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青州、并州,凉州就有意思多了。
大周的使臣才刚出新平郡地界,还没有进入凉州地界,凉州自己先乱了。
公孙述趁着匈奴人袭击凉州的机会,向刘歆进谗言,让刘歆派遣隈嚣领兵去讨伐。
隈嚣带着一大批兵马就去了。
结果隈嚣刚走,公孙述就买通了剩下的一众将校逼死了刘歆。
公孙述自立为帝,给买通的一众将校封了高官厚爵。
隈嚣得到消息,义愤填膺,率着兵马准备杀回去,为刘歆报仇,结果兵马刚刚回头,公孙述就堵住了玉门关和阳关,将隈嚣一行牢牢的挡在了关外。
隈嚣率人猛攻数日,没能攻破玉门关和阳关。
如今,隈嚣还在猛攻玉门关和阳关。
公孙述则一面抵御隈嚣,一面派人到长安城,向鱼禾俯首称臣。
虎台。
后殿。
鱼禾在看完了公孙述递上的称臣书以后,感叹道:“朕早就猜到了公孙述此人狼子野心,刘歆收留他就是在引狼入室。
如今果然应验了。”
马援坐在鱼禾身侧,也是一脸感叹的道:“公孙述危难之际,是刘歆施以援手。刘歆对公孙述而言,也算是有恩。
公孙述居然如此对待恩人。”
阴识坐在鱼禾另一侧,听到马援这话以后,忍不住道:“大恩无以为报,所以只能杀其全家?”
鱼禾和马援被阴识这话逗的哭笑不得。
鱼禾屈指点了点阴识,“你这话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民间百姓对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大多是一知半解。
对于朝臣们的只字片语,也是依照自己的心思理解。
此前相魁替鱼禾和鱼丰背锅,被耿况弹劾。
太上皇出面庇佑了一下相魁,还要揍鱼禾。
此事在民间传扬了一圈,就变成了相魁为鱼丰敛财,被鱼禾发现了,鱼禾要惩处相魁,鱼丰不让,还要拿家法拿捏鱼禾。
相魁成了大奸大恶之徒。
鱼丰也成了一个贪财的太上皇。
反倒是鱼禾和耿况,成了被孝道和皇权镇压的好人。
相魁是妥妥的被冤枉了。
鱼禾倒成了大好人。
阴识的话要是传扬出去,百姓们肯定会将阴识传成一个忘恩负义的恶徒,说不定还会为阴识编排一些忘恩负义的故事。
百姓们从来都不会抱着极大的善意去揣测权贵。
他们只会用极大的恶意去揣测权贵,然后通过谩骂权贵,来发泄自己对时政的不满,以及被恶政欺压的恶气。
当然了,权贵在百姓们面前经常作秀,经常演戏的话,倒是能挽回一点名声。
百姓们之所以愿意为鱼禾洗白,愿意将鱼禾往好的一面想,就是因为鱼禾做了皇帝以后,为百姓推行了不少善政。
阴识听到鱼禾的话,乐呵呵一笑,“臣身为武臣,又是外戚,要那么多的好名声作什么?”
阴识甚至好名声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他不在乎名声。
一个掌兵的武臣,还是外戚,在民间好评如潮,你是想做霍光,还是想做王莽?
鱼禾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啊你,就是心思多。”
阴识嘿嘿一笑,“臣马上就要做舅舅了,心思不多一点,容易给外甥惹上麻烦。”
鱼禾瞪了阴识一眼,“皇后才刚刚怀上,你怎么肯定就是外甥?”
阴识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鱼禾也没有再追着刨根问底。
经过他和阴丽华长时间的努力,阴丽华终于怀上了。
如今阴丽华已经被宫城内外所有人奉为了神明。
那家伙,走到哪儿都是上百的宫娥和宦官围着。
鱼小妹在阴丽华去拜见鱼娘的时候,皮了一下,差点让阴丽华摔倒,鱼丰和鱼娘差点没将鱼小妹吊起来抽。
鱼禾想跟阴丽华亲近一下,会跑出来十七八个宦官和宫娥请死。
鱼禾现在在后宫里待不下去了,只能跑到虎台来坐镇。
鱼禾随手将公孙述的称臣书递给了马援,道:“你们也看看吧。这公孙述称臣,毫无诚意。说什么愿携凉州,永为大周藩属。
当朕是三岁的顽童吗?
朕要的是一统天下,而不是让凉州分离出中原,成为藩属。”
马援接过了公孙述的称臣书,略微扫了几眼以后,抚摸着胡须道:“他是想借此为自己争取时间,好待他壮大以后,再跟我大周一教高下。”
公孙述那点小心思,瞒不过鱼禾,也瞒不过马援。
马援将称臣书递给了阴识,看向鱼禾笑问道:“陛下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鱼禾瞥了马援一眼,没好气的道:“朕给他机会,让他与朕为敌?朕是疯了吗?”
阴识在马援和鱼禾说话的时候,也快速的阅览完了称臣书,他开口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应对公孙述?”
鱼禾略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公孙述既然要称臣,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不然朕如何相信他是真心臣服于朕的?”
马援和阴识一愣,对视了一眼,静等鱼禾的下文。
他们清楚,鱼禾是绝对不会给公孙述任何发展壮大的机会。
鱼禾这么说,必然是想到了拿捏公孙述的法子。
鱼禾笑道:“传旨给去凉州的使臣,让他告诉公孙述,公孙述向朕称臣,得拿出一些诚意来。公孙述若是愿意割让北地和安定两郡给朕,朕就相信他是朕的称臣。”
马援和阴识乐了。
鱼禾这是在借机逼公孙述割肉。
公孙述若是割了,那大周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凉州两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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