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想到叶松三人的名字,对叶老太爷取名的惊喜感并不强烈。
她抱着襁褓,蹲下来和叶满意一起观察这个安静的小姑娘。
叶满意想碰她的脸可又不敢,小声问叶文初:“她怎么像一只小猴子?”
“这已经是漂亮的小猴子了,还有更丑的。”
叶满意觉得不可思议,赶紧跑房间里问他娘,他生下来的时候,难道也像是个猴子吗?
过了一会儿他垂头丧气地出来。
“我娘说,我生下来时也是这样的。”
叶文初大笑。
取名的叶老太爷回头看着笑着的叶文初,灵光一闪,抚掌道:“就叫欢喜吧。”
大家都愣住了,这名字……
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总之情绪复杂。
叶文初乐不可支,和小婴儿道:“我们先是满意,现在是欢喜,这名字太好了。”
叶老太爷听着叶文初的解释,越觉自己取名很好。
“对!满意又欢喜,很好。”
叶颂名其实偷偷取了女儿的名字,但现在不提也罢,就叫欢喜了。
欢喜似乎也喜欢自己的名字,一边睡觉一边笑着。
叶家添丁进口,叶颂名亲自挑着担子撒钱。
大家都知道,叶家的人要去京城领赏了,都舍不得,叶文初上街的时候,大家都跟着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有人甚至担心,叶文初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肯定要回来的,我就是一百岁,从化也是我的家啊。”她道。
越临近离开的日期,大家心里越是舍不得,每个人都有告别的人。
“我爹说,他要留下来善后,要明年三月才能回去述职。”鲁玉娇仰头看着归去,“你,会等我是不是?”
归去点头。
“不说一年,就是十年我也等得起。”归去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信往瑾王府送,归去收便可。”
鲁玉娇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她知道归去早晚要走,但没想到他们要分开至少一年。
“我听说在京城谁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你会不会也像王爷那样,被太后赐婚?”鲁玉娇看着他。
归去摸了摸鲁玉娇的头。
“赐婚这种事,岂能人人都会有。我不过一个随从罢了。”
鲁玉娇说不是,在她看来,归去的能力超过了很多官员,职位也不低,根本不是什么随从。
前几天他爹喝了两口酒在家随口说,如果将来瑾王登基,那归去就得是首辅,是兵马大元帅。
为什么文武官鲁志杰都要提,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归去是属于文官还是武官。
反正他都做得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鲁玉娇道,“你要真的被赐婚了,也不要反抗,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先。”鲁玉娇仰头看着他,“我们都好好的活着,享受生活,孝顺父母,不要只盯着情爱而冲动行事。”
这话是鲁玉娇说的?归去震惊地看着她。
“不、不是我说的,”鲁玉娇红着脸道,“我、我昨天和四小姐聊天,她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说得好极了,于是今天来告诉你。”
“反正,不管是谁说的,我就是这个态度,你要记得。”
归去很郑重地应了她。
……
郭罄拦住叶文初的去路,叶文初抱臂看着他:“你活过来了?”
“我命大,死不了。”郭罄上下打量她,“听说你们过几天就要启程了?”
叶文初颔首。
郭罄觉得叶文初不会回来了,他递给她一个盒子:“送你的。”
“有暗器?”叶文初抬了抬下颌,“你打开我瞧瞧。”
郭罄气得想把盒子丢掉,气鼓鼓打开了盒子:“懒死了。”
叶文初就看到,里面并排放了大约四五十支筷子那么长的炭笔,磨得很细,外面用细细的麻绳缠着,做的非常的巧妙。
“厉害啊,你弄的?”叶文初拿出了一根比划了一下,很舒服,“这好用,我画图写字都能用得着。”
郭罄很得意。
“不是我弄的,我才没这闲工夫。”郭罄将盒子塞给她,“你好好收着吧,走得时候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郭罄那手上洗不掉的黑,叶文初知道,这几十只笔就他自己弄的。
“谢谢,你也保重,好好做个人!”叶文初喊道。
“放屁,我什么时候不是人?!”郭罄没回头,走远了。
叶文初抱着匣子走了几步,忽然盯着铺在盒子下面的一层绒布。
绒布是黏在木头底座上的,但有一块褶皱的厉害,她抠了抠发现留了个缝隙,她从缝隙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很小的字。
她看着笑了起来,又将纸条塞回去,将缝隙抚平了。
这少年,又笨又倔还一点点可爱!
……
叶文初和白通以及八角回云顶山取东西,闻玉叮嘱道:“把门窗关好,叮嘱村长得空记得帮我们翻修屋顶。”
“知道了。”叶文初道,“你不说,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云顶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了,他们的房子在山顶,原来他们是一间小院,后来白通来了院子不够住,于是清溪村的村民帮他们又新建了两间。
师父带着白通住一个院子,她和闻玉以及八角一个院子,剩下的一个则留给必须“住院”治疗的病人。
“时间好快,我去年端午走的,这都又快三月了。”叶文初推开自己的卧室,房里有人常来打扫,还是干净的。
“白通,”叶文初将她旧衣服比在身上,“我长高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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