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国家的税收制度还是大部分税收归地方,所以省财政挺有钱的,财政拨款属于国家和地方政府按照比例支出,经济富裕的省份各部门的财政拨款也比较多,江省因为沿海,经济方面还算不错,财政拨款也比较多,不过要钱还是一件难事,毕竟每个部门都在伸手要钱。
姜明光这个教育局长做的还不错,年终考评优秀;一年半后,调任观海县县委书记。
作者有话说:
作话啥都不让说,那咱们今天说说运动健康吧。最近身体不好,腰不好不能久坐,只能靠床头码字,又不常出门,几乎不动,体重近年飙升;去年写跑步那本本来说要好好运动减减肥,没想到左膝盖无名痛,导致不能跑步,买了跑鞋运动裤都闲置了。上个月看到一个总长52分钟的跑步操,所需场地不大(2平方米足够),硬件要求不高(瑜伽毯、运动内衣、运动裤瑜伽裤),动作也不难,于是就做了起来,现在是做了三周,自我感觉良好。做完全套大概相当于走路5000步,不过我还不太会用运动手环,做完显示消耗100多卡路里,似乎偏少,大概在200卡左右吧。查了一下,说是要到400卡才能减肥。我再研究研究。
减肥肯定不能单纯靠节食,上次看到有个21天减肥食谱,前三天只喝水什么都不吃,惊呆我。那绝对是不科学的!
第83章
观海县在长宁县上面,也临海,地处江省边界,再往上去就是鲁省,一直在跟鲁省某市争“曹操《观沧海》原址”。不过旅游文|化|部门是县里面最边缘的单位,历任县长、县委书记对这事都不怎么上心。
新任县委书记也没空关注区区一个旅游景点。
姜明光到任后先开会熟悉各个部门的情况。总的来说,观海县很穷,每年的财政预算都让人头疼,财政拨款不足,而各方各面都要花钱。
首要任务当然还是搞经济,而经济不是说怎么搞就立即能见效的,历届前任也还都是老老实实的搞基础建设。基础建设很花钱,公路桥梁不是建成了就万事大吉的,都需要保养、修葺,每年的开支不菲。
姜明光9月到任,今年的财政拨款已经用了80%,留给她的钱不多。至于钱到底花哪里去了,有账可查,是否真的用了那么多钱,不好说,不好查。
查账是必须的,同时还得继续花钱;接着了解仍在进行的基建项目,规划新的五年计划,工农学商文,各方各面都要稳步进行。
一口吃成大胖子是不存在的,建设一座城市要一步一步来,前赴后继,永不停步。
县政府提供给县委书记的住房是一栋50年代建成的独栋小楼,配备专车、司机、警卫员、家政员,还有人定期来养护楼前的小花园。
工资也涨了一大截,账面工资能有300多元,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福利。
惬意。
她不差钱,不过嘛,加薪谁不喜欢呢。
宗齐光还在市里做文化局办公室主任,没有调职。他每周上班四天,周四下班开车到观海县县城,周一上午开车回市区。
一开始他嘀嘀咕咕闹别扭,说一定要跟着去,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姜明光没搭理他的幽怨,哄他说这不就是“小别胜新婚”吗,习惯了就好,没准还会觉得特别好呢!
贺群一听他俩居然“两地分居”了,愁得不行,“这咋成呢?小宗虽然挺不错的,但那是跟你一直在一起,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他要是干点啥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可不丢你的脸吗?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县委书记了,不得被人笑话死了?不行,我不同意。你想办法把他调过去,你都是书记了,安排个位子不是大事吧?”
姜明光还得安慰妈妈,“妈,你这是太看不起小光了,要相信宗齐光同志的人格。”
“嗐!傻孩子!啥人格不人格的?你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现在是领导了,你的面子更重要,可不能大意!”
“你是嫌弃他啦?我咋记得你以前老喜欢这个女婿了。”
“那句话咋说的?此什么比什么?你现在可是县委书记,他呢?”贺群很是嫌弃的语气。
“不能这么看,他要是当书记,我就不能当书记了,一家里不好两个人都当领导的,不然回家了到底谁领导谁呢?”
