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虽说是小娘子戏言,可在下却觉得句句在理。”拓跋宏见她停下脚步,又接着道:“若小娘子不弃,在下有几句话想要请教。”
见她停下了脚步,拓跋宏又问道:“当今圣上为向天下学子讨教治国安邦之道,广开言路。小娘子方才之言,可是源自那些学子?”
“我不过一介女流,哪有机会可以往太学听学?”那女子垂眸答道。
“在下听闻,因大魏皇族源自鲜卑,圣上为纳天下谏言,已颁布诏令,不论男女老少,出身高低,或在朝,或在野,皆可自由褒贬时政。”拓跋宏道。
那女子并未接话,只缓缓作揖,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拓跋宏脱口而出,“敢问小娘子芳名?”
“你这个登徒子,究竟意欲何为?”那个婢女瞪着他。
“我二人晨起赏花,与尔等山间偶遇,只惊讶于彼此有相同爱好与见解…倘若小娘子不认为我是登徒子,便请告知!”
“禾…她是吉祥。”那女子倒是大方,不等婢女再出声,便开了口。
“多谢小娘子告知!”略一思忖,他又道:“‘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小娘子莫不是生于十月?”
见林禾只点头示意,他继而笑道:“鲜少有人唤在下姓名,只在下自幼被祖母唤作‘元郎”。若小娘子不弃,亦可如此称呼在下。”
林禾听他一语道破自己名字寓意,也不甘示弱,浅浅一笑:“公子定是家长兄弟之长。”
拓跋宏望着她,微笑道:“小娘子果然聪慧!”
“公子闻字明意,奴不过有样学样罢了…时候不早了,告辞!”林禾言罢,拉着吉祥转身离去。
三宝瞧着拓跋宏望着她二人的背影出神,便小心问道:“陛下,可是那小娘子方才的话有何不妥?”
拓跋宏收了神:“那禾不过一介女流,却能道出王公大臣参悟不透之言,可见汉人之才能!此番来洛阳,朕只为听取天下百姓之声,今日也算奇遇,不枉此行。”
“还有,朕虽不得窥她全貌,然她眉目之间却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三宝笑道:“陛下,今日这番奇遇,许是天意。”
“属你古灵精怪…”拓跋宏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她们方才提及接驾,知朕要来洛阳的,只有洛州牧高墉…你去查查,这个禾是高府什么人…”
拓跋宏不及收回思绪,忽闻琴声戛然而止。他思忖片刻,叩响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