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嘉掏出戒指,并且单膝跪下的时候,傅知延脑子里一声惊弦,整个人都懵了。
两周后,傅知延出院,手上固定着绷带,吊在胸前,模样还挺狼狈。是杨局亲自过来接他出院,送他回家。
车就停在医院大门口,杨局递给了傅知延一个原木色的文件袋。
那天午后的阳光格外灼眼,一看到那个袋子,傅知延的心加速地猛跳了几下,似乎是有所预兆,他竟有些……不敢去接。
杨局点了一支烟,同时又抽出一支,给傅知延点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袅袅白烟,手搭在窗边,弹了弹烟灰,沉声对他说道:“这是你……企盼了很久的。”
傅知延面无表情地抽完了一支烟,最终,将烟头捻进了烟缸,将原木色文件袋打开,排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调职令。
一年前,傅知延申请了调职,目的地是边境,南城。
南城是边境城市,往南,接壤东南亚,地缘位置特殊,毒品交易猖獗,国内包括鹿州,大部分的货源,从那里来,同时治安也较为混乱,命案频发。鹿州的毒枭巨头坤爷的货源,就是从南城来,经由坤爷,层层分销,在鹿城一直拿不到坤爷的把柄,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很难摸清楚,或许是时候,换条路走,从货源方面入手,能抓到证据,将这颗毒瘤拔除。
“什么时候?”他问。
“九月,那时候,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杨局侧过脸,看了傅知延一眼:“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想去了?”
傅知延摇了摇头,眼角微微颤了颤,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刺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有点麻烦。”
“怎么了?跟我说说。”杨局是他大学的学长,多年的老友,两个人搭档默契,很多事,也能交心。
“有个丫头,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准得哭。”
杨局目光含了意味,拍着他的腿,笑得揶揄:“早先听说你交了女朋友,还有些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嗯。”
杨局带了点开玩笑的口吻,笑着打趣他道:“以前不是常挂在嘴边,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是遇见她之前。”傅知延说得很平淡。
“哟,看来真挺喜欢。”
“嗯。”
喜欢极了。
“听说还是咱们局里的常客。”
“是个疯丫头。”他的话音里,带着宠溺,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舍不得?”
“废话。”傅知延单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杨局附身来给他点着。
“舍不得就一块儿带过去。”杨局跟着吸了一口烟,利落地说道,“把婚结了,写个申请递上来,当家属带过去,还能解决工作。”
傅知延却摇了摇头,目光淡淡地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南城那种地方,哪能带她去。”
南城不似鹿州这般安宁,他过去,要做的工作,比现在危险千百倍,哪里敢冒险把她带在身边,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业与梦想。
“挺麻烦。”杨局无奈地叹了一声,“如果不想去,现在还可以……”
“不是。”傅知延摇了摇头,“一定要去。”
杨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启动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有些事,是一定要有人来做。
守卫一方安宁,他们的职责与荣耀。
车在楼下停住,远远地,透过车窗,小姑娘提着行李箱,在花坛边笑得灿若桃花。
不住地冲他挥手。
傅知延脸上的冰雪,顷刻消融。
“是她吗?”杨局远远地看了叶嘉一眼。
“是。”傅知延眼梢间也勾起了笑意。
“想不到我们严肃正经的刑侦大队长,口味这么活泼。”
傅知延下车,杨局不便打搅,驾车离去,叶嘉脸上的笑容带了那么些微的不安,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把行李往身后挪了挪,像怕被他看到似的。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几个大箱子:“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同居?”
一句话,戳穿了她的心思。
“同居”两个字,他咬得格外轻佻,眉宇间似笑非笑,她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你手不方便嘛。”叶嘉指了指他的手臂,“我来给你烧几天饭,手好了,我立刻就搬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带了那么几分撒娇乞求的意思,“好不好,知延哥?”
一声知延哥,叫得他心都化了。
没理她撒娇卖萌,傅知延面无表情地擦身而过,另一只手顺势提起了最大的那个行李箱,上楼。
不作声,什么意思?
叶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走了几步,傅知延侧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愣什么?去前面儿给我开门。”
叶嘉脸上突然绽开一朵花,提着小箱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钥匙在兜里。”
叶嘉从他的裤子兜里摸出钥匙,顺势将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蹭了蹭。
“……”
咸猪蹄。
叶嘉将自己带的日常用品,一一归置到他整齐严谨的家里,忙得热火朝天。
傅知延右手吊在胸前,站在边上看着她东奔西走的模样,有点不理解,这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东西?
卫生间原本单调简单的橱架上,现在摆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物品,兔子头牙刷,卡通口杯,洗面奶,眼霜,面霜,乳液,水,精华,面膜……
原本空荡荡的橱柜里面,还塞了几包未开封的姨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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