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都是我媳妇的
皎娘心知屋里这些人谁也不会拿这点儿钱当事儿, 不过那就是哄着老人家玩罢了,她会不会不打紧,老人家高兴便好。
跟着摸了牌拿在手里, 只不过她不会玩, 拿着牌也不知该出哪张,梁惊鸿凑过脑袋来,教她捋牌, 既是教自然要手把手,捋着牌还在她耳边小声说着玩法儿。
叶氏坐在两人庞斑,早就捋好了牌,余光瞧见梁惊鸿明显是心情极好, 抓着皎娘的小手,嘴都快咧到耳后头去了,不觉好笑, 明明三媒六证娶回家的娘子, 拉拉小手都能高兴成这样 , 谁能想到, 堂堂京城的小霸王, 会落到这种境地。
不过瞧他的样儿,却是乐在其中,可见老话儿说的对,一物降一物, 便是梁惊鸿这样霸王的遇上心爱之人, 也一样怂。
皎娘本以为当个牌搭子不打紧,哪知梁惊鸿却抓着自己的手, 还凑过来跟她耳语, 近的她都能感到他唇间的一阵阵热意。
想避开偏偏在牌桌上, 旁边是老太君,对面是叶氏跟秦妈妈,伺候的婆子丫头也都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能动,只能强撑着,一张俏脸却已通红,撑着打了两圈,老太君方道:“坐了半天,倒有些乏了,今儿歇歇,明儿再打。”
叶氏道:“我们输钱的没说什么,您老怎的先撂挑子了。”
老太君道:“我是疼你们的银子呢,让你们少输些,免得一气儿都输了,往后不敢跟我斗牌了。”
叶氏笑道:“倒是我的不是,原来您老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说着看向皎娘:“皎娘听见了吧,回去多备些银钱,不然可不够输的。”
老太君:“是了,是了,你们都得多备银钱,尤其小六儿,你媳妇儿常出错牌,照这么着,下回输的更多。”
梁惊鸿道:“我知道祖母是疼孙儿呢,怕孙儿把家里的银钱都输了,到时候连媳妇都养不活。”他这话说的有趣,屋里人一阵笑。
笑过之后,老太君跟秦妈妈道:“听见没,小六儿跟我这儿哭穷呢,说连媳妇儿都养不活了,你这老货怎还没眼色,快去拿些值钱的东西来填他的嘴,不然,回头一准儿掰扯我当祖母的小气。”
秦妈妈心知,老太君这是借着由头给孙媳妇儿见面礼呢,头回见的时候实在宫里,当时为了小侯爷请封世子的事,老太君风风火火的赶过去跟皇后娘娘商量对策,谁成想寿哥儿却是自己嫡亲的曾孙儿,这一下峰回路转,梁府嫡脉有了后,这死了又活的孙媳妇就算认下了。
认了却匆忙间没备下见面礼,今儿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找补回来,之所以如此,一个是老太君从心眼里稀罕寿哥儿,连带爱屋及乌的对皎娘这个孙媳妇也看顺了眼,顺了眼便不想孙媳妇受委屈,礼儿面儿的一样都不能少了。
不大会儿功夫,秦妈妈便从里屋捧出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老太君道:“这匣子里的首饰拿去给你媳妇儿戴着玩吧,可不许再编排祖母小气了。”梁惊鸿也不客气,接在手里嘿嘿笑着跟皎娘道:“还不快谢祖母。”
皎娘哪有梁惊鸿这样的厚脸皮,明目张胆的要东西,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垂着头蹲身行礼低声道了谢,羞的连脖颈都是红的。
老太君见她这样儿,也不忍再打趣,由着小两口去了,等小两口子走了,老太君不禁叹道:“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碰上小六儿这个没皮没脸的,哪里斗得过。”
叶氏心中惊叹皎娘的好运,这才见了几回啊就博了老太君的欢心,不禁给了见面礼,还担心她被惊鸿欺负。却道:“您老这话,莫不是盼着惊鸿娶个脸皮厚的媳妇不成。”
老太君道:“倒也不是这个,是我瞧着这孩子是个老实性子,身子又娇娇弱弱的,叫人怜爱。”
叶氏道:“您老这才没见几面,都如此,惊鸿还能舍得欺负她不成,您老就放心吧,惊鸿恨稀罕着呢,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疼。”
老太君点头:“倒是我瞎操心了,就是见她这样娇弱,也不知怎么生下的寿哥儿。”
叶氏恍然,老人家这是爱屋及乌,心疼寿哥儿连带的寿哥儿娘也一并疼了。
叶氏自然知道皎娘生孩子必定九死一生,当年在燕州府的时候,那孙婆子便说过,皎娘的身子与寻常女子不同,对男人来说是万里挑一的尤物,却有一样,不易有孕,更不能生子,即便勉强怀上了,生的时候也是一尸两命,也正因孙婆子的话,当年知道皎娘有孕之后,惊鸿才强迫她吃下落子药,就是怕她保不住命,说起来也是十足真心,只不过当年两人之间本有误会,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也才有后来一连串的变故。
