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普一回到南府,就赶忙让青荷去烧水,她要沐浴。
刚从菜园子出来的王屠夫,看到她一脸阴郁的回二进院,脚步一转,就跟了上去。
“姑娘!”
南溪回头:“王伯?”
王屠夫一脸郑重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溪摆摆手:“无事,就是回来的路上碰到几只恶心的虫子。”
王屠夫顿了顿,开口:“姑娘近日出门,把赵山他们带上吧。”
南溪一愣,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王伯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屠夫思虑了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个枫城城主不是好人,姑娘见到他要小心。”
南溪眨巴着疑惑的眼睛:“我与那位枫城城主并不相识啊,王伯为何要这样说?”
王屠夫垂眸道:“这人两面三刀,阴险毒辣,姑娘得了他想要的赦免金牌,他必然会怀恨在心,于暗中使坏……”
南溪一双眼睛紧盯着王屠夫:“王伯似乎很了解他?”
王屠夫:“属下曾经在枫城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他的为人。”
南溪听了却是眼睛一亮:“王伯十几年前在枫城待过?那你知不知道前枫城城主南枫?”
王屠夫倐地抬眸看向南溪:“你知道南枫?”
“嗯嗯。”南溪点头如捣蒜,“他是我阿爹。”
原来,少主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他……
王屠夫突然一脸正色的对南溪道:“姑娘,属下有事相告,请移步说话。”
南溪一怔,随即转身:“跟我来。”
稍许,两人来到二进院膳房,王屠夫把门关好后,来到南溪面前,单漆跪地。
“暗卫王盾,参见少主。”
南溪先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而后又连忙抬手去扶他起来。
“王伯,你这是做什么,便是有事,也起来再说。”
王屠夫反手扣住她的手臂,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有晶莹在闪烁。
“姑娘,属下曾是您父亲南枫身边的暗卫,直到……”
小半炷香后,南溪坐在桌旁,一脸复杂的看着王屠夫。
“所以,你是因为我们母女才去的桃花村?”
“是。”
怪不得他明明是她师父,却总不愿与她师徒相称,总是自称属下。
忽然,南溪像是想到了什么,美眸一凌:“你刚才说,我父亲是南郇害死的?”
王屠夫沉着一脸点头:“属下这些年一直在查当年出卖主子的人是谁,直到去年底,才终于查出南郇就是当年的内贼。”
南溪想到景钰查到的那些事情,一脸郑重的问王屠夫:“王伯,我阿爹当年对朝廷当真存了异心吗?”
王屠夫垂下头:“枫城在六十年前本就是一个不受朝廷管制的自由城,城里的百姓只奉城主为主。
只是后来朝廷派人进入枫城,枫城城主的权力才慢慢被削弱。
主子当年,也只是想让枫城变回已经的枫城。”
南溪悟了,南枫想像以前那样单干,所以就开始私屯兵马,扩充枫城实力,却不想被身边内贼出卖告知了朝廷。
然后朝廷便先一步派大军来包围枫城,再之后,就发生了火烧城主府的事请。
“王伯,当年城主府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有逃出来?”
想起当晚的惨烈,王屠夫瞬间就红了眼。
“是内贼与朝廷的人里应外合,他们先是在水里下了迷药,让所有人当晚都陷入了沉睡,然后再在城主府各处泼上火油引火。
就连对迷药有抗性的近百名暗卫也被那些放火的蒙面人放了冷箭,等到属下冲去内院救主子和夫人的时候,内院早已是一片火海……”
南溪眉头一皱,那么大的火,阿娘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她眼眸微眯:
“这么说的话,那个南郇岂不是我的杀父仇人?”
还有嘉禾帝!
怪不得嘉禾帝那么不待见她呢,试问谁会待见一个有可能会找他报仇的人?
王屠夫抬头看她:“南郇,属下会去杀,姑娘只管好好在药铺治病救人。”
南溪一愣:“王伯……”
王屠夫垂首:“以前,夫人之所以瞒着你的身世,便是希望您活得无忧无虑,不被仇恨所扰。”
当然,也是因为她的仇人是一国之君,只凭她一人根本就无法报仇。
南溪敛着眼眸,淡漠开口:
“杀父仇人就在近前,岂有不手刃之理?”
虽说她对南枫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基本没感情,但他始终是“南溪”的父亲。
她不能杀嘉禾帝,难道还不能杀一个两面三刀,阴险毒辣的小人吗?
王屠夫试图劝说:“可是姑娘……”
南溪却抬手阻止他:“王伯放心,我有分寸。”
她会等到南郇离开朝阳城后再动手,如此,嘉禾帝便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不过,今日之事若当真是南郇派人做的,那她定是要礼尚往来回敬一番的。
夜晚,南溪穿上男装,戴上一个普通面具,来到在夜间最热闹的蒲柳街。
这条蒲柳街,是南城有名的烟花之所,是许多男人流连忘返的胭脂窟。
南溪站在街头观看了一会儿,才摇着折扇进了一家门面装饰得最好的伶院。
隔日,天色将黑之时,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从南城嬉笑打闹的去了东城的驿馆。
一些路人好奇,干脆跟在她们身后去瞧热闹。
驿馆的驻兵见来了这么多女子,连忙拔出佩刀拦在门口。
“尔等何人?竟敢在驿馆门口放肆!”
就见一个穿着紫裙,一颦一笑都透着妩媚的女子,扭着小腰走到驻兵跟前,吐气如兰的开口:
“兵爷,我们姐妹可是来伺候这驿馆里的大人们的,你在这里拦住我们一刻,里面的大人可就少快活了一刻,到时里面的大人怪罪下来,你们可吃得起?”
其中一个驻兵听完,一声怒吼:“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黎国有律例,为官者禁止嫖l娼。虽然有些官员也会偷偷去寻花问柳,但却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招ji!
这一看,就是有人在暗地里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