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深情,若能分一部份给后宫的娘娘们就好了。”
他苦笑,“朕一生都得不到所爱,又岂会有感情分给她们。”之所以立了几名妃子,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江山,不能没有继承人。
“您是个好皇上。”
“或许吧。朕的一生有江山,却没爱情。也就如此了。”欧阳澈俊秀的面庞充满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宛国皇宫御书房,楚小宝正坐在御案桌后批阅奏折,君无菲走进殿内,小宝连忙起身,迎过来,“儿臣参见母后!”
“儿子做了皇帝,我就变太后了。”君无菲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又长高了,要不了一两年就会超过我了。”
楚小宝的嗓音虽然还是有些稚气,但如今的他已经十岁了,比起之前,成熟多了,“不管儿子地位再高,永远都是娘亲的儿子。”也不避嫌,扑入她怀里。
“你身为一国之君,岂可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跟在君无菲身后走来的云漓,一把将君小宝扯离爱妻的怀抱。清越的瞳仁里闪过一道醋味。
“爹爹明明是吃醋,还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教训儿子。”楚小宝问,“要么,儿子退位,江山让爹爹坐?”
越大越会害人。云漓不满,“不。”一个字就够了。
“天启国皇帝欧阳澈的妃子都生了好几个小孩子了,”楚小宝也不在意父亲的拒绝,“爹娘如此恩爱,何时生个弟弟妹妹?”
“现在。”云漓一把将君无菲打横抱起,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就朝殿外走。
君无菲也不反抗,乖乖任他抱着走,似想起什么,问道,“夫君,我看你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当年欧阳澈在大宛国做质子时,你会救他回天启国?”
“不是我救的,是天启先帝所为。”
无菲讶异,“欧阳澈跟我说是你救的。”
“他误会了。”
“你不解释?”
云漓面色淡然,“让他一生欠着我的情,有益无害。”
盯着他俊得出奇的脸,真是超脱凡俗,玉手摸上他的心口,知他有一颗黑暗的心,却是一颗完全属于她的心,“噢。”
“娘亲!”楚小宝从背后追上来,“朕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君无菲对云漓说,“放我下来。”
他依言,清越的瞳光瞥过小宝时,有着明显不悦。
想帮爹爹也,还不高兴。小宝真是没办法,想下旨叫他滚蛋,总管是自己的爹,算了。他无辜地说,“朕想单独跟娘亲谈。还是叫娘亲,亲切点。以后懒得叫母后。”
“随你。”君无菲不在意,对云漓说,“你先去前边等我。”
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云漓清俊的身影迈步远去。
“什么事?”无菲问小宝。
“儿子也是刚想起来,觉得有必要跟娘亲说说。”小宝回话,“爹爹哭了呢。”
无菲眉宇蹙了下,“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娘亲那次让人传口讯说两天后才回府。回来是让客栈的人抬轿的。那天早晨,儿子进房看你,子看到爹爹很可怜很伤心很难过地在掉眼泪。还满脸愧疚地看着娘亲,跟娘亲说对不起。爹爹是个没有眼泪的人,那是唯一一次,儿子看到爹爹哭。”说完啦,一身裁剪得体的小袭袍的楚小宝负手一副老学究的气势向御书房走去。
君无菲心里是又感动又酸涩。原来他还为她哭过呢。
唉,云漓……
他的至情,她只能加倍回以爱。
前方的亭子,君无菲走过去,云漓正在静静等着她。
他一袭洁白的衣裳,背影清俊出尘,如仙如幻。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几年过去,他的断掌已经彻底好了,他以前因吃了血蚕与巨毒混合的毒物所带的副作用,也好了。只是右手的手指因手腕切断过,没有以前那么灵活,手掌也无力。
手抚过云漓右腕的一整圈疤痕,云漓身子一僵,知道她在心痛,“君儿,别难过。我的手不是好好的么。你介怀,我会难过的。”
怎能不介意?更多的心疼,也只能回抱一生的爱。她从背后拥住她,有点哽咽,“云漓……”
他转过身,清越的瞳光里盈满着心疼与关怀,轻叹,“君儿。”他独一无二的君儿。
“我爱你!”
他伸手撩了下她的发丝,“傻瓜,我也爱你。”
“喜欢听他叫我傻瓜呢。”
“我也是。”他微笑,笑容清润若水,如平静的湖没淡逸清然,却激荡了她的心,“不管你的心是黑的、白的、红的、绿的,我都爱你。”
“君儿!”他神色动容,“我也爱你。爱的是楚昱曾经画过的一副画上的你。”
“那副画我在你书房里看过。”是她现代时的样子。
“原来你看到过画了。”
“说实话,楚昱的绘画还不错。”
“楚昱画的早就被我撕了,那副画不是楚昱画的,是我重画的。”
“啊?”她称赞,“早说,你的画功堪称一绝。”
“若绘其它,不如何,但为你绘画,我用的是心。”
“你真好。”
“君儿你知道么?不管是画上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爱。爱的就是你!我的君儿!”他低首,以吻封住她的唇。
她热切地回吻他,与他唇舌深深交缠。
天色渐渐暗下来,明月当空,月亮如圆盘。
又是十五月圆了呢。因为他修炼着极寒内功的关系,每到月圆,她与云漓都得行房。其实不用到月圆,他与她如胶似漆,缠绵早已频繁之至。
也不怕将来老了身体无法力行,凭她的医术,配制出解药不是难事。只是暂时的几十年,就这么恩爱吧。
多年以后,小宝仍在感慨,世间再没有比爹娘更恩爱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