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兮带着夏燕菱来学院,自然是为了案子。
只是看着元元天真无暇的笑容,赵木兮有些不忍心问她,让她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元元,你还记得……娘亲不小心从城墙掉下来那天,你见到什么人吗?”赵木兮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元元歪了歪头,漆黑的眸子骨碌地转了转,神色突然有些痛苦。
赵木兮将她抱在怀里,“要是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有叔叔……还有一个跟娘亲很像的人……”元元的记忆有些紊乱,“好多虫子,它们要咬我,手流血……”
元元举起手要让赵木兮看。
赵木兮心里就跟刀子在剜着一样疼痛不已,他们居然还拿元元的血喂蛊虫。
“别说了。”赵木兮声音哽咽,她听不下去了,想到元元遭受过的罪,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慕容昀。
“娘亲,不疼了,已经好了。”元元天真地说。
赵木兮轻轻抚摸元元已经看不出伤痕的手腕,“嗯,以后娘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元元也会保护娘亲。”元元亲了亲赵木兮的脸颊,笑眯眯地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小女孩的说话声。
元元对赵木兮说道,“娘亲,是明玉和芙心来了。”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牵手走进来,看到赵木兮也在这里,连忙作揖行礼,“见过赵教习。”
“免礼。”赵木兮含笑说,“元元,你和她们一起去上课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忙,过两天再来找你。”
今天岑师傅要教她们舞剑,这是元元很期待的,她放下手中的冰糖葫芦,过去拉起崔明玉她们的手,“娘亲,那我们先走啦。”
赵木兮看着女儿开开心心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涩。
元元刻意忘记了被慕容昀掳走之后发生的事,可这是一个心结,如果能彻底遗忘自然是好,如果不行,将来只要提起,都会让元元重新陷入噩梦之中。
“指挥使,我们该询问的都问了,接下来还要去哪里?”夏燕菱拿着卷宗走进来,眼睛还有些发红。
“回监察司。”赵木兮淡淡地说。
……
……
慕容昀正在整理卷宗,他看得出赵木兮并不想他插手调查盛乔木死因的案子,也不知为什么,总是隐约能从赵木兮眼神看到她对他的厌恶。
她不可能看出他的身份,那她对他的厌恶是从何而来。
正想着,突然一道凌厉的剑风划破空气。
慕容昀飞身一跳,避开身后的攻击。
转头看去,居然是拿着剑一脸冷冽肃杀的赵木兮。
“指挥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昀心中讶异,被赵木兮眼中的怒火惊到了。
赵木兮二话不说又举剑刺了过去,招招致命,下手毫不留情,她只想杀了慕容昀,将这个混账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之怒。
他竟敢!竟敢这么对待元元。
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年少相伴,曾经他许下永远跟随的诺言,全都是放屁。
“指挥使?”夏燕菱她们赶来,看到已经跟慕容昀缠打一起的赵木兮,全都惊得不知加入去帮赵木兮,还是拦住她。
慕容昀的手臂被划了一剑,他的神色微变,身形一闪,抽出夏燕菱腰间的佩剑,和赵木兮打了起来。
两人打得难分胜负,慕容昀一直以守为攻,承受着赵木兮发泄似的招式。
直到赵木兮一剑刺进慕容昀的肩膀,她才微喘着气停了下来。
“指挥使,在下做错了什么?”慕容昀目光无视肩膀鲜血直流的伤口,目光湛湛地盯着赵木兮。
“刚才……一时看走眼,认错人了。”赵木兮手腕一转,收回了剑。
慕容昀闷哼了一声,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这个解释,你认为能说服我吗?”
“你若是不服,那就去禀告皇上,你也可以离开监察司。”赵木兮冷冷地说。
“看来我在这里,倒是成了指挥使的出气筒。”慕容昀垂下眼眸,一抹光芒闪过,他和赵木兮无冤无仇,她对他的怨恨来得莫名其妙。
但每次看到她的面庞,总让他错以为是盛乔木。
真正该恨他的人,如今却已经没有机会再睁开眼睛质问他了。
“燕菱,给他请个大夫。”赵木兮头也不回地离开卷宗室。
夏燕菱若有所思地看了慕容昀一眼,“好。”
邱柔柔拿了干净的帕子先过去替慕容昀包扎伤口。
慕容昀问,“邱姑娘,你们方才去了什么地方?”
“去巾帼学院了,指挥使去看望公主。”邱柔柔对慕容昀没有敌意,反而觉得他平日温文尔雅,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想不明白赵木兮对他的恶意从何而来。
“是吗?”慕容昀眉目微凝。
这个赵木兮……实在太可疑了。
“容大哥,我先扶您出去吧。”邱柔柔说道。
慕容昀苦笑地看着卷宗室被打得散落满地的卷宗,“哎,好不容易才收拾归类的,这下又要重新收拾了。”
“指挥使今日的脾气也真是莫名其妙,我还以为是个好相处的人。”邱柔柔小声地嘀咕着。
“她也许只对我这般不留情。”慕容昀无奈地苦笑。
夏燕菱很快请来大夫,虽然慕容昀的肩膀看着受伤严重,但并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只需要包扎起来,好好休养几天。
“指挥使呢?”慕容昀问道,他必须找赵木兮说个明白。
“刚才宫里来传话,她进宫去了。”夏燕菱面无表情地说。
慕容昀面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