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的女朋友又消失了,他再一次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甚至这一次她失踪后他才意识到,俩人亲密无间到都快结婚的地步,他却连她基本信息都所知甚少。
本来她离开前给他打了那通电话,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想着反正能打电话互通消息。
可那通电话之后,俩人就彻底失联了。
她的手机关机,他给她发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顾疏最先猜测可能她回家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但他等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
顾疏担心她发生意外,于是他开始主动寻找她,找认识她的人询问。
他最先找的自然是虞露,他想俩人是朋友,结果询问对方的结果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虞露告诉他俩人其实也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而且小紫并不是她那所学校里的学生,只是陪她过去旁听。
而她对于小紫的了解,并不比他多。
顾疏震惊了。
他自然想到报警,通过警方调取她的资料,于是他找到她之前打工的那家奶茶店要到了她的身份证号。
可往下一查,结果让顾疏冒出一身冷汗。
她的身份证是真的,但是上面的女孩发生事故早就变成植物人了。
所以……她到底是谁?身份是什么?
顾疏脑子完全混乱了,不光担心她出事,他还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她简直就跟谜一样,让他捉摸不透,他想要找到她,却毫无头绪。
但俩人相处的情景历历在目,因为想着她的事情,顾疏白天无心工作,晚上夜不能寐,再次被失眠折磨,整个人都憔悴抑郁了。
其实顾疏也隐约猜到了一些端倪。
他从俩人第一次见面,到之后几次相遇开始整理线索,甚至包括顾念那次绑架,突然有神秘人相助救了他,却来无影去无踪。
而这些事件都有一个相同点,出了人命。
更关键的是,游轮上和顾念绑架那两次杀人的手法相似,都是一枪爆头。
其实……不管她是什么人,顾疏都能接受,现在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想到她就此从他世界消失……
就在顾疏一筹莫展之际,他的外甥顾毓忽然说自己要出去旅行,而且他似乎早已计划好了,背上个背包就要离开。
作为外婆,苏宛玉自然充满担忧的,在她眼里,顾毓还是个孩子,而且他来顾家之后就很宅,平日基本没见他怎么出门,突然就要远行。
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虽然有血缘关系,但顾毓跟他们并不亲。
顾疏心里已经够烦的了,看到他随便打声招呼就要走,他几乎脱口而出地质问道。
“你还会跟我们联系吗?该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
顾毓转身看向顾疏,又看了眼苏宛玉,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
“别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然后,他就走了。
顾疏不由眉头一皱,但他看苏宛玉似乎很感动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感动个什么,明明他什么承诺交代都没有,也没说要打电话发个信息什么的。
不过……
这小子走后联不联系的对他根本不重要!
想到自己失踪的未婚妻,顾疏胸口一阵气郁。
当然,他已经动用所有人脉关系在帮他找,要不是对她身份有所怀疑,他都恨不得跟丢了孩子的家长一样发布巨额悬赏告示出来征集线索。
尽管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顾疏不能将情绪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来,他习惯了照顾别人的情绪。
而只有上了楼,关上房门,他独自一个人时,才能放纵自己的失魂落魄。
顾毓出门后,先跟黑韫汇合。
这个男人在深更半夜从他窗户爬进来,然后就倒在地板上,顾毓发现他在流血,很虚弱的样子,但他没有靠近他,而是从床垫下抽出他藏的一把枪来。
那男人抬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顾毓,顾离出事了。”
顾毓已经瞄准男人脑袋的枪放下了,他大概猜出这男人的身份了。
但他这副鬼样子过来找他,显然不只是为了报信那么简单。
“你先救我,等我伤好一点带你一起去找她。她现在没有性命之忧,青彦不会杀她的。”
男人平静地对他道。
青彦的名字顾毓是听过的,他稍微在头脑中分析一下男人的话,相信了。
于是他选择先帮他疗伤。
而当顾毓将男人的衣服扒开,察看他的伤势以后,他对这男人油然生出一种佩服之情。
这样都没死?
不仅没死,他还能跑来找他,翻他的窗户,还有力气平静地跟他说话。
他这是铁打的身躯?
总之,不太科学。
“你的后心窝中了两枪。”顾毓对他道。
在看到他的枪伤后,顾毓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回光返照,他都准备听他交代遗言了。
“我是镜面人,组织里的人不知道。”
男人解释了句,顾毓瞬间懂了。
原来是他的要害部位跟普通人长的位置不一样,但尽管如此,他的伤势也不轻,还流了不少血,不过他已经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给自己止住了血,不然血流光他也死了。
知道男人暂时不会死,顾毓也不急着动手帮他了。
“我帮你叫个救护车吧。”
他想既然养伤当然是专业治疗好得比较快。
“可我没有正常人身份。”他道。
但这件事在顾毓眼里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帮你伪造一个,不过你受的是枪伤,麻烦的是可能会惊动警方。”
紧接着,顾毓又自言自语道。
“那就把你的伤口也伪造一下吧。”
他说完,自己就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医药箱和一把水果刀回来了。
顾毓将一块毛巾塞进他嘴里。
“忍着点。”
说完,他就帮男人把两颗子弹给挖出来了,然后把刀扔在一边,见他没有晕过去,便将医药箱推到他面前。
“既然没昏迷,那你应该可以自己再动手止下血吧?”
黑韫将嘴里的毛巾取下来,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可以。”
俩人此时心里不约而同地评价了对方两字,当然,黑韫还添了一堆脏话。
狠人!
这小子不简单!看起来这么小白脸动起手来真特么狠!
二话不说就又捅了他两刀他特么地还不能还手!
黑韫暗戳戳地想,那丫头肯定是被他的皮相蒙蔽了,明明也是个黑心肝的家伙,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