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子用盐腌渍过后,再蘸糖吃又是另外一种口味,赵教习,你这些吃法都是从哪儿学的?”坐在摇椅的谢婕手捻着一颗李子,自从两天前,赵木兮提着一篮李子上门,她感觉自己就被赖上了。
不过,这种拿各种美食来赖上来的行为让人挺喜欢的。
“一样的食物有千百种吃法,多尝试就行了。”这些吃法都是她在行宫时太无聊,宫人又克扣她的膳食,她只好带着九芯他们到外面去打猎采摘果实。
行宫里的李子又酸又小,她只能变着法子让难吃的东西变好吃。
“明日就要正式给公主上课了,赵教习不用回去备课吗?”谢婕问道。
“不急。”赵木兮这两天很少去找元元,自从那天楚不域送给她四点雪,她就有种必须远离这个男人的想法。
靠得太近,他会更怀疑的。
谢婕托着额头看她,“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怎么觉得在赵木兮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谢教习去过天水吗?若是去过,说不定还真的见过。”赵木兮笑着道。
“没去过,但总有一天,我会走遍这个天下的。”谢婕躺了回去,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她现在没盘缠了,所以得到巾帼学院当教习赚钱,等赚到了盘缠,她就继续游山玩水。
赵木兮望着谢婕云淡风轻,放下执念的轻快模样,心里为她高兴。
京都城的世家还不知道,其实谢婕早就跟那个寒门书生和离了,她为了他与谢家几乎决裂,他的回报却是成亲第二年便纳妾生子,骄傲如谢婕,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和离之后,谢婕并没有回谢家,而是带着这个唯一的丫环,在世间行走,没银子的时候就给富家小姐当先生,有银子的时候就游历四方,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谢婕是个有大才的女子,除了她本身所受到的教导底蕴,她的胸襟和底气也是寻常男子无法相比的。
“李子吃完了,我回去了。”赵木兮拍了拍手,“明日我带公主去上课。”
她还不知道楚不域给元元都挑了什么伴读,以楚不域的做法,应该不会在世家子弟中挑太多个伴读的。
赵木兮提着篮子推门而进,一眼看到站在李子树下面的高福。
“……”高福在这里,楚不域肯定也不远了。
“赵大小姐。”高福笑眯眯地行礼,“陛下在里面等您。”
赵木兮四处环顾了一下,没看到小身影的出现,看来元元没在这里。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里,楚不域坐在她的书案后面,手里拿着她还没看完的书在看着。
“……”她突然就庆幸,那本书是她昨天刚拿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写批注。
楚不域肯定认得她的笔迹,更知道她看书喜欢写批注吐槽的臭习惯。
“臣女见过皇上。”赵木兮低眉顺耳地行了一礼。
狗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翻着她的话本,他今天还是穿了一套月白色绣龙纹的常服,衬托得他更清隽俊美,艳色动人。
她曾经就被他这张皮相迷得不行,现在她已经醒悟了,男人光皮相不行的。
“你认识归清多久了?”楚不域突然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到归清,是不是他们今天开始有动作了,居然没有提前知会她!
“皇上,那日臣女的祖母带着去护国寺找静慧方丈,那是第一次见到归清大师。”赵木兮低声回道。
“平日太后都见不到归清的面,你第一次去护国寺,他便出来见你?”楚不域的语气充满狐疑。
赵木兮抬头指着自己的脸蛋,“也许,臣女长得好看。”
楚不域面色一沉,将话本扔回去,“有没有见到霍照?”
“臣女不知道您说的是谁。”赵木兮道,幸好她没嘴快说没见过,真正的赵木兮怎么可能知道霍照是谁呢。
“知道今天京都城发生什么事吗?”楚不域又问道。
赵木兮笑了笑,“皇上这话不是为难臣女吗?臣女三天前就来巾帼学院,每天除了在这里摘点李子吃,就是去隔壁找谢教习说话,哪有机会打听外面的事。”
“今天归清在祭天门讲经布道,突然天上掉下一块玉石,上面还有四个古文字体。”楚不域灼黑的眸子锐利地盯着赵木兮看着。
“……”赵木兮愕然地抬起头,什么玩意儿!归清想半天,就想出这么土俗的办法吗?
楚不域将她脸上的表情当成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提起笔,在桌案的白纸写上四个字。
“认得吗?”
赵木兮看了一眼,“护国归来,什么意思,皇上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石头会是真的,以前多少想要搞事的人也使用天降陨石的方法,这根本不可信。”
“是啊,朕自然知道不可信,但其他人会相信。”楚不域淡淡地说,“护国归来,说的是护国公主盛乔木,又这么巧,你长得这么像她,而且还成为元元的启蒙教习,你猜别人会怎么想你。”
赵木兮的脸色变了变,“有人想要害我,我怎么可能跟护国公主有关系。”
“你知道便好,若是归清来找你,最好不要与他们有来往,仔细引火上身。”楚不域冷冷地说。
“皇上今日特意找臣女说这番话,臣女还要多谢皇上的关心呢。”赵木兮觉得楚不域不会专门来找她说这件事,他看到天外之石的时候,说不定还动杀心了。
护国归来,对百姓来说是一种振奋人心的事,可对楚不域和景国来说,大概不是一件好事吧。
楚不域垂眸看着话本,低声说道,“也许,朕也会被迷惑。”
“皇上,您说什么?”赵木兮凑前两步,听不太清楚不域说的话。
少女昳丽的容颜俏皮可爱,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身穿女装的她在篝火前尽情跳舞,那么艳丽,那么夺目,回头看到他,还俏皮地眨眼挥手,将他的心神都夺走了。
楚不域伸出手抓住赵木兮的手臂,将她用力一扯,她失丽往前扑去,整个人跌坐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