“你说的很对,你领导他!我看没问题。反正吧,你这孩子,从小就闷声不吭的,啥都自己做决定。你觉得行,能管得住他,我就不啰嗦了。要学会时不时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家里谁说了算。啊?别什么都听他的。还有啊,要不,你抽个空,生个孩子?男人啊,有了孩子才能拴住。”
“好好,知道了,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的。好了不说了,要上班了,我挂了啊。”
姜明光放下话筒。
妈妈担心的会是几乎所有女人都担心的事。这种事情吧,光靠男人的“自觉”可不怎么靠谱,好在宗齐光确实挺自律的,眼光也高,要说欣赏漂亮女孩,那是人类的共性,不分男女,毕竟谁不喜欢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女孩子呢?小细节方面无关紧要,抓住大方向就行。
夫妻感情靠孩子来维系很不靠谱,保证对方思想不开小差也不是靠某一方就能实现的,夫妻之间要开诚布公,生活合拍,床上运动和谐并保持激情,有话好好说,那才能长长久久,恩爱完美。
他俩结婚好几年了,已经没什么新鲜感,这是个确实的问题。目前这种短期的“两地分居”是一个尝试,一方面是在夫妻共同生活中制造小小不同,另一方面,县委书记的工作量确实很大,她每天回家都累得不想动,就别说床上运动了。
贺群还没有放弃念叨生孩子的事情,她也还没有跟父母好好谈过,但父母应该多少心里有数,她不想生孩子。贺群的观念是“对不起老宗家”,这不能责怪母亲思想传统,姜明光还是挺能理解母亲的想法的,反正贺群念叨就念叨,她只要拿定主意不动摇就行。
宗齐光一回家就跟她唠唠叨叨这四天都干什么了。他现在自觉是个“作家”,工作又轻松,非常适合他上班摸摸鱼搞写作,下下基层实地考察,除了偶尔跟王书记出去应酬,其他晚上都在家里搞创作。说起来他一周只有三个晚上在市区,还得陪上司应酬,说起来自己待在市区家里的夜晚相当有限。
姜明光对此基本满意。
宗齐光也渐渐习惯这样两地分居。俩人的固定娱乐是周六晚上一起出去看电影,周日骑自行车到海边,算是郊游,也算是顺便看看郊外的民情。
海边渔村很穷,第一次去渔村,穷困程度惊呆了夫妻俩。姜明光不明白为什么前任不搞海边养殖场,回去之后找人来问,原因不是没搞养殖场,而是渔民把扶贫款花掉了;直接给钱,渔民们认为靠海吃海,这钱还不如拿来吃掉花掉;于是下一任决定直接盖养殖场,买好鱼苗放进去,结果,鱼苗长没多大就被捞起来吃掉了。
姜明光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渔村全体愚民,简直没救了。
但扶贫工作还得做,不然这个渔村以及沿海许许多多的渔村就全是拖后腿的单位。
头疼啊,怪不得观海县也是个贫困县,怪不得王书记把她放到观海县。
观念的改变很难,可能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姜明光想着到底是这些八代贫民的渔民们没见过真正的富裕生活,她不相信有人见过别人的富裕生活还想着过回穷困潦倒的日子。懒人是有,但比例不应该很大,一个渔村大概200多人,能有10个懒汉就算是多的了。
村是最小的行政单位,一个自然村的村长决定这个村子有没有前途,村长不行就换,换一个有想法听组织的话的村长。
她把沿海渔村村长换届的事情交待下去,办法嘛不用她亲自考虑,相信下面乡镇办事人员自然能想出办法。要求过了春节之后渔村全都换届,之后开始以镇为单位,镇政府将养殖场开起来,硬指标下发下去,全县渔村要有10%在明年年末开设鱼类虾类养殖场,后年要达到30%。
接着仍然是抓教育,入学率要继续提高,理想入学率要达到99%,但现在的入学率实际只有70%,小学入学率稍高,很多孩子上完小学便辍学在家务农,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没有全县普及。
这个事实也惊呆了新任县委书记,姜明光立即将“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放进五年计划里。
青壮年的识字率也不高,文盲率高达40%多。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小渔村群众宁愿把扶贫款吃掉花掉,反正政府也不可能惩罚你,没有后果需要承担,也就没有顾忌。
扶贫攻坚,任重道远呀。
作者有话说:
1992年,十四大提出把“到本世纪末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简称“两基”)作为90年代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重要目标。
第84章
大部分群众的政治觉悟不高,人云亦云,甲方忽悠来乙方忽悠去,群众们还都觉得说的挺有道理,却很少有人深入思考“为什么”。究其原因,不过是“熙熙利来攘攘利往”,赞同和反对,都是从“对我有无利益”来判断的,也因此造成了相当短视的情况出现。
而作为政府部门的领导,考虑的就是“大局”,拘泥细节只会把自己累死。
一个县二、三十万人,想照顾到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任务,政府做得再好,也总会有人不满意。
地方政府的工作重点最重要的两件,一个是教育,一个是基建。基础建设包含很多,水电通信交通,菜篮子,米袋子,油罐子,有关“民生”的都算是基建。