只不过如今想来,那些变故既是祸事却也是皎娘的造化,若不是被带走,皎娘便怀上了,惊鸿若知道,依旧不会任由孩子留下,若再逼着皎娘落胎,两人之间怕这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所以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风水流转世事难料,结果如何端看自己的造化了。
却说皎娘这一路回来都垂着头,进了自己的屋子,也没缓过来,梁惊鸿瞧着 有趣笑道:“你不好意思什么,这是祖母补给孙媳妇的见面礼,本就是你该得的,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把匣子放到桌上打开,顿时满室宝光。
皎娘下意识看过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满满一匣子首饰,头面簪环玉佩项圈,应有尽有,有赤金镶着各色玛瑙碧玺翡翠的,更有一整套点翠镶八宝的头面,映着窗外的光亮,熠熠生辉,便是皎娘出身寒门,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点翠的首饰极其贵重,当年在燕州府的时候,燕州府名门望族的潘府,几位夫人若有一支点翠的簪子,也轻易不舍得戴,而这匣子里却有整整一套。
皎娘不禁道:“这太贵重了。”
梁惊鸿却道:“这算什么,我跟你说,祖母好东西多着呢,都在祖母私库里收着呢,我小时候祖母常领着我进去寻宝,满满一库房宝贝呢,祖母说,那些东西谁也不给,以后都是我媳妇儿的,也就是你的,尽管收着就是。”
皎娘被他说的脸更红,却不能说什么,她可知道梁惊鸿是个打蛇上棍的,一旦自己这儿松了口子,他必然见缝插针跟进来,这男人可不知道什么叫羞臊。
梁惊鸿见她接招儿,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五年真不是白过的,皎娘倒越发的不好哄骗了,看起来,自己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便话音一转道:“看起来祖母很是喜欢你呢,要不然也不会带了这个上船,这可是祖母压箱子底儿的好东西,平日绝不会拿出来给人的。”
皎娘:“我平日里不大戴这些。”
梁惊鸿道:“不过是祖母的心意罢了,戴不戴的不打紧,不戴便收起来,横竖也不占什么地儿。”说着却从匣子里挑了一支簪子出来道:“这支簪子好看,正配你。”说着抬手插在了皎娘发间
他动作极顺,皎娘不妨,簪子便已插在了头上,并取了妆镜过来,举着给她照:“你瞧瞧,是不是配你。”
他举着镜子正对皎娘,皎娘不想看都不行,只得抬头,却有些愣怔,镜中女子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可不知为何又有些陌生。
如云的青丝间插了一只蜻蜓簪,簪子是用翡翠雕琢而成,蜻蜓的眼睛是红宝石,雕的活灵活现,这支簪子衬的镜中人眉眼盈盈,仿佛整个人都灵动了。
梁惊鸿道:“若换一身鲜亮的衣裳,便更好看了。”
皎娘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镜子已经放到了前面桌案上,而梁惊鸿却凑到自己耳边,下巴几乎搭在了自己肩上,他的脸一同映在镜中,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目光沉沉眼底似有火光跃跃欲试。
皎娘一惊,急忙站起来想避开,她起身太快,忘了梁惊鸿下巴搭在自己肩上,这一下正撞到他的下颚上,梁惊鸿刚张嘴要说话的,这一下被她撞的硬生生合了嘴,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
梁惊鸿捂着嘴哎呦了叫了出来,皎娘吓了一跳,忙去看他:“你怎么了?”却见他捂着嘴的手指间有血滴了下来,顿时脸色一白:“怎么有血,我,我去寻大夫过来。”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梁惊鸿一把拖了回去:“我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约是伤了舌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皎娘咬着唇看着他问:“伤哪儿了?”
