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哀家知道你心中还想着过去的人,可人总要向前看,你如今一个子嗣都没有,将来这江山何以为继?”岑太后拿出江山社稷劝说。
“朕有元元。”楚不域道,他这一生有元元这个女儿就够了。
“元元是公主,你难道不想要有自己的儿子吗?谁来继承楚家香火和江山。”岑太后压着怒火问道。
她以前根本看不出楚不域还是个痴情种,这一年来才算明白,他对盛乔木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那个小贱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让她好过。
“谁说女子就不能当皇帝,以后朕的江山,就是元元的江山。”他如今所做的所克制隐忍的,全都是为了将这个江山打理得更稳定太平,将来元元就不会太辛苦了。
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当女帝就好了。
“你疯了!”岑太后被气得差点心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居然要传给一个公主,这像话吗?
满朝文武肯定都不能答应。
楚不域轻笑一声,他本就生得清隽雅正,这一笑更是温润雅致,却偏偏让人背脊发凉。
他早就该疯了,盛乔木坠落宫墙的那瞬间,他就想将所有人都杀了。
“这皇位本来就不是朕的,大臣们都没意见,母后有什么想说的?”楚不域轻声问。
“皇上,我知道你还念着她,可她已经死了。”岑太后惊恐地看着楚不域,自从盛乔木死去,皇上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她还以为那女人在皇上的心目中也不过如此。
楚不域表现得太平静了,让人完全看不见他心中的悲痛。
“是啊,她死了。”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软肋,如今他失去软肋,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不,还有,阿木的女儿……他们的元元是她留给他的念想。
他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当初他是不是太软弱了,总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平衡朝堂,如果他早些将那些反对她当皇后的人杀了,他们之间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所以母后最好护着元元不要出事,不然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楚不域微微一笑,替岑太后换了茶,“朕还有事,母后歇息吧。”
皇上疯了!
疯了!
岑太后只觉得手心冰凉,她突然有一点后悔,是不是不该害死盛乔木?
……
……
皇后无故掌掴国公府嫡长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御史台接连三天上奏请求皇上废后,认为岑素萍嚣张跋扈,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母。
楚不域将奏折按下不发,却似乎有意动的迹象。
废后没有那么容易。
果然,在废后的朝议没几天,便传来江南漕运出现水寇作乱的消息。
楚不域只好让岑素萍的兄长岑英杰带兵前往江南平乱,水师的兵权还在岑家的手中。
如果说景国还有不安稳的因素,那就是楚不域一直无法放心的水师和漕运,当年他和盛乔木戍边抵制外敌,疏忽了国内水师的训练,反而让岑家钻了空。
后来他想要将漕运重新掌握在手里,才发现岑家已经掌控水师,连漕运海运都成无法撼动的力量。
还不到时候……
楚不域将废后的旨意收了起来,岑素萍后面还有岑家。
赵国公对于女儿被打这件事,除了第一天在朝堂跪下全凭皇上做主,之后一直没有强烈表态,他很清楚,岑家不是那么容易掰倒的。
不过,他怀疑京都城把这件事传成这样,后面定是有人推波助澜。
回到家里,赵国公第一时间来到静安院找老夫人。
正巧赵木兮也在这里,正陪着老夫人说话。
“阿木也在,刚好这件事与你有关,你也一并听了吧。”赵国公抬了抬手,让赵木兮坐回原位。
几天过去,赵木兮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又恢复白皙滑嫩的肌肤,她乖巧地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看着赵国公。
“皇上罚了皇后禁足半个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赵国公低声说道,“皇后禁足的事没有在朝堂提起,为的也是给岑家的面子,江南那边又出现水寇了,正是南北商货往来的旺季,漕运是不能出事的。”
赵木兮立刻就明白楚不域这么做的原因,岑家是拿漕运在威胁楚不域不能废后啊。
“这也是够了,我还担心闹得太厉害,到时候阿木反而受拖累。”赵老夫人松口气,这几天眼看朝堂走势越来越悬乎,分明是将赵家架在火上烤着,幸好皇上轻拿轻放不再追究。
她怕赵木兮最后成了牺牲的人。
赵国公没说这也许是皇上故意在试探岑家。
“阿木,以后在外面别提起此事。”赵国公吩咐着女儿。
“父亲,女儿省得。”赵木兮应下,她也只是想试一试岑素萍的能耐。
如她所料,岑家还是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