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
右手缠着绷带的陈启林登上最后一阶台阶,清云观有些老旧的山门出现在冰冷男人面前。
时至夜晚,清云观中的香客都已经退去,但仍然敞开着山门,隐隐约约从山门中飘散出沁人心脾的茶香味道。
山门宽敞开,待得故人来。
嗅着轻缓茶香,陈启林略显乏累的面容上微微舒缓了几分。
没有什么客套,陈家麒麟子抬步迈进山门。
山门内,黄犬与蓝猫窝在角落中,经过多日的修炼,黄犬灵智已经与常人无异,看得出来人并无恶意,也便没有理会,继续蜷缩身体运转体内灵力。
可黄犬身旁,原本不谙世事的蓝猫突然睁眼,看着迎面而来的冷峻男人,铜色眸子中隐约有幽绿光芒闪烁。
上次直面左轲戚遭遇生死危机之时,这化身蓝猫的上古巨凶脸色都没有这般凝然,可此刻,目光死死盯着陈启林,寸步不移。
这种来自血脉中森严的等级差距,几乎是镌刻在所有洪荒异族骨子里的潜意识。
而比血脉压制更加严重的便是天敌!
麒麟,为古之祥瑞兽也。
而穷奇,是上古巨凶。
这一吉一凶之间,两族的对立自古至今。
东北陈家所有封印的又是麒麟真血,世代以陈家血脉为载体,虽然过了千百年,但其中来自于麒麟一族的威压一直都在。
所以,穷奇对于陈启林身上的气息,无比敏锐。
背负唐刀前行的陈启林同样脚步一滞,很明显,他也同样察觉出了蓝猫身上的气息。
虽然说蓝猫穷奇被吕沉封印,但随着这几日的修炼,穷奇身上的血脉之气不由自主的流露。
这一人一猫都有些懵逼,这上古祥瑞和上古巨凶的气息同时出现,可都看不见本体。
背负唐刀的冷峻男人正视瞥了一眼蓝猫穷奇,四目相对,蓝猫蹭的一声从地上翻起,后颈处的毛发炸起,一脸警惕。
看着受惊的蓝猫,陈启林漆黑眼眸中多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你二人少倾再相面,一路风尘先来后堂饮茶吧。”
清云观后堂传出吕沉舒缓的声音。
听闻男人声音,陈启林会心一笑,不再理会蓝猫穷奇,转身就走。
看着黑衣男人一步步远离,蓝猫紧绷的神情稍有舒缓,但以往玩世不恭的眼眸中还是有几分沉重之色。
……
清云观,后堂。
后堂大门开着,一身破旧道袍的吕沉端坐在条案之后,一旁的泥炉上坐着一壶滚开的茶汤,倾寒极为安静的坐在一旁,抄写着道经。
听闻脚步声,倾寒手中的笔微微顿了顿,一手捻起衣袖回头朝陈启林微微颔首,温婉一笑。
再见红衣女子,陈启林眼神也有些意外,可陈启林宛若万年不化之坚冰唯独见吕沉时候会有所表情,瞬息便调整好了状态,点头还礼。
“你知道我要来?”
陈启林盘腿坐在条案对面,干净利落的问道。
吕沉点了点头,手捻着茶壶为陈启林填满茶汤,淡笑道:“你这一身风尘气,八百里外就能闻见。”
陈启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右手拎起茶杯。
可茶汤还没沾到嘴唇,吕沉便被陈启林右手上的绷带吸引去目光,疑惑的抬了抬眉:“又伤了?”
“算不上吧。”
陈启林想了想,还是摇头:“春申江外,有恶蛟要以人命走蛟,被我以精血拦下了。”
陈启林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以吕沉对他的了解,当时的场面肯定极为惊心动魄,危险异常才会让他动用麒麟血。
但是这麒麟子说话向来如此,惜字如金,能少说一字绝不多说。
“原来如此。”
吕沉恍然的点了点头,沉吟道:“那你不远万里从魔都返回羽水,也是为了那头恶蛟?”
陈启林将茶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可刚刚煮沸的茶汤有些热,灼痛喉咙的感觉让陈启林微微蹙眉,缓缓摇头:“那头恶蛟被麒麟威压伤了根基,走蛟无望了,三年五载便要彻底凋零。”
“但是那恶蛟走蛟之时,我看见了一个人。”
陈启林将口中的热气呼出,抬起头漆黑眸子望着吕沉,沉声道:“白羽。”
吕沉添茶的壶口微微抬起几分,眼神微微闪烁。
“东北陈家,除了寻龙点穴之外,对于这些事从小就有教导,我也是匆匆一眼,但感觉应该没有认错。”
陈启林将事态原委娓娓道来:“根据我探查出来的结果,那妖僧白羽有极大可能性北上,前来羽水了。”
吕沉脸上挽起笑意,自顾自的呢喃道:“来羽水了?”
对于那个在江畔隔空一面,调动整条阴脉与吕沉对峙的老僧,记忆颇深。
特别是老僧那几句问答,让当时的吕沉更感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可此时,这妖僧白羽前往羽水,多半是为了褚森而来。
提起那葬在清瑶山的肃杀男人,吕沉轻轻点了点头。
吕沉自打获得道家传承开始,歼灭的妖灭邪祟不少,邪修也剪除过不少,可最让吕沉感觉到意外的,便是白羽与褚森这对师徒。
这师徒二人与其他邪修,大大不同。
……
月落日升,暗退明至。
东方天际微熹,清瑶山脚下迎来数名面有倦色的道士,从打扮上可以看出,这些道人出自道教圣地之一武当。
这些道士们年龄有些沧桑,大多都已经步入中年,最起码四十起步,更有几名发丝已经见了白霜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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