梁惊鸿道:“不妨事,就是咬了舌头,你帮我上些药便好。”
皎娘不免有些无措指着自己道:“我,上药?”
梁惊鸿可怜兮兮的道:“你不会不给我上药吧。”
皎娘忙道:“不是,我,我不会,要不叫婆子进来。”
梁惊鸿却道:“若婆子来上药,我这伤可就瞒不住了,回头要是传出去怎么办。”
皎娘也觉着不妥,若是伤了别处也还罢了,偏偏是舌头,这屋里只他跟自己,若是传出去,别人不定猜疑什么呢,想想皎娘都觉脸发烫。
终是咬了咬牙道:“那,那我去拿伤药来。”
第227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却被梁惊鸿扯住袖子, 皎娘疑惑的看向他,梁惊鸿从怀里拿了个扁扁的瓷盒出来放在她手里,瞧见那瓷盒, 皎娘身子顿时一僵, 脸上刚褪下的晕红,腾一下又冲了上来,这瓷盒她是见过的, 当年在燕州府别院的时候便用过,她还记得梁惊鸿说过是宫里御制的秘药,涂在伤处的确有奇效,且并无药味, 反而有股子清淡的花香,只不过他伤的是舌头,用这个上药?想着神色愈发的不自在。
梁惊鸿却仿佛没瞧见她的异常一般, 一边望着她, 一边指着自己的嘴, 催她上药。
到了这会儿也容不得退却, 只能硬着头皮, 把手里的瓷盒打开,顿时一股熟悉的花香沁出,皎娘辨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只记得这药膏子的味道虽不浓烈却能留香持久。
皎娘用小指的指甲在瓷盒里挑了一些, 抬头却见梁惊鸿已然张开了嘴, 瞧见了舌侧的伤口,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未想伤的这样厉害, 好深的一道齿痕, 这么半天了还一直渗血。
皎娘用帕子拖了他的下巴,低声道:“莫动。”把自己的指头伸过去给他上药,一碰到伤口,大约是疼了,嘴巴合了起来,刚好把皎娘的小指含在了嘴里。
皎娘待要用力抽出小指,不想梁惊鸿闷哼了一声,皎娘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处,不敢动了,加之梁惊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样子哪里还是霸道不讲理的纨绔小侯爷,倒像一只冲着她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不过这哈巴狗的体量有些大。
皎娘心一软,不好硬抽,便道:“你张开嘴,我瞧瞧。”
梁惊鸿却摇头,嗓子眼里含糊的唔唔了两声,像是怕疼,皎娘不禁叹了口气,声音更为柔和:“你慢着些,不会痛,你若不张嘴,我怎么给你上药。”
梁惊鸿仿佛被她说动了,犹豫片刻,慢慢张了嘴,皎娘这才把小指抽了出来,指甲上的药已经没了,可那指上温软滑腻的感觉,令皎娘俏脸一阵阵发烫。
总觉得哪里不对了,有些疑心这厮是装了,毕竟不是没领教过这男人的无耻程度,疑心之下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仍是眼巴巴看着自己,一脸的委屈,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磕绊了,跟大人撒娇一般,倒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
皎娘不禁暗暗摇头,自己想差了吧,真要耍阴谋诡计,也不会把自己伤成这般吧,更何况,这舌头上的伤也不是能装出来的。
便又挑了些药膏给他涂在伤处,这一次他倒乖巧的配合,并未似上回一般,即便疼也忍住了没闭嘴,大约是疼的厉害,眼睛有些红。
等皎娘上了药,梁惊鸿便说要更衣匆忙出去了,倒让皎娘愣了好一会儿,觉着梁惊鸿的反应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梁惊鸿皎娘这儿逃也是的窜了出去,吩咐说要沐浴更衣,便直接钻到自己舱房里去了,李顺儿虽不知出了何事,却不敢怠慢,忙让人抬了浴桶进去,本来还特意吩咐两个小厮精心伺候着,不想后脚就被梁惊鸿赶了出来。
