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多维空间,某魂将放松区内,越来越多的魂将们在听说有人在闯九升碑后,云集来此围观。
而位于众多魂将视线聚焦之处的,正是这处休闲大厅最中央的那座又高又长的九升碑。
这座四面体形状的石碑,碑身镀有金属物质的那一面,此时已亮起了近二十个圆形的白色小光点。
这些光点的位置看上去很是分散,它们从石碑的基座底层一直不规律的蔓延到中上层的区域。
在场之中,有些资历极老的魂将年轻时是曾经闯过这九升碑的。
他们一看这碑面上的光点分布图形,便知道正在里面闯关的那个魂将是个极年轻的新来者。
因为九升碑中的历练世界,都来自对闯关者曾经待过的那些任务世界的叠影折射。
每一位闯关者经历过的任务世界越多,碑中对应的历练世界也就越多,而石碑上的白点也会跟着变多变密集。
眼下这位历练者在九升碑上留下的光点不仅稀少、位置分散不说,连点的高度也在越来越往上跑,这些都说明里面的那位魂将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个任务世界。
等到第22枚白色光点定格在了石碑的最高处时,整扇碑面随即微震了一下,这时候已经不再有新的白点出现了。
见此情形,一位老魂将忍不住摇摇头道,“这年头,一个连上百个任务世界的毒打都没经历过的小年轻,也能成为一名魂将了?等这位闯关者从里面出来了,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此事。”
站在这位老魂将身旁的另外两位资历老的魂将,闻言颇感赞同的点点头。
一位老魂将接过话道,“不要说一百个任务世界了,看看这个新人的闯关数,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不到啊!从幼态到成年,多么不容易的路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快速成长为魂将的……”
另一位老魂将听到这话许是想起了什么,他不禁有感而发道,“或许是走了某些捷径吧!”
其他两位魂将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种可能。
在空间站里,很多老魂将都将自己曾经的魂虫阶段视为幼态时期,魂兵阶段则是成长期,等到达魂将期时才算是成年。
每一个从幼态期成长到魂将的精神体,在它们的成长期间都经历过无数次任务世界的洗礼。
想要顺利通过这些世界,从而赚取到微薄的精神力值,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因此在这些个老魂将看来,只经历过极少世界便成长为魂将的林姝,必然是借助了某些特殊的快捷手段,比如参与了魂兵放松区的赌博游戏等等。
事实上他们的这些猜测方向倒也不错。
林姝在魂兵阶段时确实参加过轮盘游戏,但她那时是被老彼得设计坑害、被迫参加的赌博游戏。而她之后的又一次精神力大涨,也是源于她参加的一次重要考核所得。
但这些复杂的内情只有林姝本人知晓。
只要她不主动将具体的情况告诉外面的这些老魂将们,后者们便会陷入无解的杂乱猜测之中。
然而即便她在离开九升碑后被这些老魂将拉住询问、并告诉后者实情,后者们会因此而相信她说的话吗?倒也未必。
世人总是习惯在看待外人时,以放大镜观之,以己心度之,试图寻找到别人身上的瑕疵,并以此来训诫和管教他人,却忘了以同样的方式反观一下自己身上的不足。
这一点即便是在这些历练过无数世界的老魂将们身上,也无法完全避免。
但这几位老魂将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眼中很快就会从九升碑中出来的那位年轻魂将,这时候已经在碑中世界遇到了大麻烦。
当老魂将们还在闲聊的时候,这座放松区内安装的几个警报装置,忽然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连串紧急疏散的“嘟嘟”声。
“嘟嘟!诸位空间站成员请注意,三号魂将放松区内有运行装置出现临时故障,请该区域内成员立即自行组织疏散!届时其他区域成员,请勿前往该区域!”
乍一听到空间站系统发出的这些提示音,原先还守在九升碑的一众魂将们一时间愣住了。
但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所谓的三号魂将放松区,不就是他们所在的这片放松区吗?
难道是这里方才有什么运行装置出现故障了?可他们完全没看到啊?
这时候,有魂将注意到九升碑上的光点早已升到了最高处,而进入里面历练的那位年轻魂将却始终不见出来。
如此一来,这里出现故障的运行装置,恐怕就是这座九升碑了。
但这些念头只是他脑中一闪而过,没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便夹杂在从休闲大厅一路涌往外面的群流之中、被越挤越远了。
而方才还在说着林姝闲话的那几位老魂将,此时也是四肢并用的扒拉着,努力挤入了疏散队伍的大流之中,以免让自己被落在了最后面。
等到这几位老魂将都离开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静静坐在这几位身后的一个黑衣打扮者,此时方才徐徐的站起身来。
这位身上披着黑色衣物的神秘者,看上去大体的躯干形态虽然像是人形,但它的脸部轮廓却是十分模糊的,就像是一团被泡在水中化开了的人物画纸,无法看清画上面的五官。
在紧急疏散通知发出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原本还算热闹的休闲大厅中,转瞬间只剩下了这一位神秘的黑衣打扮者。
当它仰头看向碑尖最高处的那颗弱小的白色亮点时,它光影模糊的眼眶部位忽得闪过一道幽暗的绿光。
“无论你是想要借助九升碑来提升实力对抗我,还是妄图用它来试探我对空间站的掌控之力,你都太高看了你自己,也太低估了我啊!”
“就这样吧,永别了,林姝!”
随着这最后一道声音粗糙且模糊不清的话语落下,下一秒,黑衣者突然伸出自己那只同样色彩模糊的手,并将其按压在了有白色光点亮起的那面金属石碑上。
仅短短几息过后,这面石碑上的所有白色光点便倏得一下全灭了,只留下碑身上的金属物质依然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而同这些白光一并消失的,还有那位站在九升碑前的黑衣者。
当一切都消失后,整座空荡无人的环形大厅内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永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