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先去的瑾王府,这是她第一次来。
沈翼告诉过她,来找他的话,可以走右边,因为右边有单开的门,就像她和叶俊在从化叶府的小院,是独立的小院小门。
她出现在门口时,屋里忙碌的人都停下来看她。
叶文初很惊讶,除了归去跟着沈翼在衙门没回来,这里有高山、仰止、乘风,还有两位文职幕僚和两位可能负责跑腿的侍卫。
人还挺多。
“四小姐,”乘风跑出来,“您怎么来了,找我们主子有事吗?”
其他人也都高兴地出来给她行礼。
“大家好,第一次来不知你们人多,下回补齐今天缺的礼,”叶文初笑着道,“我不找王爷,来找乘风帮我引路,我和马玲要去找查案。”
“好啊,好啊,我正好特别闲。”乘风道,“您等我一下,我去拿把伞。”
等乘风陪着叶文初离开,屋里人的神色都含着笑又偷着乐的暧昧表情。
“做事,做事!”高山道。
叶文初在乘风的帮忙下,去兵马司查登记在册假髻铺子和作坊。
叶文初到兵马司衙门,今天上午正好没事,里面人在下棋、推牌九的聚了两摊子,不知是谁说叶医判来了,几个房间刷一下安静下来,又轰隆隆从门上“长”出了无数个脑袋打量她。
大家纯粹好奇,本以为叶文初会躲闪,没想到她很大方地冲着各位抱拳施礼:“各位打扰了,我要查案,需要查几个铺子。”
她这么一来,屋里的人也不得不出来和她回礼。
“查什么铺子,随、随便查!”一人道。
本来没有利益冲突,和漂亮的小姑娘,当然是能客气就客气的。
“我们找季世子做事,他在不在?”乘风问道。
“在在在!”一个年轻人冲着屋后喊人,“季世子,瑾王府的乘风来了。”
季颖之提着裤子散着衣服,从后面出来:“来了,来了。”
兵马司没有女人,连个婆子都没有。
季颖之昨晚没睡好,现在在补觉,他走出来才看到叶文初,然后缓缓蹲下来,用膝盖遮羞自己宽松的裤子,以及袍子裹住了自己,他颤抖着声音:“什、什么事啊?!”
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
叶文初也哭笑不得,刚才乘风在路上还和她吹牛,说季颖之是宣平侯的世子,她以为勋贵怎么着都是精致的,毕竟仆从成群嘛。
谁知道……
她也算是开了眼界,明白了京城包罗万象贫富不均。
“我参观一下。”她和马玲回避了一下,季颖之迅速将衣服整理好。
乘风低声和季颖之道:“这是叶四小姐,她新接了案子,来找您帮忙查。”
“就令瑜一起回来的,广州叶氏的叶四小姐?”季颖之眼睛发亮,乘风点头。
季颖之赶紧跑过去:“叶四小姐,久仰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叶文初笑着回礼。
“给您添麻烦了。”叶文初笑着。这就是瑾王的朋友啊,还以为他那么聪明,做事目的性比较强的人,交的朋友一定是非富即贵对他有用处的。
没想到,会是季颖之这样的。
到并非说季颖之无能,只是,看着不像是追求事业厉害的角色。
季颖之帮叶文初拿到了京城登记在案的假髻作坊以及铺子。
一共十二间,但十年以上的只有两家,一个铺子一个作坊。
“查铺子,我熟啊,我陪你们一起去。”季颖之道。
乘风都没法拒绝。
他们一起查铺子。
他们一走,兵马司衙门里议论开来,有人道:“我听说了,上午去府衙领了案子,一个十年旧案。”
“半个月内,查不清楚就打她板子。”
“这不就是刁难她吗?”有人凝眉道。
大家都觉得这事办得不光彩,给一个旧案限制半个月还打板子,就是恶心人。
“别说了,这种事咱们也主持不了公道。”又道,“不过这位叶四小姐看上去很不一样,说不定,还真能开了谁的眼。”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完全有可能。瑾王在大殿上都护着她,现在反而没有当回事,还真说不定能给大家开眼。”
“那可有戏看了。”
……
叶文初由季颖之陪同,去了铺子。铺子不在闹市,里面的假髻做得也不新颖。
铺子的东家是个约莫五十六十岁的老人,他没请伙计,亲自招待大家落座。
“十年前?”他给大家倒茶,“十年前收辫子的人,我只能想起来那么两三个,好些人做别的去了。”
“当时我这生意好的很,来去人很多,还有人自己上门来卖。”
叶文初道:“您当时的账簿还留着吗?”
“有!”东家去拖箱子找账簿,乘风去帮他,季颖之坐在叶文初面前,笑着道,“叶四小姐今年几岁?”
叶文初打量着他额头的汗珠,看了一眼他衣服下露出来的全包的冬天布鞋,回道:“开年十六。世子和瑾王是好朋友吗?”
“对啊。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我什么都靠他,没他我长不了这么大。”
“早死了。”季颖之道,“所以,你是他朋友就是我恩人,往后有事用得上,尽管来找我。”
叶文初失笑:“好,有事一定不和您客气。”
季颖之看到叶文初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小姑娘一定是沈翼喜欢的类型。
没别的,这就是兄弟的默契。
“这是平顺五年的账簿,这是四年的。”因为这是进账,所以一年才一本,数目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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