小长安,容纳汉人,其势力何来?”
冒顿单于趁着酒兴,回首往昔,很是激动地说道:“某当初在贺兰山之北,便听闻慕容大首领的事情。”
“其原本乃是秦人,后因秦乱,带四万士兵平定匈奴,自立鲜卑族,建立鲜卑城,使秦人与诸族联姻,融为一家。”
“后中原纷乱,无暇顾及边疆部族,慕容大首领带兵将匈奴之地,连绵数千里,全部平复,被诸族共同推选为大首领,百族莫不宾服。”
审食其听罢,心中略显敬佩,这简直就是匈奴的项羽啊,“那慕容大首领原本是哪里人?竟可以率领秦军四万,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啊。”
冒顿单于有些不屑的看着审食其,“汝乃汉人,当真无知,那慕容大首领乃是秦将,原名陆敬,字子文,听说还有一个兄弟在汉朝数年为官,名叫陆言,也不知道有多大能耐,吾觉得,不如其兄长。”
审食其闻言,心中大惊,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他的兄弟名叫陆言,不知是何字?”
冒顿单于当即满饮一杯清酒,“好像字子玉,这个事情匈奴鲜有人知,唯有诸族首领颇为了解,还请使官莫要传与他人。”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首领请慢饮。”审食其面色颇为尴尬地说道。
次日清晨,审食其便想辞别冒顿单于,欲回到长安,而冒顿单于似乎也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一番感谢后,就遣人送走了审食其。
审食其回来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在他看来,这两个兄弟也太有些传奇了吧,一人统御了边疆匈奴,一人执掌了汉家江山,当真是细思极恐。
“这个事情定要禀告太后,免得两兄弟心性相合,行篡汉之事。”审食其嘴中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