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算了。”萧存玉收敛性子,认真说道:“殿下你是山上月、林中风,是仁义君子,是来日明君,我望你坐上那个位置时,是众望所归,万民庆贺,而非人人唾骂,说你不孝不悌。”
“纵使你耍手段,也莫要让人知。”萧存玉又补了一句。
傻傻被人欺等着皇位落到头上,那是蠢。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可以弑君可以杀父,皇帝欠他良多,本也是因果轮回,他做得再过分也不算错,将来只要他做个明君,必然能抵消了那点孽债。
但这种事情终归是见不得人,做君主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世人的榜样,且世人多是记坏不记好的,哪怕他成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明君,但那些野史上恐怕也要说他篡位忤逆实在亏心,所以战战兢兢励精图治……
所以啊,这事儿,还是要藏着些做。
“你现在是又有打算了,所以才劝我这些。”赢怀暨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他前头那么多年名声倒是好,但过得也就那样罢了。
死后一抔黄土,哪怕皇陵做得再气派,抵不过生时她这欢笑喜乐。
“太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那乐意吃亏的人,谁让我不高兴了,我定让他全家都难受。”萧存玉说着,又瞥了他一眼,“当然,不算上你。”
“若不用我的人守着,最慢也就明后两日,便会有人将消息捅到父皇那里,你可就是阶下囚了。”赢怀暨又道。
“不要紧,关不了我一世。”萧存玉咧嘴一笑,一点都不怕,“行啦,劳烦你总是为我费心,一路赶过来辛苦了吧?你去休息吧,我如今也没多少时日可用,还要再去瞧瞧那位姜姑娘……”
六个多时辰啊,这转眼又过了一会儿。
萧存玉看上去还挺珍惜时间的,说罢就着急忙慌的就要走,赢怀暨一听她的话,瞬时就拽住了她的手:“我觉着你对这姜姑娘很是看重。”
“她爷爷是我的好朋友啊。”萧存玉无辜的开口,“且这小姑娘人也不错的,还要平白无故因我受惊吓,我总要先行知会人家一声,免得她受不住,为我忧心。”
“我为你忧心的时候,倒不见你如此愧疚。”赢怀暨就是酸得很。
她眼里没他,心里也没他,他做的她瞧不见,忧心的日日睡不下的时候她也不知,如今反倒为那外人抓心挠肺。
萧存玉一听这话,就跺脚了:“你这人怎么还乱吃飞醋呢!我与她不熟这才愧疚,你是自己人,我与你客气作甚?”
“真心话?”赢怀暨眉目微松,“我比你家那几个兄长,孰轻孰重?”
“你倒不如直接问我,你与他们落入河中我去救谁罢了!”萧存玉就没见过他这样,“你……你瞧着比以前难缠了点……”
磨磨唧唧的,而且说话也变得酸溜溜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之前也说是喜欢她,但说话做事仍有克制,如今倒好,这一句句的,就像是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儿,生怕在她这儿受了气。
“罢了,我知你是个没良心的。”赢怀暨对上她的目光,:“你知我难缠就好,往后,便是我死,你也是甩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