李顺儿心道,六爷今儿这脾气有些暴躁,莫非又是因为状元公,不对啊,状元公一早就走了,到这会儿也没见来,况六爷早上借着给老太君问安的名头,不是把大娘子带走了吗,按理说该心情好才对,怎么反倒焦躁了。
难道是在大娘子哪儿吃了瘪,也不对,自己一直在外头守着呢,没听见屋里有异常啊,况,刚从老太君哪儿回来还是欢喜的,怎可能说几句话就变了。
李顺儿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他家六爷是搬了石头砸上自己的脚了呢,梁惊鸿本来是想趁着咬伤了舌头,哄的皎娘跟自己亲近亲近,哪想这苦肉计使的过了,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刚瞧着那样近在咫尺,温柔着给自己上药的皎娘,那纤纤玉指含在自己嘴里的感觉,根本忍不住那股子躁火,若不快些出来,真怕自己把她按在榻上。
如此,可就前功尽弃了,再想让皎娘卸下心防便更难了,泡在浴桶里,半天方降了火气,松了口气之余不免又觉心酸,明明是自己三媒六证娶进家的娘子,却连碰都不能碰,心尖儿上的人儿就在跟前儿,偏偏只能看不能动,梁惊鸿忽觉,如今这般境况,好像比这五年里看不见都要煎熬。
当然,这不过是他吃不到嘴发的牢骚,前面没有皎娘的五年他可不想再经历了,忽记起,这五年来自己无数次想过,只要皎娘能回来,哪怕梦里让自己见一面叙叙相思之苦也好,可如今人活生生在自己身边儿,能说会笑,还能跟自己说话儿,他却不满足了,见不着的时候想见面,见了面便想说话儿,能说会笑了便又盼着抱在怀里行那夫妻之间的雨水之欢,果然人都是得陇望蜀的贪心之辈,他梁惊鸿亦然,他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呢。
皎娘可没他这么多纠结,见梁惊鸿走了,便叫了婆子进来,净手洗脸换了衣裳,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并未取下来,只让婆子把老太君给的匣子收起来。
皎娘想着,便自己不戴,留着以后给寿哥媳妇也好,想到此忽觉好笑,寿哥儿今年才四岁,等长大娶媳妇少说也得十几年光景,自己现在就打算这些属实有些早,倒是冬郎不小,该成家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合意的人,若有的话便遣了媒人婆过去说媒,定日子,娶进家,也好早些为玉家开枝散叶。
若他没有合心的人,也可托付叶氏夫人帮忙问问,哪家有合适般配的,相看相看。
想着这些倒不觉着困了,便取了针线笸箩出来,接着绣给韩妈妈的寿鞋,心中感激韩妈妈对自己的好,这双鞋做的尤其细致,故此进度也慢,好在不着急,算着日子,到了年下怎么也能做成了。
正做着,老太君跟前儿的秦妈妈来了,送了一盅燕窝羹来,皎娘急忙让进来坐下,叫婆子奉了茶,方道:“劳动妈妈跑这一趟了。”
秦妈妈笑道:“大娘子客气了,不过就是出那个门进这个门的事,又累不着,还正好借着由头出来走走,要不然成日闷在那舱房里也有些憋闷。”说着顿了顿道:“这是血燕的燕窝,是年上的时候皇后娘娘赏下的,老太君每日都要吃上一盅,今日特意吩咐,往后每日多熬一盅给大娘子送过来,说大娘子身子弱,吃这个最好比什么药都强。”
皎娘忙道:“既是娘娘赐给老太君的,我用了岂非不妥。”
秦妈妈笑道:“大娘子放心,娘娘赏了好些呢。”
皎娘这才松了口气,又说要去当面谢老太君,被秦妈妈以老太君歇了为由拦了,见旁边笸箩里绣了一半的鞋帮子,便拿了起来不禁赞道:“大娘子当真一双巧手,这绣工瞧着比宫里的都好。”
皎娘忙道:“妈妈谬赞了,不过是家常活计,哪里敢跟宫里的绣娘们比。”
秦妈妈知道她是谦虚,也不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去了,回来,老太君问她:“可送过去了?”
