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官家小姐,竟还要自己出门来买这些东西?
南溪忽然就想到那日在尚书府偷听到的那两个丫鬟的对话,这位王四小姐,貌似很不受宠!
而且,那日与端木磊成亲的人本该是这位王四小姐,可王家却把王丽芝换送上了花轿。虽然以那次在蓬罗湖所见到的情况来看,端木磊并未把王丽君这位未婚妻放在眼里,可王家这种做法也实在让人愤慨!
所以,南溪此时再见到王丽君,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以前那种刻意的无形疏远也淡了不少,她主动问道:“怎么是你自己出来买这些东西?”
王丽君语气很淡:“我唯一的丫鬟,在前段时间不慎坠湖淹死,府中其他下人又各自有事要忙,所以我便自己出来买了……”
她说得委婉,南溪却想起了偷听到的那句“四小姐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所以她下意识便开口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的丫鬟已经不在了……”
王丽君轻轻摇头:“南姑娘不用道歉,是那丫鬟命薄,跟了我这么一个无能的主子,半年不到就……”
被人害死了!
南溪从她话里透露的信息便猜出,那丫鬟的死或许另有隐情,只是她并不打算多问。
于是俯首道:
“药铺还有事,我需先行一步,王姑娘慢逛。”
王丽君屈膝一福:“南姑娘慢走。”
南溪颔首,与她错身而过,只是还没走几步,她又忽然停下脚步。
转身叫住欲去姚大店铺的王丽君。
“王姑娘!”
王丽君回过头,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亮亮的:“南姑娘唤我何事?”
南溪低头打开医箱,从里面翻了几个瓷瓶出来,然后步上台阶,把手里的瓷瓶递给王丽君。
“红色塞子的是毒药,绿色塞子的是解毒丸,黄色塞子的是迷药,你且拿去防身吧!”
王丽君愣愣的看着她,南溪干脆拉过她的手,把三个瓷瓶塞到她手里。
“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别总是任人欺负,仔细收好。”
说完便转身,带着青鸢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王丽君忽然就模糊了双眼,面纱下的樱唇轻启,低喃:“谢谢恩公!”
在去药铺的路上。青鸢不解的问道:“姑娘为什么要给那位姑娘三种不同的药啊?”
若是救人,只给解药就好了呀,为何还给毒药和迷药?
南溪把肩上的医箱拿给青鸢背着,而后莫测高深的开口:“有时候毒药和迷药也可以用来救人。”
青鸢抠抠脑袋,不是很懂。
二人回到什邡街,便见伙计二柱正在与包子铺旁边的卖布大婶在唠嗑。
见到南溪,他连忙抱着一块布匹走过来行礼。
南溪瞅了一眼他怀里的蓝底碎花布料,笑问:“给你家娘子买的?”
二柱不好意思的笑笑:“俺媳妇每次做新衣服都紧着俺和孩子,自己却几年都没穿过新衣裳。
这不明日是她生辰么,俺就想着给她买一匹新布回去让她做件新衣裳。”
青鸢瞅着他怀里的布匹,一脸纠结的道:“二柱哥,这种颜色你确定适合嫂子?”
这是大娘大婶才会挑选的颜色吧,二柱哥的媳妇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也才二十有二,穿这种颜色的衣裳未免过于老气了些。
二柱却是无所谓:“这颜色好啊,赖脏。”
关键还便宜!
虽然南溪也觉得二柱挑选的布料颜色不是很好看,但这是人家亲自给自己媳妇儿挑选的,旁人实在是没必要淡吃罗卜闲操心。
所以,她用眼神制止了还欲再劝说二柱的青鸢。
同包子铺的人打了招呼,南溪便转身步上了药铺的台阶。
二柱跟在她身后,向青鸢分享他刚听到的八卦。
“你知道吗,半月前,三皇子娶回去的那位侧妃是王家大小姐,不是四小姐。”
青鸢张大嘴巴:“三皇子娶错了?”
二柱皱眉:“怪就怪在这里,三皇子明明娶错了新娘,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换回来,反而还将错就错的与王家大小姐入了洞房,且还把一个消息瞒得死死的。
直到昨日,王家大小姐犯病,三皇子请御医前去诊治,众人这才知晓。
听说,陛下得知此事后还特意把三皇子叫去臭骂了一顿。”
毕竟,皇后当初的赐婚懿旨上写得很清楚,是纳王家四小姐为侧妃。
青鸢为王四小姐感到惋惜:“可怜的王四小姐!”
大好的婚姻就这么没了!
二柱颇有同感:“确实挺可怜的。”
走在前头的南溪听完,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二柱与青鸢对视一眼,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傍晚,打探消息的赵山回来说,江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南溪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写信给胖虎,问问。
待她拿着写好的书信出来,并打算让赵山亲自去一趟秦家庄的时候,就看见钟离玦从走廊上回来。
把手里的信交给赵山收好,她踱步来到走廊末端,等着钟离玦走近。
钟离玦早已看到她,几步走到她面前,微笑道:“南姑娘可是在等小生?”
南溪背着小手,点点头:“钟离公子似乎很忙,整日早出晚归。”
钟离玦桃花眼微微弯起:“总不好整日像个废柴一般的无所事事,所以小生便出去找了点事做。”
南溪微眯着双眼睨着他:
“不知钟离公子找的是什么差事?”
“去文渊书阁帮忙画画稿,每日可得一两银子。”
说着,他还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几锭碎银,呈到南溪眼前。
“你看,小生已经赚了快十两银子了。”
南溪垂眼看着呈到眼前的碎银,然后伸手一把抓走。
“这些银两就抵你近日的伙食费吧!”
本意是想显摆的钟离玦……
默默收回手,“也好!”
南溪拿了银子转身就走,却在走出几步后,又转回头来,一脸认真的对钟离玦说道:
“钟离公子,希望你在外办事又或是结交朋友时,莫要提及你借住在南府的事。”
钟离玦一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