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我有那么闲吗?实话说吧,要不是云鸿瑾到侯府求我,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都懒得踏进这太师府呢!”
嗤笑一声,云轻舞续道:“还有,我很后悔来的太急,更后悔不该释放杀气,迫云轻雪不得不夹着尾巴迅速离开。”杀气是她家男人释放的,不过,男人是她的,自然也就算是她释放的杀气。
微顿片刻,云轻舞眸光骤然一凛:“说起来,这太师府中最该死的人是你。”孟氏脸上表情狰狞:“野.种……”她刚启口,就被宫衍冷声截断:“孟老夫人,正如轻狂所言,你确实该死!”
“衍儿,你……”
孟氏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任她如何去想,都想不到自己的嫡亲外孙会如此待她。
“作为皇家郡主,你可有一丝一毫皇室风范?用无辜孩子的命逼.迫一个母亲服毒而死,又指使身边的人对宁远候下毒,下禁术,与此同时,虐待一个智商仅有五岁的女子多年,并在舞儿回京后不久,派人刺杀她和宁远候,你以为这些事儿朕都不知道吗?”
“我是你外祖母,这是你对我说话的语气吗?”孟氏闻他之言,不自主地后退两步,随之稳住身形,脸色泛白厉声指责。
宫衍俊冷冷地凝视着她:“在这朕是君。”孟氏身子晃了晃,就听宫衍又道:“从血缘上来说,朕与太师府是有着关系,可这关系在你心里有受到重视吗?同是女儿,同是外孙,就因为朕的母后早早离世,便让你和皇后暗中筹谋,一心想着助宁王夺取属于朕的一切,孟老夫人,你说说这样的罪过,朕该如何治罪于你?”
“你,你……”不,他不可能知道这些,孟氏摇头,腿上却一软,瘫坐在地。
看着她恍惚,一副极难置信的面部表情,宫衍唇角紧抿,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没再言语。
云老太师闭上眼,半晌,他重新睁开,浑浊的目光落在宫衍身上,启口道:“皇上既然什么都已知道,就请治罪吧!”就这样吧,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对于当年铭亲王意图谋反一事,云太师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宫衍将目光挪向他,眼神深邃,宛如无底深潭,沉声问。
云老太师没有做声,仿若没听到他之言。
“想知道我的身份吗?”云轻舞突然朝前走近两步,定定地看着眼前两人,弯起唇角道:“我是云轻舞,是你们,乃至这天下人眼里的傻女。”云老太师的神色仅微起变化,好似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也是,他在云轻舞突然从庄子上回府那日,便对她已生起些许疑惑,只不过后来府中发生的事太多,他没再将精力放在云轻舞身上,许就是这么一个疏忽,让他此刻深感自嘲。
身居高位多年,阅人无数,竟有他没一眼看透之人?
而那个人还是个小丫头,枉他自认眼力非常人可比。
“你,你是那狐媚子的孙女,是那孽.种的蠢笨……”孟氏脸色煞白,这回是彻底被打击到了,她目呲欲裂,瞪向云轻舞嘶声道:“不可能,老身不信,九丫头明明蠢笨如猪,你这野.种怎么可能是她!”
云轻舞唇角牵起抹冷笑:“我只是说个事实,你爱信不信。”
就在她音落的瞬间,云鸿瑾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飘然落地,他脚步虚浮,走向云老太师和孟氏,目中的伤痛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
“祖父,祖母……”
他嘴角抖动,语声艰涩地轻唤。
除过祖父祖母,还有他,这偌大的太师府中,再看不到旁的亲人,而他刚才又听到了什么?
下毒?
下禁术?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祖母单单只是不喜三叔,不喜几位庶出的叔叔,却未料到,祖母会因为嫉妒逼死三叔的姨娘,甚至要置三叔于死地。
云鸿瑾是作何想的,云轻舞不知,也不想知道,她冷然的目光依然锁在孟氏身上,无不嘲讽道:“老巫婆,要说蠢笨如猪,这世上没人比你更适合担这个词儿。想知道我为何会这么说吗?”未等孟氏做声,云轻舞清越的嗓音再度扬起:“我爹爹和我姑姑并不是云老太师的孩子,他们姓轩辕,是蒙冤而死,满门被斩首的铭亲王的嫡亲孙子孙女,而我的祖母被抬进云府,仅是为护住腹中的孩儿不得不答应云老太师,做他名义上的妾室。”
孟氏怔住。
“可你却蠢得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自己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非得将我的祖母和我爹爹姑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从而让自己被嫉妒,被不甘操纵多年。”说到这,云轻舞的语气带了丝怜悯:“很难相信是吧?可这就是事实,不信你问问云老太师就能确认。”
“你骗老身,你一定是在骗老身!”孟氏倏地眼神阴冷,不甘地喊道。
云轻舞撇撇嘴,目露讥嘲:“骗你?就你现在这可怜样,我骗你做什么?”音落,她没再看孟氏,而是到宫衍身旁,凑到他耳边低语。
片刻后,宫衍颔首,对空吩咐一句。
很快,三个黑衣人现身带走了云老太师三人。
夜色浓郁,静寂的屋里气氛沉闷,悲凉,听不到一点声音。
“祖父,咱们现在在三叔府上。”没错,奉宫衍之命,那三个黑衣人,准确些说,是宫衍的影卫将云太师和孟氏,还有云鸿瑾带到了宁远侯府,并让管家给安排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不过,院落周围有十多名护卫把守着。
云老太师睁开眼,看向这唯一存活的孙儿,笑容苦涩道:“宁远候不是你三叔,他确实姓轩辕……”沉默半晌,他长叹口气,方缓声又道:“皇上所言都是真的,所以,即便没有今晚这祸事,只要皇上想治罪太师府,整个太师府也会一朝覆灭,不会有一人活命。”
“孙儿……孙儿曾在无意间听到父亲的打算,可当孙儿知道这不仅仅是父亲一个人的意思,孙儿担心自己无法劝说父亲放手那个计划,就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