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遇变故,原本正在喝酒说笑的群臣们瞬间就惊呆了。
刚才大家都还看见李世民正在好端端的喝酒,为何现在居然口吐鲜血?这是什么缘故?
莫非是太子殿下对李世民动手了?
一时之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有人的目光在注视李世民的同时,也忍不住朝着李建成望去。
此际,李建成也是一阵目瞪口呆,吓得不轻,不知道为何李世民为何会突然之间口吐鲜血,一时之间竟是愣怔在了原地。
而李元吉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显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也是始料未及。
“秦王殿下?”
作为护卫的尉迟敬德一声惊呼,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来扶起了李世民,却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目微阖,喘息剧烈,唇角边缘尚残留着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血迹,张口便一脸虚弱的言道:“酒……酒里有毒!”
此话不吝于一声惊雷,在场所有人相顾失色,愈发猜测是李建成等人下毒毒杀李世民。
然顾忌李建成的权势,没有一人胆敢出言,全都静若寒蝉的沉默着,气氛诡异而又肃杀。
李建成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站起身来怒声道:“此等宴席上何人胆敢下毒?二弟休要胡言!快,速派太医前来察看秦王殿下伤势,若真是中毒,本殿必须追查到底!”
很明显,此举完全是为了避嫌。
然而此时此刻,李世民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又是吐血数口,隐隐有陷入昏厥的情况。
宁玄智一脸情急的作礼道:“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身体堪忧,似乎等不到太医专程前来,请容吾等护送秦王回府诊治,以免耽搁病情。”
李建成一阵六神无主,然知道若是秦王死在了宴席之上,即便他没有下毒也脱不了干系,连忙点头道:“好,就有劳寺主护送秦王返回长安城。”
宁玄智点点头,连忙招呼着尉迟敬德将李世民护起,急忙出堂而去。
李世民一走,众臣各怀鬼胎,自是无心饮宴,没多久宴席就结束。
待人走完之后,李建成方才回过味来,脸色愤怒的一拍长案站起身,对着李元吉怒斥道:“说,可是你下毒想要杀害李世民?”
李元吉一脸懵逼,讶然言道:“大兄,今番我可是老老实实听了你的话,没有对李世民动手,否则岂会容他活着离开?这毒自然不是我所下的。”
魏征的劝诫之言犹然在耳,李建成不由自主的对李元吉起了几分警戒之意,怀疑之心更是大起,怒声道:“今日宴席内内外外都是你我之人,若不是你所下的毒,难道还是本殿所下得不成?”
李元吉颇觉委屈,然却百口难辨,正容言道:“大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次真的不是臣弟动的手,我担心此事另有蹊跷,安知不会是李世民的诡计,须查明清楚为妥。”
闻言,李建成将信将疑,点头道:“那好,你速速联系宁玄智,让他即可禀告李世民的情况。”
“好!”李元吉颔首,连忙去了。
待扶着李世民进入马车,宁玄智留在车厢内照顾李世民,而尉迟敬德着亲自护卫马车返回长安。
马车磷磷隆隆的驶离昆明池,进入了官道当中,原本紧闭双目,一脸难受的李世民突然坐起,神采奕奕的笑问道:“本王演技如何?可有骗过李建成等人?”
闻言,宁玄智忍俊不禁的笑道:“秦王殿下演技到位,神情逼真,特别是吐血之举动,更是唯妙唯俏,足可以假乱真,堪称一代演技派影帝,相信李建成和李元吉此际也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下毒毒害秦王你。”
“敢问寺主,影帝为何物?”
“嘿嘿,此乃夸殿下你演技很好之意。”
“哈哈哈哈……”李世民一阵爽朗大笑,笑罢这才意识到笑声似乎大了一些,不由担心隔墙有耳,压低嗓音满意言道,“说起来,还得多亏寺主提供的这种药丸,吃下去之后居然能够吐出恍如鲜红血渍之水,足可以假乱真,诓骗在场之人。”
宁玄智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此物的要来。
毕竟这种药丸可是从珍宝阁内兑换处的演戏道具,专做口吐鲜血场景之用,自是真的。
李世民也没有继续追问,压低声音道,“只要能够骗过俩人,那咱们兵变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小半,寺主,你说待会李元吉是否会联系你?”
宁玄智肯定点头道:“李元吉等人不知道殿下你的具体情况,为了查明白事情真相,一定会暗中进行联系的。”
李世民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明天早上,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死期。”说完之后,眉宇间已经是一片肃杀。
见状,宁玄智大觉振奋,仔细想了想又不禁暗叹了一声。
自古以来权力都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珍宝,为了夺取至高权利,即便亲如父子兄弟,也会反目成仇,刀剑相向。
人道玄武门之变拉开了贞观盛世的序幕,然兵败而死的李建成李元吉,又会有多少人为之扼腕轻叹呢?
历史始终是由胜利者进行书写,浩浩青史,唯记下了天可汗的无上威名。
些许道德上的瑕疵,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古截然。
回到长安城秦王府内,李世民依旧故作昏厥,在宁玄智等人的护持下进入了寝室之内。
片刻之后,府中医师闻讯而来,在李世民的授意之下,作出了秦王殿下生命垂危的诊断,并按照惯例上报太医院。
太医院不敢耽搁,急忙将情况飞报李渊知晓。
而李建成回到长安之后,也将宴会上所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李渊。
李渊素来知晓儿子们之间的龌蹉,隐隐猜测李世民吐血只怕与李建成也脱不了干系,龙颜大怒道:“秦王素来不善饮酒,你们如何能够劝他喝这么多?”
李建成一脸委屈的言道:“父皇,这次乃是三弟出征宴席,吾等自是劝三弟多饮,岂会劝二弟饮酒?”
李渊恼怒道:“不管如何,你身为宴席组织者,此等事情自是有所责任,待查清楚秦王吐血之因由,朕再找你算账!”
李建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怏怏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