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包眼角还挂着泪珠,鼻涕也耷拉着,一脸狼狈,哭哭啼啼,傅时用衣袖给她擦干净脸,心痛又自责,很不客气地教训道:“没腿?不知道跑啊?”
“哥……你痛不……痛?”汤包看着傅时脸上的瘀青问。
傅时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沙,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算什么。”
回家的路上,汤包一直没有说话,傅时见她情绪不对,随手摘了朵野花,插在汤包的发梢,然后叫她小花,汤包只顾闷头往前走,不理他,伸手将头上的花打掉。
傅时看了看地上的野花,加快步伐上前,索性直接问道:“蠢呆妹在想什么?”
汤包抬头,深黑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费劲地问道:“哥,智……障是不是……很……很笨的意思?”
傅时微微一怔,良久,长吁了一口气,手揽住了汤包的肩膀,与她并肩而行,他本就高出她一个脑袋,颇有当哥的架势,声音放得很柔软:“笨一点,才可爱啊!”
汤包低下了头:“可……可……可是,大家都夸哥聪……明,我分明是哥的……妹妹……却……”
“因为,在叶子肚子里的时候,哥就决定,要比妹妹更努力,变得更聪明和强壮。”
汤包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傅时:“哥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傅时看着远方的夕阳,收敛了表情,严肃起来:“因为我想要保护你和叶子啊。”
那样的理所当然,信誓旦旦。
晚上,叶嘉回家,傅时和汤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想吃什么?”叶嘉径直走到冰箱边,打开,朝里面看了看。
“鸡蛋面!”
“神仙粥!”
兄妹俩意见不一致。
叶嘉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回头笑说道:“今天汤包说话很流畅哦!那就吃面,以作奖励。”
“好耶!”汤包欢呼,傅时泄气。
叶嘉突然放下了鸡蛋,走到傅时面前,仔细端详起了他的脸,他的嘴角那一点瘀青,虽然并不明显,但知子莫若母,一丁点的不一样,便被叶嘉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哥怎么弄的?”叶嘉没有问傅时,反而把头转向了汤包。
“……哥为了保护我,跟……”汤包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伸手一把捂住了嘴,呜呜呜地叫了几声,终于闭嘴了。
“不小心摔了。”傅时随口胡诌。
还没等叶嘉进一步询问,门铃却响了起来。
叶嘉走出去,开了门,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傅夫人,你来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子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傅时和傅想相互对视了一眼,兄妹之间有独特的心灵感应,几乎是一瞬间,大事不妙的感觉同时升上了俩人的心头。
一个烫着黄头发的肥胖妇人领着小孩,站在院子里,很不客气地冲叶嘉嚷嚷:“我儿子今天从公园回来,眼睛就开始红肿发炎,医生说这是混了泥沙和脏东西,感染了!”
叶嘉认出来,这是住在巷尾的一户陈姓人家的妇人,之所以对她有印象,便是她时常在背后嚼人舌根,没少说自己的闲话,叶嘉对她的印象很差。
看着她身前的男孩,眼睛的确红肿不堪,眼角周围还陈着泪痕。
“孩子没事吧?”她淡淡地问。
“怎么没事啊!”陈姓妇人嚷嚷着,“眼睛的事儿,可不是小事!万一没弄好失明了,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所以,这与我儿子有什么相干呢?”
“我问过陈超的同学,他们都说,是你儿子傅时用沙子扔了我儿子的眼睛!这事儿证据确凿,别想抵赖!”妇人说完不忘推搡了陈超一下,“儿子,你说是不是?”
“就是傅时干的!”陈超大喊。
“傅时,出来。”叶嘉朝屋里唤了一声,很是严厉。
傅时走出了房门,汤包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用沙子扔他了?”叶嘉问。
“是。”傅时坦坦荡荡地承认。
陈姓妇人抄着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大伙都看着呢!这事儿赖不了!”
见叶嘉变了脸色,一向迟钝的汤包立刻反应过来,拉住了叶嘉的衣服角,吞吞吐吐地要解释:“不是……不是哥……是我……他们说我……说我没有爸……”那个音,她总是发不出来,急得眼眶都红了。
“是他先欺负傅想。”傅时终究是少年心性,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说她是智障。”
“傅时!”叶嘉提高音量,呵斥了一句,“我让你说话了?”
傅时立刻低头,噤声。
叶嘉看着他,厉声道:“现在,该做什么?”
傅时手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沉默了片刻,终于走到了陈超面前,对他说道:“对不起。”
“大声点!”身后叶嘉又斥了一声。
“对不起!”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挂着的最后一片枯叶,悄然飘落。
“对不起!”
“对不起!”
连着三声,傅时几乎是吼出来的,把面前的陈超都给吓了一跳。
叶嘉走上前来,将傅时拉了回来,看着面前的陈姓妇人,说道:“傅时道歉了,你儿子看病的钱,多少,我出。”
陈姓妇人抬眼扫了扫他们家的大别墅,正要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叶嘉又说道:“前提是,你儿子也得给我女儿道歉。”
陈姓妇人微微一怔,把儿子往身后拉了拉,很是护犊子:“凭……凭啥!”
叶嘉冷冷觑了她一眼:“我记得,你常在人前人后,说我们家小孩没父亲,我叶嘉,除了有几个臭钱,连大学都没有念过,教出来的小孩,能有什么教养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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