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凌空踏雪一路飞驰,俯下一双眼,在十方山山道上不断寻觅着,既想早点看到她心中挂念的那个人,又担心看到令她担心的那一幕。就是这般纠结矛盾的心境之下,顾宁终是看到了裴书白。
“书白!”顾宁喊出这个名字,连声音也哽咽了。
裴书白抬眼一瞧,见是顾宁赶来,嘴角微微一扬,眼里也带着晶莹。
顾宁飞身落下,三两步奔至裴书白身旁,此时裴书白浑身浴血一般,腹间豁开,鲜血泉涌,顾宁心如刀绞,赶忙上前扶住裴书白。
裴书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顾宁哭道:“你别说话了,伤得这么重!”
“伤得重吗?我已经没有知觉了。”裴书白仍是笑道,想要伸手擦去顾宁脸上的泪痕,却只是抬起了一半,手臂便重重落了下去。
顾宁一听更是难过,不禁责怪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言语满是关切,哪里有半点怒意。
裴书白自然知道顾宁心意,旋即道:“这不是赢了吗?”
顾宁一愣,这才瞧见周遭景象,不远处苏红木盘膝而坐,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神天八物的碎片散落一地,病公子死状极惨,再近处,便是一摊焦黑印痕,除了能瞧出是个人形,再看不出是何人?奇怪的是,在这焦黑印痕旁,一个血淋淋的肉团瘫软在地,仔细一瞧,这肉团竟是五官皆存,只是也没了气息,也不是是谁?除此之外,顾宁还发现不远处两个人影在石块附近颤动,刚想看看是谁,那二人自己走了出来。
“是你们?”顾宁诧异道。
公输瑾和公输瑜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到顾宁面前,绕过那肉团时,更是一脸恐惧。
裴书白对着公输瑾和公输瑜二人道:“你们走吧。”
公输瑜和公输瑾也没有说话,朝着裴书白叩拜一番,折返身形欲走,却听顾宁道:“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公输兄弟闻声一颤,又跪下身来。
裴书白低声道:“宁儿,你让他们走吧,他俩已经被吓破了胆,你再让他们待在这里,怕是这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钟城主身故,钟家弟子死了不少,两界城元气大伤,石头叔今后还得靠着他俩。”
顾宁心中焦急,十分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耳听裴书白决心放这两人离开,于是便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你们两个还能走的话,就沿着这个方向,腿脚快的话,一日之内便能追上雪仙阁弟子,告诉他们原地等我们。”
公输瑾和公输瑜闻言,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就走,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片刻之后,这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山道上。裴书白见周遭只剩顾宁一人,身子瘫软下来,顾宁赶忙扶住裴书白,原本稍稍缓和的心绪,又因为裴书白的伤重紧张起来。
裴书白枕着顾宁的腿,柔声道:“放心吧,宁儿,我死不了。”
顾宁哭着摇头:“你少拿假话骗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说让我和你一起来这里,可你打晕了我,一个人过来送死,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活下去,可是....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顾宁说着,一颗颗泪珠滚落在裴书白的面颊之上,裴书白看着顾宁,嘴角扬着笑,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顾宁瞧见裴书白发笑,嗔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允许你死!”
裴书白没有回答顾宁,反而说道:“宁儿,你真好看。”
顾宁一愣,一张俏脸登时红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不是裴书白伤重枕着自己的腿,怕是顾宁早就跑的远远的。
“你害羞了?”裴书白仍在追问,顾宁脸红的更厉害了:“你再这样,我...我...我不理你了!”
裴书白笑了笑:“方才是谁怪我一个人过来的?这会又说不理我了?你这一招啊,八成是跟晴儿学的,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顾宁一听裴书白提到了公孙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间。
裴书白察觉顾宁的变化,也知道是自己提到了晴儿才让顾宁难过,也只好岔开话头:“宁儿,你扶我坐起来吧。”
顾宁赌气道:“扶你起来做什么?去找晴儿吗?”话说完顾宁便后悔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变的如此妒忌公孙晴,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她还是知道这句话说得重了,会让裴书白心中纠结,于是便道:“我就想让你多躺一会儿。”一语言罢,顾宁的脸又红了,一颗心砰砰直跳。
裴书白笑了笑:“好,我就这么躺着,躺到什么时候呢?不如就这么躺到我死吧!”
顾宁伸出手来,手指压在裴书白嘴唇之上:“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裴书白心中感动,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己已经和她分不开了。念及此处,裴书白又觉得对不起公孙晴,一时间纷乱的思绪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索性不再去想,张口便道:
“宁儿,息松道长也是被奸人利用了,赤云道长九泉之下可以释怀了。”
顾宁旋即一愣,转头看了看那一地焦黑:“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是怎么打败他们的?”
裴书白并不愿意跟顾宁提起自己是如何战胜息松道人的,毕竟这一战实在太过惨烈,说出来不免又让顾宁后怕,于是便道:“赢都赢了,还说他作甚?灭轮回并没有站到那边,相反的,他为了给他师父报仇,反而后来是帮了我,原本我还没有完全掌握惊蝉珠,若不是他在一旁出言提醒,也不会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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