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丹见状,近前对彩蓝道:“夫人知你素来衷心,自不会亏待你宫外家人。日后当避人耳目,切莫无诏前来。”
听她这样讲,彩蓝环顾左右,见再无旁人,便轻声道:“奴此刻来是有更紧要的事禀于夫人知。”
李氏本欲遣走彩蓝,听她言罢,便微微起身,“哦?说来听听。”
彩蓝行前半步,“奴方才送皇后衣裙至寝殿门口,便被皇后近身婢女拦了下来,她接下衣物就令奴速速离开。等奴出了内殿,不片刻,就见皇后平日里近身的几个婢女亦匆匆走了出来。奴心下觉奇,等她们尽数离去,奴便悄悄藏于窗外廊檐之下。”她将声音压的更低:“奴听见萧乳母与皇后及袁夫人在议论陛下要为太子择左右孺子…”于是将方才皇后三人对话详详细细道于李氏知晓。
李氏闻言,心内一怔,却不动声色道:“你着实是个机灵孩子,吾没看错你。你且回去,免他人生疑。”
待彩蓝离去,环丹小声问道:“夫人,此为接近太子的良机,切莫错失!”
李氏为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方开口道:“他冯氏一族口称忠良,却事事算计。父亲素来不与吾议论朝堂之事,只一味愚忠于陛下。如今先太皇太后余晖将尽,陛下亦不如从前般待冯氏,吾就来为李氏一族与他冯氏争一番高低。”
放下酒杯,李氏下得塌来,在殿内缓缓踱步。空气中弥漫的合蕊香令她心内愉悦,只不多时,李氏便计上心来。
李氏对环丹道:“去将郑嫔请来。”
郑嫔之父为曹魏匠作大匠郑浑第八世孙,母亲李氏为赵郡李氏一族,皆为名门望族。
郑嫔嫡亲兄长郑懿,字景伯,时任司徒左长史。郑懿嫡夫人姚氏育有一女,唤作荞儿,此时恰及豆蔻之年,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
郑氏因与李氏居于一宫,不片刻便赶至内殿。
郑氏入内,向李氏行了个常礼,便笑盈盈道:“妾方才就要来道贺,又怕扰了贵嫔清净。”
李氏招了招手,示意郑氏坐到自己身旁,方笑道:“阿妹倒是消息灵通呢。”顿了顿,又道:“照顾罗夫人母子看似轻松,实则责任颇重,吾恐心余力绌,辜负了陛下所托。”
郑氏抿嘴一笑,“夫人您慧心巧思,莫说只照顾罗夫人母子,便是阖宫上下皆由您照顾,亦未尝不可。”
李氏听的入耳,嘴上却谦逊道:“阿妹谬赞了,陛下既出了口谕,吾怎敢不遵,吾不过是勉为其难罢了。”
郑氏笑了笑,“夫人对众人情礼兼到,阖宫上下无不称赞夫人内外兼修。待妾生产之后若能得夫人照顾,那便是妾天大的福分。”
李氏掩口轻笑,“照顾产后妃嫔是皇后之责,未有陛下旨意,吾哪里敢随便应承?”顿了顿,又道:“不过阿妹与吾一宫而居,纵是有皇后照顾,吾亦当尽心尽力令你母子康健。”
郑氏闻言,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