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啊,不知会朝廷一声,就砍下一个四品知府的脑袋,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参你专权、擅杀,如果不是皇上护着你,而且费学士也在旁为你说上几句好话,恐怕现在你真的有麻烦了。”李时叹气说道。
“宗易兄,你没有目睹常州的情况,不然你也会愤然的。”张信认真说道:“如果还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一样会这样做。”
“见到灾民们的情况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这些贪官污吏确实该杀。”李时赞成说道,隐瞒灾情不报,趁机夺取百姓财物田地,射杀前来求助的百姓,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将他们砍杀抄家发配。
“宗易兄,不是我妄加诽谤,只是有些朝廷的大臣们,长年身居高位,恐怕早就已经忘却民间疾苦,丝毫不理会百姓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前程。”张信低声鄙视起来。
“子诚,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李时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来就是如此,江南灾情如此严重,不思为皇上分忧,安置灾民百姓,却还在为兴献帝仪注名份争论不休,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张信愤然说道,自己将这件事情都上报这么久了,现在才运来粮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死去,他们有闭心有精力作口舌之争,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赈灾上面。
李时苦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张信,沉默片刻之后才肃容说道:“子诚,皇上口谕,让你放下江南之事,尽快回京。”
“微臣遵旨。”张信站起朝北拱手,随后坐下轻松说道:“既然宗易兄已经来到江南赈济灾民,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我自然也该回京了,正好能赶上皇上大婚。”
“子诚好运气,可惜我只能错过了。”李时叹气说道,似乎非常遗憾。
“宗易兄不用泄气,等你回京城之后,我会把当天盛况为你转述一遍的。”张信微笑说道,心中还真有几分急切,不知道绿绮是否平安到家了,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张信悄然在常州附近下岸后,毕竟皇家船队实在太引人注目,况且时间紧迫,宫里急用绸缎,也耽搁不得,干脆让五艘大船先行回京。
考虑到巡视各地的辛苦,张信自然不能让绿绮一同随行,极力劝慰之后,善解人意的绿绮这才答应下来,虽然说有陆炳和一些锦衣卫在旁保护,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在没有确认之前,张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那就要谢谢子诚了。”李时笑道。
“………。”
两人聊了一些趣事之后,见天色逐渐暗淡,已然夜深人静,也就相互告别,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毕竟李时劳累了一天,刚才宴会之时虽然没有贪杯多喝,可是在苏州官员们的热情敬酒之下,还是有几分醉意的,根本没有精神和张信秉烛夜谈。
翌日清晨,当李时宣布张信准备回京复命后,苏州府的官员心中高兴不已,虽然这么久没有再见张信处置过任何官员,可是前车之鉴就是眼前,谁敢放松警惕,要知道那些锦衣卫还在各府县盘旋着呢,官员们不是笨蛋,一想就知道是张信授意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巴不得张信赶快回京。
“志辅,有兴趣随我进京城吗?”客厅之中,张信微笑询问起来。
因为张信从来没有摆过架子,所以俞大猷在他面前也放得很开,哪怕张信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俞大猷也没有太多的拘谨,可这回闻言却着实椤住了,以俞大猷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听出张信言下之意来,可是他从来没有过这个心里准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张信,只好在一旁默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俞兄弟,只要你答应一声,到京城之后,锦衣卫之中自然会有你一席之地。”知道俞大猷祖上是跟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有功之臣,王杰对他自然另眼相看,而且见他身手不错,而且待人有礼,心中也有几分爱才之心,见到张信似乎有意招揽俞大猷,王杰当然也要在一旁帮衬起来。
“志辅,你早晚要继承祖上百户之职,只不过没有经过考核而已,依我来看,以你的能力承袭百户那是理所当然的。”张信微笑说道,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虽然说军户官职世代相传,可是也要经过兵部考核的,如果没有通过考核的话,那么就得不到应有的俸禄和待遇。
俞大猷心动了,虽说他的祖上跟从朱元璋打天下,以开国功臣袭泉州卫百户官,但是传至其父时已历五代,与其他军户一样,家中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俞大猷也是自幼家贫,靠母亲杨氏编发网和亲友资助,勤学不辍,自从父亲死后,向为家中的男丁,俞大猷只能支撑起这个家来。
想到家中的清贫情况,白发苍苍的母亲,俞大猷心中一颤,正欲开口答应下来,可是却忽然迟疑起来,听张信的意思,让是自己进锦衣卫任职,可是大明上下谁都知道锦衣卫的名声,若是家中的亲人好友知道自己成为锦衣卫,那么他们将如何看待自己。
“志辅,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在下告退。”俞大猷拱手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挣扎之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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