秦妈妈答道:“送过去了,大娘子本说要来谢老太君赏的,是老奴说老太君歇了,这才罢了。”
老太君点点头:“到底是书香之家出来的,是个知礼的,她这会儿做什么呢,小六儿不在跟前儿?”语气间颇有些稀奇。
秦妈妈笑了:“听李顺儿说,六爷沐浴更衣去了,老奴去的时候,大娘子正绣花呢,瞧着是个鞋帮子,绣的是五福捧寿,哎呦,您老可是没瞧见,那绣活儿精细的,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真真瞧着弱不经风的,怎生了这样一双巧手。”
老太君道:“老辈儿人都说这姑娘家手巧的大都心儿灵,想来这丫头便是如此。”说着又不禁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老天爷也算公正,她生的模样好,手巧又心灵儿,性子也好,偏偏是个病歪歪的身子,可见这世上的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秦妈妈道:“虽说身子弱些,却福泽深厚,要不然哪有老太君的曾孙儿啊。”
说起寿哥儿,老太君笑了起来:“说的是,这丫头虽说前头遭了些罪,却是个有后福的,回头你去跟小六儿说,他媳妇身子弱,禁不得他胡缠,让他收着些。”
秦妈妈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老可真是,怎的连孙子房里的事都要插手了。”
老太君:“不是我要插手他房里的事,是担心小六儿那性子,稀罕起来没个节制,他媳妇儿那身子能受得住吗,回头真有个好歹儿的,再后悔可就晚了,到时候往哪儿再去寻个皎娘来。”
秦妈妈心觉好笑,老太君这可是爱屋及乌到了极致,瞧着曾孙子好,连带孙媳妇也疼起来了,说起来也是那位有福,一照面便合了老太君的缘法,合了缘怎么瞧都好,只不过,这孙子房里的事,当祖母的可不好掺和,更何况,秦妈妈在旁瞧着,别看六爷在外头霸道的紧,在那娇弱的小媳妇跟前儿却完全不一样,说温柔都不恰当,瞧着竟有些怂,整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第228章 莫名的岁月静好
梁惊鸿的确是怂, 不过他觉着怂点儿也没什么,反正是在自己媳妇儿跟前儿怂,而且他如今算是知道皎娘心有多软了, 来硬的没用, 服了软才能盼来些好处,就如刚才,虽说有些自作孽, 到底是亲近了,一想到那纤白的指头含在自己嘴里的感觉,梁惊鸿顿觉有些躁,急忙摈除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灌了一碗冷茶下去,方压下了下去。
又过了会儿方往旁边来寻皎娘,不想却扑了空, 不没见着人, 顿时心中一慌, 沉着脸问外头的婆子, 婆子被他冷沉的神色吓的打了个激灵, 磕磕巴巴的道:“大,大娘子去,去瞧状元公了。”
梁惊鸿这才松缓了下来,却不禁好笑, 自己这是关己则乱了, 如今在这楼船上,皎娘还能跑了不成, 昨儿那讨嫌的小子酒醉, 她又极疼这个兄弟, 哪里能放心。
遂挥退了婆子 ,迈脚往上面去了,上面一层除了两位皇子跟寿哥儿就是冬郎蓝琠周子瑜跟太医,还有随身的护卫也都在这一层,上面这一层连着甲板地方大,视野也更阔朗,梁惊鸿刚上来便听见一阵阵笑声夹杂着欢呼,好不热闹,遂疾走几步上来,不禁莞尔,甲板上前方置了老大一个青铜双耳壶,壶边上已横七竖八落了几支白羽箭,壶里倒未见有,这边投壶的是寿哥儿,手里拿着羽箭旁边冬郎正教他怎么投,皎娘坐在旁边瞧热闹,唇角微微弯起,映着波光浅笑盈盈,异常动人,令梁惊鸿不由想起当年明楼下初见的那一眼,也正是那一眼便再丢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