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叶文初没有去顺安康,直接到县衙来了。
她去见蔡明岳。
蔡明岳的牢房让人收拾干净了,他坐在木床上,前面放着茶几,茶几上点着油灯还泡了一壶茶。
他捧着书或者账册在读,乍一看,还以为他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办公。
打开木门,叶文初走进去,道:“蔡大人,早!”
“你就是叶四小姐?”蔡明岳放了账册,端茶啜了一口,复看着她,“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再查不到东西,本官就不奉陪了。”
叶文初坐下来,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呢!你是当事人,放了你,难道我们抓马则为?”
叶文初提了茶壶闻了闻:“这茶不错,你家里人刚刚送来的?”
蔡明岳盯着茶盅,又看着她,忽然将茶盅丢在了地上:“我的东西,谁让你碰的?”
叶文初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将他的账册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又还给他:“我帮你烧了?”
蔡明岳气恼地瞪着她。
叶文初挑眉道:“我们不认识,蔡大人却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知道了,你和刘兆平是好朋友。”
蔡明岳眯了眯眼睛。
“可刘兆平叛变,你打算罪加一等?”
蔡明岳确实是刘兆平的朋友,在税粮上这么多年他一直配合刘兆平,这些事所有人都不知道。
蔡明岳讥讽道:“小姑娘,你才十多岁,应该像个女人家的样子,如此刻薄,你断然是嫁不出去的!”
叶文初耸了耸肩:“那就祝福你能嫁出去,毕竟你得体又端庄。”
“你!”蔡明岳收了账册,不再说话。
叶文初来这里,就是为激将法的,当然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乔燕红在外面有人,你知道吧?”
“不知道。”
叶文初一脸遗憾:“她的姘头一定能娶她回家,给她名分,还年富力强比蔡大人你好。”
蔡明岳拍桌子:“你说什么?这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说的话?”
“小姑娘能说什么?”叶文初道,“说你和刘兆平一起贪污税粮?”
叶文初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乔燕红不会是刘兆平送你的吧?”
“你滚,滚出去!”
叶文初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蔡明岳:“多谢蔡大人答疑。”
蔡明岳目露杀意:“激将我?都说叶茂丰得了个聪明的孙,不过没有用,这个案子你就算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怎么说呢?”
蔡明岳道:“因为乔燕红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做过,你难道想栽赃?”
叶文初点了点头:“那祝您心愿达成。”
她拂袖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茶叶:“这茶你女儿早上送来的?”
蔡明岳目光动了动。
“那待会见。”叶文初道。
虽说生命平等,乔燕红的死也值得同情,可和她相比,陈虎就更无辜更让人气愤了。
叶文初刚去停尸间,王府将张克荣送来了。
叶文初到的时候,左拐子正在吃早饭,看见她顿时激动地道:“四小姐回来了。听说您昨天下午就要来验尸?我、我昨天下午家里有事没有来。”
“这是钥匙,您留一把,下次您想进来,就直接开开门就好了。”
叶文初没想到他还能给他钥匙,笑着道:“多谢你了。”
左拐子说不会。
“我看看。”叶文初解开盖世布,因为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已过去将近五天,现在已经有一点异味。
叶文初慢慢查,左拐子在边上给她讲上一次验尸的结果:“……指甲缝里有一些淤泥,鼻骨骨折了,应该是发生打斗的时候,凶手打的。”
“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掐痕。”他说着,叶文初已经抬了被害人下颌,他跟着看,忽然指着上面,惊奇地道,“四小姐这是什么?前几天验尸怎么没有看见。”
叶文初挑了挑眉,道:“没发现,正常。”
“师父!”马玲推门进来,神色古怪地道,“抓到杀乔燕红的凶手了。”
叶文初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马玲一愣:“您不惊讶吗?就郭记银楼,打制金钗的那个张师傅。”
“师父,您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抓到了,不在乎这一刻钟,你正好来了,我找你有点事”叶文初道。
……
审讯室此刻有不少人,叶月棋和蔡平请了汪公公来帮衬,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被叶月棋请来的姚子邑。
县衙的人,除了叶文初和马玲外,大家都在。
“二位小姐,这个人怎么是凶手,还请二位将前因说一说。”
沈翼神色从容地打量着姚子邑,容貌,一般!
“鲁大人。”叶月棋给鲁志杰道,“由于县衙办案十分慢,于是昨天我和蔡小姐决定亲自去现场查看。”
“我们在乔燕红的家里,找到了这两根发钗。”叶月棋讲的很细,“昨天晚上,王爷亲自过问,这个人见到王爷就直接招了。”
他指着张克荣:“他就是乔燕红的相好,九月十二的后半夜,他潜入院内,和乔燕红发生了争执,在院子里将她掐死了。”
“他为什么半夜潜入院内?”海鞘问道。
“因为伺候乔燕红的婆子离开后,这个男子已经连续三日半夜来了。”叶月棋道。
大家听懂了,在婆子离开后,张克荣都是半夜去找乔燕红幽会,而十二这天夜里他再去,居然碰到蔡明岳在房里,于是张克荣恼羞成怒,杀了被害人。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被害人在院子被害,而蔡明岳却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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