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相见,何氏忍不住又流了眼泪,春桃也被招惹得红了眼圈儿。姐妹几人劝不住,李海歆无奈的站起身子与赵昱森道,“走,我们偏厅坐去。”
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又回头说何氏,“这有什么好哭的?春桃一家坐车许久的马车,还不让她们好生歇着些。”
又道,“吓着瑜儿四喜了,还不收声!”
说完打头出了正房。赵昱森起身与何氏道,“娘,莫感伤了。此次回来,春桃与孩子们要在安吉留一阵子呢,等我在京中派了官再做打算。”
李薇连忙附合道,“是呢,娘。快别抹泪儿了,大姐一家赶了许久的路,都饿了,咱快备饭罢。”
一面与贺永年便眼色,让他带赵昱森去偏厅。厅中的男人们都跟着李海歆去了偏厅。虎子也拉赵瑜,“瑜儿,走,咱们去后面大花园里,你小姨让人给造了个极大的游乐场,里面有许多好玩的,我带你去瞧瞧。”
又转头与五福道,“你不是天天念着四喜姐姐,怎么这会成了哑声靡靡?”
五福悄悄去看四喜,并不说话。当年四喜走时,才不到五岁,五福四岁多点儿,孩子们忘性大些,这许久没见,又见她现在一副大家小姐的安然恬静模样,与小时大不相同,自是有些疏感在里面。
四喜倒是记得她,伸手去拉她,“五福不记得我了么?”
五福看看春柳,又看看何氏,这才转向四喜。仍是不说话。
何氏擦干眼泪儿,笑道,“五福怕是只记得有四喜这个姐姐,面目忘了吧。是不是呀,五福?”
五福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咧嘴笑了笑,点头。
春柳笑道,“哟,我们五福在四喜面前儿也文静起来了!!”
何氏看着这一群小外孙小外孙女,笑得眼睛几乎没了缝,看离午饭还有一会儿子,便道,“让你们小舅舅领着你们去后面玩会儿,待会开饭了便去叫你们!”
赵瑜和四喜很有礼貌的与何氏行礼后,才跟着虎子身后出了正厅。
何氏叹道,“孟家那两嬷嬷当真好本事,看四喜通体的气派,当真是一派官家小姐的气度。”
春桃笑道,“是呢,小舅母派的两个人这几年里,真的帮我不少的忙。只是她们挂着小舅母,恨不得立时见着,自青州码头径直去了何家堡。说得了空与小舅母一道来给娘请安呢。”
何氏摆手,“请什么安。是我要多谢她们才对。有她们两个在你身边儿,我这三年里头才放心些,不然,心头指不定如何熬煎呢。”
李薇笑呵呵的道,“娘又说这些。大姐夫都说了,大姐这回要在你跟前多些住些日子呢。”
何氏一笑,“也是。好,不说这个了。春桃,宜阳那婆婆那边儿你们如何打算的?石头跟你们先回去一趟不?”
春桃温温婉婉的笑道,“那边儿是要去。等小杏来了,见上一面,我便带两个孩子回去。至于石头,说是不回去了。从广西回来本就路上耽搁了,在这边儿歇息两日,要赶去吏部挂个名儿。一路上,石头也见了几个同年,大家都说,如今好缺要缺本就有限,等候补缺的官员又多,一是等侯的时间长,二来那些好缺,盯得人也多,不早早去打点,不知又要派到哪个‘冲繁疲难‘的缺上去。那等缺,新中的进士没经验,一般不会选派那些人。象石头这种做了几年官,走过两个地方,考评成绩的还不错地,正是‘疲难‘缺的好人选。若自己不去盯着,被派到那等缺上,说不定比广西更远,更难管辖。”
李薇这些年也听贺永年说过一些官场的事儿。大略知道这“冲繁疲难”是如何划分的。这四字主要是以政务的难易程度划分的。大略是“地当孔道者为冲,政务纷坛者为繁,赋多捕欠者为疲,民刁俗悍、命盗案多者为难。”
能得四个字的全是最要缺,三个字的为要缺,二个字的为中缺,只得一个字的便是简缺。
最要缺只是名头好听,对官员来说却并非好事儿。官品不比其它缺高,俸禄也是照常,自是简缺最舒适。当然若是派到富裕之地,“冲繁疲难”也算,总有所图。派到那等民风俗悍的地方,官员自身的安全便难以有保障。广西也是这十来年才好些,早先当地土著居民就不止一次烧过衙门……
何氏虽然不是很懂春桃所说的规则,大抵也知道她的意思。便笑道,“也好。等石头走了,春杏来了,你们见上一面,便家去吧。你婆婆三年不见孙女孙子,也想得慌。”
又道,“这两年你手头也宽展了许多,钱财上大方些。让她心中好受些,毕竟做人家儿媳妇的,几年不在跟前侍候,她便是不计较,也有那爱说嘴的,挑你的不是。你多多的与她些钱财,也好让她有底气反驳人不是?”
春桃笑道,“娘说的是。那边儿的礼都备下了。我婆婆那边,这些年来,借着春兰春柳春杏梨花几个的手,送过去也有三百来两银子。这回石头说再送把她五百两的现银,另那些土产,山里头挖的人参药材,贵重的补品备得都有。布匹之类的,便在安吉置买罢。石头嬷嬷嫂娘姑姑等老家的亲戚,每家备的也有二三十两的礼。”
说着顿了顿,与何氏笑道,“只是咱们这里,除了给姥爷那边备了礼,李家村那几家一共备了二百两的。爹娘这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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