江省不南不北,冬天不像北方有暖气,居民多数还在烧煤球炉取暖,更穷一点的,只能烧柴草取暖。刚进入90年代,空调没有普及,更何况县里大多数人买不起。
天气渐冷,县政府办公室用上了水暖取暖器,暖气片统一装在窗户下面,上面可以放茶杯,也可以晾毛巾。观海县在海边,空气湿度大,即使冬天也到处湿哒哒的,湿毛巾很难干。
到了县委书记这个级别,实际上想要平易近人深入群众已经很难了,不用买菜,不用做饭,不会骑着自行车跟千千万万上班族汇聚成车流。
这是几乎所有官员共有的问题,他们不再接收第一手消息,而是经由他人转达,或是只能在媒体上被动接收。有时候,这种信息滞后可是很糟糕的。
国庆节过后,10月的一天,一个周六,放学后,县中学一个初三女生跳河死了。
这种事情不多,但也不少。孩子,特别是处在十几岁未成年有了点自己的想法但又没有足够大到有成熟的想法的孩子会更倾向于自杀,再小一点的孩子多是意外死亡,再大一点会想的更多一点。
总之,这桩不大不小的学生事件当晚就由县公安局的一名分局长向县书记打电话汇报了。
事情的经过是几个同班同学放学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出去玩了,走到县城郊外一条河边,其中三个孩子吵架了,两个男孩对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便跳下河。两个男孩以为女孩闹着玩,他们并不知道女孩不会游泳,等他们反应过来,女孩已经沉到河底。
男孩们慌了半天才想起来报警,县公安局倒是很重视,派了三辆警车出警,打捞起女孩的遗体,找到家长,让家长过来认尸。
分局长打电话的时候,家长刚认尸完毕,女孩名叫刘桐花,学习成绩不好不坏,老师说白天刘桐花没有什么异样,跟平时一样,今天也没有考试,期中考试要到11月中旬,不存在考试成绩不好怕挨揍的问题,也不存在在学校挨批评想不开的前因。
姜明光当即指示做好孩子家长的工作,侧面打听一下孩子在家里怎么样,父母有没有虐待、责打过孩子;再详细问问当时在场的几个男生,请男生和家长去公安局录一下口供,搞清楚当时情况的前因,给女生家长一个交代。
共有三个男生,分别叫魏勇、陈小刚、陈志勇,其中陈小刚、陈志勇是隔了一代的堂兄弟,三个男生都是同班同学,年龄相差不大,在15岁到16岁之间。
挂了电话,宗齐光问:“怎么回事啊?”
“一个初三女生,跳河了。唉!你说啊,她父母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想的。”姜明光颇为唏嘘,“我就怕听到这种事。唉!”
宗齐光给她捏肩膀,“孩子年龄不大,遇到事情想的不多,不过确实,应该加强一下孩子们的心理健康教育问题。”
姜明光深有同感,“明天先让人给各个学校打电话,让校长们都提个方案,周一下午开会讨论一下。哎,你说,给学校里都派个心理咨询师怎么样?”
“心理咨询师?太先进了吧,咱们中国有这么一个职业吗?”
“好像没有。”姜明光沉吟良久,才说:“这个职业只有外国有,中国一直不太重视这个,大学里有心理专业吗?”
“我明天找找,看看有没有大学有这个专业。不过就是有这个专业,也不太容易跟孩子们沟通吧?现在的孩子个个有主意得很,说轻了他不理你,说重了还会跟你顶嘴。”
“孩子嘛,都这样。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舒坦!有这么个不用你说就明白你的需求的丈夫真是爽呆了!
姜明光没怎么当一回事,早早睡了。
第二天凌晨,县公安局又打电话请示,说刘桐花父母要求给孩子验尸,想弄明白孩子是自己跳进河的,还是被男生们推下去的。
三个男生都做过笔录了,其中两个跟刘桐花吵架的男生陈小刚、陈志勇都说是她自己跳的,另一个旁观者魏勇则说,他在一旁跑步,没看到刘桐花是怎么下去的。
姜明光知道那条河,河上的小桥是平板桥,河面不宽,就是河水还挺深的。桥上没有栏杆,还是50年代的建筑,用了30多年了,往年每年也有几个掉下河的,不过前任们都没有重修这座桥,她也没想到,主要还是没钱,要等下一个财政年才有可能考虑。
这会儿她想着周一还要做这件事,找出工作笔记本记下来,要重修小桥,至少要给加上木栏杆或铁栏杆。
想到钱就又开始发愁:钱、钱、钱,做实事没有钱可不行!
她同意给刘桐花验尸,要求县公安局最好的法医,算加班,一定要仔细检验,一点可疑之处也不放过,有情况随时汇报。挂了电话,马上给县中学校长打电话,要他自己或是派副校长、教导主任中的一个去见刘桐花的家长,务必联络好感情,弄明白家长有什么想法。
这年头一般群众还挺朴素的,但要是遇到了较真或是死心眼的家长,也够瞧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个事件取材于真实事件。事件非常典型,当时也轰动全国。具体不说了,上次作话提了就被锁了。关键词瓮安。
我想了很久,还是这个事件更典型,更适合女主。
本章没有被锁的话近期会更完,被锁的话我还得再改。我真的难。
第85章
周一上午,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来向县委书记、县长做简报。
姜明光听完简报,翻阅了几名当事人笔录。
三个男生的笔录各自不同,陈小刚、陈志勇的口供大同小异,说刘桐花自己跳下河,他俩还以为她闹着玩咧!
至于魏勇,基本就是“不知道”,问就是在小桥上做俯卧撑,所以啥也没看见。
姜明光很诧异,“什么俯卧撑?旁边有人在吵架,他做什么俯卧撑?你们没有问他吗?”
刑警大队长无奈,“问了,他一口咬定啥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