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北洱自顾自的站起身,脚步虚浮慢吞吞的往雲昭院的方向走去。
司空昭望着北洱离开的方向,一双冷月般的眼眸微微上挑了几分。
刚刚她问自己酒量打不打的时候,本以为她要趁着把他灌醉后,对他做些什么。
却一点也没想到……她自个儿喝了几杯,倒是先醉了。
借着天空上的繁星,透出来的那一丝明亮,司空昭微微站起身,顺着北洱离开的方向,一步步的走过去。
当他走到假山旁边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小声嘀咕数数的声音,“二十八个,二十九个,三十个……”
他仔细找了找,才发现躲在假山后面一块石头旁边的人儿。
北洱正蹲着身子,小手往袖子里不停的掏着,一瞬间有上百颗,珍贵无比的草药,堆满了一地。
一边数着,还一边往外掏着,那小模样很是认真。
司空昭在远处站了一小会儿,看着那些珍贵无比的草药,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发现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跟过来,于是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定,轻声开口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北洱微微抬眸,看了司空昭一眼,脸上漏出了一抹憨笑,声音软糯慢吞吞的回道,“我在数草药呢。”
司空昭问过,就要把弯腰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北洱靠在假山的角落里,默默的抱紧自己的袖子,搁在自己的社婚后,一副不想让他看见,不想让他发现的样子。
司空昭瞧着她的那副样子,他微微往前迈步,靠近她一些。
稍稍低头,殷红的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高耸的喉结上下滚动,“殿下?”
北洱眨了眨眼眸,疑惑不已的看着他。
看这样子是真的喝醉了,醉的压根就不记得眼前之人是谁了。
司空昭看她靠在假山上面,身子还不停的摇摇晃晃的,感觉一个不稳就会趴在地面上。
身后的袖子漏出了一角。
司空昭垂眸扫了一眼,伸出手指,就像挑起她的袖子看一下,到底她是从哪里拿出那么多草药的,而且每一株都像刚刚采摘下来的。
北洱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又很快的把一把攥住,藏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不愿意给他看的架势。
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她那随意包扎起来的手,居然撞到了假山石头上。
司空昭看到她疼的眼泪,都要调出来的样子,心口处有一抹难受,赶忙伸手拉着她的那只手上的手,不让她随意摆动。
北洱却意外面前这个人事要抢她空间里的东西,往假山那边的角落处缩的更厉害了。
甚至直接转了个身,脑袋朝着假山里面,屁股漏在外面,好像是要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样。
跟着,司空昭就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嘀咕道,“你不要抢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司空昭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了。
他知道此刻的她喝醉了。
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真的是犯不上。
只是这个女人,没喝醉的时候,又实在太过可恶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还是喝醉时候比较……嗯……可爱。
不知道她到底身上藏了什么秘密,此刻居然能拿出那么多的草药,而且还不能给他看,这会儿藏得严严实实的,真是有些让人想探究清楚。
伴随着他的思绪,他唇角边的笑意愈发的深邃了,那声殿下喊得也是愈发的熟稔了,“殿下白日里对我那般好,怎么喝醉了到是翻脸不认人了呢?”
伴随着这句话,司空昭那披着病弱无辜的一张外皮,在慢慢一点点的撕开,漏出了本性。
可惜,此刻的北洱醉的找不着北了,压根就没发现危险的存在。
只是听到他的这句话,本来一动不动跟块石头一样的她,忽然歪了歪头,冰蓝色的眼眸里全是疑惑,“我对你怎么好了呢?”
此刻她自个儿似乎也很好奇的样子。
司空昭的眼皮低垂,轻轻扫过她手里捏着的袖口。
伸手,捏住了上面的一片衣角,轻轻的拽了拽。
他这一拽,北洱白色的手就攥着那袖口更加的进了。
司空昭微微靠近她一步。
平时里,倒是没有发现,这个人真的是娇小啊。
他缓缓开口,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说要帮我治病,还说我是你的人,还说以后会对我很好,好说要把你所有的丹药都给我,难道都是骗我的话吗?”
北洱听完之后,表情从疑惑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可能的,我是有夫之妇,我的王夫长得可美了,我这么可能对你好,我肯定是骗你的。”
说完,又继续锁在哪儿,一动不动的当个石头。
司空昭听到她的话,小声嘀咕道,“殿下是骗我的?”
北洱听着,不知道怎么的,自个儿反倒是蔫了,小声嘀咕着,“这都是要给我家昭儿的,我就算是许诺给你了,但是我还是只能给他。”
司空昭本来在那里拉扯她袖口的手,一听这句话,他微微一顿。
嘴角微微勾起,稍稍用了些力气,将那娇小的人儿从拿角落里挖出来,抱在自己的怀中。
北洱脑袋撞到了他的胸口处,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之后的北洱,反应都比以往慢半拍,行动还变得笨拙无比。
她的那张笑脸上带着红晕,一双眼也变得洪波那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司空昭把人给欺负哭了呐。
瞧着她这幅乖顺又无害的样子,司空昭微微弯腰,与她平时,“我与你口中的昭儿相比,当如何?”
他明知北洱喝醉了,连人都不认得了,还一句一句的故意这样欺负她。
北洱冰蓝色的眼眸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慢吞吞的移开眼睛,声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有人比我家昭儿好看的。”
说完,她又掀起眼帘,轻轻的瞥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虽然你也很好看。”
司空昭听到她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心情稍微有些缓和,瞧着她这幅蠢蠢的样子,他眼底的阴郁散了些。
醉了酒的殿下,也没以前那么对他小心翼翼的了,反而似乎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他伸手,又故意去拽她手中的袖口,淡声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